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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華作品——一條路

2022-12-02由 封面湘西 發表于 林業

芭茅草一般在什麼季節盛開

原創作者:張明華

張明華作品——一條路

這條路,是屬於我的。

路,很寬闊,串聯起來的,有柏油路,有水泥路,也有砂石路。毫不起眼的它,在我眼中,養眼怡神。

最初的路段,是茶園。茶園有多大?據說有千畝。不必去丈量,反正它如兩條綠色的臂膀,緊緊地把這條路箍住。種植的茶葉有些年頭了,大多生長的還算葳蕤。秋冬的茶園是安靜的,它們被光頭強的電鋸切割得齊展展的,卻不哀不怨,在日出日落和月升月降的時光裡,吸收著天地精華靜心打坐,就連那呼嘯怒號的寒風和漫天遍野的白雪,也奈何不了它們的禪心。當第一聲春雷在沉睡的夜晚響起,它們就甦醒了。那些米粒般的芽苞,在春風的吹拂下,在春陽的照耀下,在春雨的滋潤下,一天天地鼓脹飽滿,在清明前夕,終於以一種舒展的姿態,來擁抱歡喜的人們。從這時候一直到穀雨後,茶園裡鬧熱非凡。五顏六色的大媽,在這綠海里暢遊,那些曾經粗糙的手和笨拙的手指,眼花繚亂地在綠葉間翻飛,茶葉,成就了它們的初心,大媽們,也收穫了她們的收穫。

張明華作品——一條路

緊接著的一段路很是平常。路面極好,柏油炒砂,平展展的;路兩旁,是濫見的桂花樹。上個世紀80年代以前,即使在農村,桂花樹也是稀缺的,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們開始注重綠化美化,桂花樹便趕上了好時代,無論城鄉,隨處可見。或許說,秋天時節,桂花香啊。香倒是香,氾濫了,卻是俗不可耐。走這段路,我是從不正眼瞧它們的,即使是花香濃郁之時,也是掩鼻快速而過。但桂花樹之外的土坎,卻有著優雅。雖然是草,黃茅草、芭茅草,卻風姿綽約。最先出頭的是黃茅草,雖是嫩芽,卻尖銳如針,看上去嫩綠嫩綠的一大片,一屁股坐上去可就上當了,茅尖會穿透你的褲子,把你的屁股扎一個血窟窿。

黃茅草也是開花最早的,細小的絮狀絨花,白白的,與美麗毫不沾邊,但摸上去的手感,棉絨般地柔軟。沒有開放之前的花苞,我們叫他茅胎,抽出剝開,是可以吃的。小時候,我們邊吃邊唱歌謠,吃茅胎,窩絞屎,窩不出來,喊老子。茅胎是細綿纖維,嚼不爛,難消化,會造成便秘。待茅草長成,草叢緊密,葉片舒展,隨風搖曳,嫋娜多姿,像萬千個柔柔順順的小蠻腰。芭茅草發得比黃茅草稍晚些,叢株和葉片都比黃茅草要大。

初發的芭茅,剛好兩三張葉片時,是喂牛的上佳草料。大集體時,大多社員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山去割芭茅草給生產隊裡的牛吃以賺取一點工分。芭茅草雖嫩,可是會咬人哦,那葉片鋒利無比,隨手撫過,就是一道血口子。芭茅草也開花,夏末秋初,或紫色,或白色,漫山遍野,蔚為大觀。這兩樣雖刺人咬人,可都有大用處,茅草根和芭茅秸稈,都是清熱通淋的良藥哦。

張明華作品——一條路

再下來的一段,就是上山的砂石路。路面很寬,當初碾壓的砂石應該也是很平整的,但因為是坡道,經過雨水的沖刷,路面已被切割出了若干溝壕,行走其間,有時需閃躍騰挪。這一段,是全程的精華,因為路的兩旁,是已經成型的桃園。桃是黃桃,樹兜已有腿把子粗,枝丫們四處迸射,爭先恐後,互不相讓,內行人一看,就知道缺少管理和經營。

確實,這片面積不菲的桃園,已經頹廢了,西邊山腳的一大片,已被出租的農戶收回,桃樹連根拔起,當作柴火,土地哩,則被種上了烤煙。但是春天,餘下的桃花依然盛開,漫山遍野鋪紅霞,倒是賞花的一個絕好去處。桃林裡有許多寶貝。胡蔥兒一片一片的,沒有抽薹前挖出來洗淨,炒臘肉是絕配。還有刺刺菜、粑粑菜、折耳根,只要你願意彎腰,隨時隨處的收穫,都是滿滿的。至於黃桃嘛,有一年無一年、豐一年歉一年的,即使碩果滿枝,也換不來幾個銅板。數十年來,農業產業開發熱火朝天,養雞養鴨養羊養牛、種瓜種豆種水果,可老天不給臉,市場又遙遠,再加上技術不給力,城頭變幻大王旗,成功者鮮!

張明華作品——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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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石路的盡頭是一個停車場,就是橫七豎八地亂停亂放,安置十餘輛車也沒有問題。口子上有一塊巨石,突兀於竹簧和小雜木之間。這石頭分兩疊,前面一塊大如桌,外面一塊大如屋,人立石桌上,勉強可以攀援到巨石之上。人立石上,龍潭、貓兒的山巒,如翻滾的巨浪,從天邊洶湧而來;張匹馬、巖科的村舍田疇,綠茵茵地如散亂的綢緞。

最後一段路是上山頭的。山頭不高,圓圓潤潤,如同一隻饅頭。從停車場上山,有兩條路,一寬一窄,均是石板鋪就。寬處上山路,就在突兀巨石對面,原本是水泥臺階,薄薄的青石板,如同貼瓷磚一樣是後來貼上去的。石階兩旁,有兩行火棘,春天滿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花,秋冬時候,則是密密麻麻的紅色果實。當地人把火棘果叫救兵糧,傳說當年諸葛亮打孟獲,兵糧缺少,就以此充食。小時候的我就曾經一把一把地往嘴裡塞。剛結的果實有些澀,經霜雪之後,酸甜沙軟,味道還可以,但也不能多吃,那黑色的果實雖小卻硬,也是難以消化的。火棘的後面是芭茅草,密密匝匝,水潑不進的樣子。芭茅後面的十餘株杉樹,或密或疏,或高或矮,或前或後,組成了一片小森林,無論遠觀還是近瞻,都有些綽約,因為這些樹還沒有挺壯粗實,怎麼看都有些小丫頭的味道。轉過杉木林,一座高臺方方正正,孤零零地。

張明華作品——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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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地裡稱之為烽火臺。其實不是。當初業主開發黃桃時,為灌溉計,就就地取材,用片石砌起了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的頂部用現澆封住,有臺階可通達。頂部四周圈了女兒牆,留有垛口,所以,我暗地裡稱之為烽火臺。山本是周圍最高峰,再加一層高臺,這裡便成了賞景的好去處,一年四季,無論晴雨,總有好此者登臨。

東邊的近處,是五龍茶園,一行一行的綠,鑲嵌在一大團一大團的青山之間,遠處的尖巖山孤峰獨立,逶迤而過的包茂高速清晰可見。若晴日,尤其是雨後初晴,霞光耀金,雲霧蒸騰,頗有些人間天上之態。西邊的群峰有些緊逼,日落時分,天上雲霞飛舞,地上一抹幽藍,讓人在燥熱之中,尋得一方平和淨土。南邊是吉衛高山,鐵壁一般阻斷了天空。北邊哩,則是並不遙遠的縣城,每天星光燦爛之際,縣城的燈火溫暖天空,極易讓人想起那水泥森林方格里的一個個人兒。

風景其實是很平常的,我所以經常流連於此,是為了看雲。我在另一篇文字裡曾經有過這樣的描述——

雲也是極好的。山林的水汽、溼地的水汽,在陽光的烘烤下蒸騰,在高空裹雜彙集,就形成了雲。仲夏的雲,沒有冬日時的厚重,也沒有秋日時的輕飄,它們雖然也是一大團一大團的,但彼此之間保持著距離,把一些縫隙留給了湛藍湛藍的天空。此時的雲很有靈氣,順著風向比賽跑。有的能夠從起點跑到終點,而大部分,跑著跑著就沒了蹤影。小時候我不明白,這些雲到哪裡去了哩,而現在,我依然不明白,這些雲究竟是去了哪裡。

更多的時候,它們是頂級的魔術師。變個小貓小狗、獅虎熊象,簡直是太容易了,抬頭仰望,每天都可以看見這些精靈在天空上奔跑。而往往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一群仙人卻踏著祥雲從你的頭頂上經過,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鏖戰卻在你的頭頂上進行。雖然我們的先輩,已經臆想出了太多太多的關於雲的意象,但我們,依然只能遙想。

朝霞和晚霞自不必說,這時的流雲,太雍容華貴,那是一種讓人敬仰的輝煌,高高在上,難以企及。

駐村一年多,除了寒冬,其他季節的閒暇,我都沿著這樣的路徑漫步。走著走著,平淡之中就有了美麗,有了依戀和不捨。人生之中,不是每一個驛站都記得,但這條路,卻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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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

本期的話題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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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情徜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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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艾家 周登友 黃沙沙

稽核/尚欣 王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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