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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2022-01-23由 一淵寓言 發表于 林業

筇竹盆栽怎麼養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農曆的五月,也就是現在,也被稱為

“榴月”

提起石榴,我們會分外期待它在秋日咧嘴的滋味,而對當下正盛開的石榴花卻沒有太多興趣。

也是,即使在石榴花盛開的季節,也不見花香滿樹惹人醉,或是濃香撲面引人尋,只是在路邊一角的三五顆,見到一片濃綠中點綴著橙紅點點,透著小家碧玉的種種嬌羞。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為此,王安石的詠石榴花的名聯,即使為殘篇,也成為千古流傳的佳句:

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

只此一句,就可為石榴正名,石榴花之美,從來不在妖嬈撫媚,而在那一點清歡、餘韻和厚積薄發的秋之賞味。

正如

梅堯臣在《和石昌言學士官舍十題·石榴花》

所言:

春花開盡見深紅,夏葉始繁明淺綠。

只知結子熟秋霖,不識來時有筇竹。

在時間的更迭和眾口的流傳中,這殘篇的前半句又逐漸化為

“萬綠叢中一點紅”,

更加地朗朗上口,濃烈的紅綠撞色畫面中,更透露出濃濃的東方哲思之味。

也有人說,這

“萬綠叢中一點紅,動人春色不須多”

和宋徽宗趙佶有關,相傳這是他為宋王朝舉辦的畫試所出的考題。最終奪得魁首的人,所畫的正是:綠蔭掩映中的小樓中,憑窗而坐的女子,唇上一點紅。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幾多遐思和旖旎,分不清是花嬌還是人媚,但都少不了萬千濃綠的陪襯吧。

為了這萬千濃綠的映襯與呵護,石榴花報以的是什麼?是

不捨不棄、相映生輝、同接永好

蘇軾的一首《賀新郎》中有云:

石榴半吐紅巾蹙,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獨幽。

不去捕風捉影和附會,這詞背後的故事,到底是君臣遇,是借石榴花枝賠罪的歌女,還是名叫榴花的侍妾。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只來看這一句,為我們鋪開的初夏畫卷:

石榴花登場,正是春殘百花盡之時,或者又可以說,屬於春季的喧囂和爭豔都成為了無可奈何的過去,而色若紅巾的石榴花不爭卻自當風流,於春夏之交默默地陪伴那個孤獨的他。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他”是誰?不得而知,應該是千萬個石榴花一樣的女子的“夢中人”——

哪怕全世界都離他而去,也有總有一個人默默相守,堅貞而甜蜜,炙熱而不落流俗。

蘇軾老先生應該是極愛石榴的顏色與風骨。

一首《南鄉子·裙帶石榴紅》

裙帶石榴紅。卻水殷勤解贈儂。應許逐雞雞莫怕,相逢。一點靈犀必暗通。

何處遇良工。琢刻天真半欲空。願作龍香雙鳳撥,輕攏。長在環兒白雪胸。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雖然通篇都是描述,蘇軾在送別友人的筵席上,對家姬二人的讚譽和調侃,且不說文人的風流和捉狹,就這開篇的

“裙帶石榴紅”

就已經是心動的感覺,古來女子命運多舛,能在詞人的詩作中留下一抹石榴紅的影子,到底還是幸運的吧。

雖然,也許在

宋人吳聿的《觀林詩話》

對此次宴會的記載中

“東坡在湖州,甲寅年,與楊元素張子野陳令舉由苕溪泛舟至吳興。東坡家尚出琵琶,並沈衝宅犀、玉共三面湖琴。又州妓一姓周、一姓邵,呼為”二南“。子野賦《六客辭》。後子野、令舉、孝叔化去。唯東坡元素公擇在爾。元素因作詩,寄坡雲,仙舟遊漾霅溪風,三奏琵琶一艦紅……”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才能勉強分辨出這兩個令蘇軾先生也動容的女子,名曰

文犀和麗玉

當然,在蘇軾筆下,關於石榴花最妍麗的景緻當屬這一句

《阮郎歸·初夏》

中的:

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然,通燃)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多麼地

“於無雷處聽驚雷”

,平淡至極又絢爛之際,可不就是初夏的雨中、清新的綠中,那一點欲燃的紅嘛,烈夏將至,此為前宣,而

石榴正是這夏訊的號角

縱使,石榴生來不凡,

元代的馬祖常有詩《趙中丞折枝石榴》雲

乘槎使者海西來,移得珊瑚漢苑栽;

只待綠蔭芳樹合,蕊珠如火一時開。

南宋詩人也雲

“不因博望來西域,安得名花出安石”

,意思是如果沒有博望侯張騫將石榴種子從西域“安石國”帶來,也就沒有沒有今天的相遇了,所以石榴又名

“安石榴”

,這或許也是冥冥之中,王安石能寫出“

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

”的緣分吧。

然而,今天的我們,在花之一物,有太多的選擇和偏好,適合插瓶和盆栽的種種,卻罕見石榴的身影。

因為,石榴樹只適合生長在廣闊天地中,從不為取悅而存在,而是帶著使命靜待秋日,以滿腹的驚豔,掙得生命的延續。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所以,在以“綿延子嗣”為終生事業的古人心中,多籽的石榴從來都是

吉祥、多子、昌盛

的象徵,孕育石榴的石榴花地位也是超然之高,它是

《鏡花緣》中的“花中十二友”

,是

袁中郎《瓶史》中的“石榴以紫薇、大紅、千葉、木槿為婢……”

,是

唐代鄭懷古的《博異志》中的名為“石醋醋”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石榴花神

……

其實,除了我們所膚淺理解的多子之喻,古人更愛石榴“獨立而自由”的品格和作為。

晚唐詩人子蘭

說石榴花

一朵花開千葉紅,開時又不籍春風。

明代的劉鉉在

《烏夜啼·石榴》

中又寫到:

垂楊影裡殘紅。甚匆匆。只有榴花全不怨東風。

暮雨急,曉鴉溼,綠玲瓏。比似茜裙初染一般同。

知否知否“萬綠叢中一點紅”是枝頭的石榴花,也是我們心頭的清歡

你看,從古至今,我們愛以花喻人,這石榴花不籍春風、不怨東風,倒也不遜色於蓮之高潔、梅之傲雪、菊之無畏,甚至帶著點小倔強,不湊春風的熱鬧,也不怕東風的璀璨。

比起崔道融《梅花》中那句

“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石榴花反倒是淡然的很,不卑不亢、不悲不喜,以紅豔的真本色示人,像極了我們人生中總會有的一段“輕狂”時光。

這一段時光,是我們人生中的

“萬綠叢中一點紅”

,帶著執著與熱愛,可以肆無忌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以哲學地過著

“少即是多”

的極簡生活,可以咀嚼

“人生至味是清歡”

的智慧。

如此,今年的六月,農曆的“榴月”,你還要和石榴花錯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