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林漁牧網

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林業

散文:壩上農村真奇怪,老太太把白帽子頭上戴

2022-10-06由 風舞鷹翎 發表于 林業

烏蘭布統六月份好玩嗎

散文:壩上農村真奇怪,老太太把白帽子頭上戴

如果你有機會到張家口壩上游玩,一定會沉浸在左手田野右手草灘的清爽中,看白雲追逐藍天。農牧結合之地,少了草原的孤寂,多了幾絲村莊的炊煙。這地方不似人煙稀少的牧區,短時間的接觸是遼闊,沒幾日便覺著無趣。這地方也不比人均幾分地的中原,不那麼熱鬧,人們之間也沒那麼多矛盾。這地方也不像外貌與之極為相似的西北,黃沙狂風,並沒有使得人們沉默寡言。

如果你路過一個壩上的農村,想進去看看,別猶豫,和靠著陽光撫慰的牆角曬太陽的大爺大娘聊聊天,會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失去陌生感。他們或許穿著老舊,但一定整潔;他們或許還住著土坯房,但一定院子屋裡一塵不染;他們或許褲腳有幾滴泥水,衣服上落了灰,請一定不要嫌棄,在我們這裡,泥、土、灰等凡是和田地莊稼有關的物事,都屬於“乾淨”的範疇。老人們常說,衣裳著了灰能拍掉,褲子粘了泥能搓掉,人心變了色兒,就真的完球了(liao)。

在田裡勞作的人,男人一般是短髮八角帽,女人們頭上裹著紅的綠的粉的頭巾,彷彿一個個埋伏在麥穗中的稻草人,彎腰割麥機械式的“花枝招展”,許久,抬抬頭,一抹鮮豔傲然而立,秒殺一切“哭泣”、“怕啦打”,更別提就連村裡生靈們都鄙視的那頭“驢”。

在村子裡閒坐的老人,老大爺沒啥變化,依舊是短髮八角帽,老太太們則換了頭飾,每個人都

戴著

一頂白色布帽,有薄薄的紗布的,有厚厚的棉布的,還有不薄不厚的紡布的。

散文:壩上農村真奇怪,老太太把白帽子頭上戴

在講究規矩傳統的農村,在出門邁腿都要討個好口彩的老太太們心裡,頭戴白帽難道不彆扭嗎?自然是不彆扭,彆扭就不戴了。又難道是某種習俗不得不戴?也不是。

老太太們戴白色帽子,從表面上講,只是為了攏住頭髮,顯得乾淨。在農村,人們幾乎不穿白色系的衣服,不耐髒。老太們頭戴白色布帽,還有一層隱藏的意思:我不下地了,我不幹重活了,我有子女兒孫孝順了,我是能盤腿坐在炕上嗑瓜子喝茶水的老祖母了。白色帽子,是老太太們脫離了一輩子與泥土打交道的標誌,是她們含辛茹苦換來的幸福的底色。

很多時候,幸福的顏色不僅是熾烈的紅,也是無暇的白。紅的是生活,一輩子熱熱鬧鬧,好生痛快,白的是人生,一輩子幹乾淨淨,清清白白。

作為農村人,戴上白色布帽的老太們不可能真的脫離勞動,打掃院子屋子,做飯洗衣餵雞餵豬,農忙時候給孩子們做飯等家務活,在她們眼裡不算活,用我們的方言講話,這叫捎帶腳。每天忙完了,晚上洗完臉把白色布帽洗一洗,平鋪在最熱的炕頭起晾乾,有講究的晾乾後還要再壓一壓,怕出褶子。

戴的時間長了,洗的次數多了,白色布帽會變成淡黃色。老太太們瞅著不咋滿意,又不捨得扔,只好自己哄騙自己:“舊帽子戴

舒服。”子女們瞅著老孃發黃的帽子,心裡暗暗提醒自個兒,下次進城一定要記住給老孃買帽子。可惜,這白色布帽太不起眼,太便宜了,以至於子女們一次次的忘記,一次次的不好意思。

終於有回進城想起這事,奔看著沒啥顧客,門臉好像上個世紀的中老年服飾店,一口氣買一包白色布帽,薄厚各半,這下子也不用怕自己忘了,夠老孃戴好久了。把白色布帽拿回家,老孃看了生氣:“咋買這麼多?吃呀?”子女們解釋:“不多,這回帽子不行了咱就換,也沒倆錢,別不捨得。”

老太太嘴上嘮叨著,心裡喜滋滋的,爬下炕邁著羅圈腿走到矮櫃前,把裝白色布帽的袋子扒拉的平平展展,塞到衣服下面。然後依然如故,只有當帽子實在看不出白色,褶皺的厲害才會換一頂戴。很多老太太去世後,櫃子裡的白色布帽都沒有用完,人們

含著

淚拿出它們,剪子剪開兩邊,做成孝帽給孝子賢孫們戴上,送老太太最後一程。

散文:壩上農村真奇怪,老太太把白帽子頭上戴

白色布帽軟趴趴的,很難支稜起來。在神奇的老太太們手底下,這都不算事兒,她們會捏邊兒。將帽子戴到頭上,左捏幾下右

擠幾

下,帽子便可立起來。老太太執著於讓帽子不打褶,支稜,是由原因的。

我兒時聽奶奶講,咱們一直都是衣冠上國,頭上戴帽子是老傳統,是鄉下人有能力保持的為數不多的對人尊重的方式。莊戶人家,幹活有幹活戴的帽子,那是勞動保護,有沒有褶子啥的無所謂。在家有在家戴的帽子,這頂帽子無論新舊,一定要支稜起來,哪怕你是個慫人,你在人前唯唯諾諾,心裡頭最後那點骨氣得有,為生活彎腰不是孬貨,自己看不起自個才是慫人。

奶奶說的不知真假,也不知沒有文化的她從何處聽來。反正老家的鄉親們,自我有印象起,無論家中條件如何,家裡永遠整潔,衣服永遠乾淨,再熱的天,也沒人穿拖鞋出門。作為家中的長輩兼女主人,老太太們的白色布帽,好似

溫柔的大樹,挺拔筆直。

也許,這就是老家這些走東口的後人,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下,從未放棄勇氣的原因吧。

想了解更多精彩內容,快來關注風舞鷹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