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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茶香瀰漫薄家口

2022-09-15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林業

花椒導致窒息應怎麼辦

文/丁淑梅

青未了|茶香瀰漫薄家口

薄家口村,茶香瀰漫,有被春雨洗過的清新和北垛山上刮來的風。一進入村子,真的是香氣四溢。

迎面而來的北垛山,溝壑幽深,翠綠滿目,遠遠的南中北三座峰如三兄妹連綿起伏。海拔545米的北垛,山頂方圓,處於群山之中,猶如眾星捧月,眾生擁戴的大王望著歪著身子探過頭來的南垛和中垛。

垛,這個字解釋為:牆體向外或向上突出的部分;拆開筆畫,就是:人在山石間。人與山石之間,從房屋、窗戶、玻璃,到河流、船舶、橋樑。。。。。我們都生活在山石之間。而薄家口村就在山腳下,依山而居,一個又一個山峰透著的神性,也使得薄家口在時間和岩石上,鑿刻出令人嚮往的寧靜和靈氣。

我在山上看到許多怪石和岩石,彷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它們垛在一起,或嶙峋或裸露,猶如碧濤之中浮動著塊塊寶石。

站在山頂上俯視,我猶如一隻沉睡的鳥兒,迎著日出,睜開眼睛——整個薄家口村的茶園便一覽無餘的站在山坡上了。那層層梯田上錯落有致的綠,在一種姿勢裡匯聚豐富的綠,綠至此是無垠是浩蕩。兩處水庫如山的兩隻大眼睛,忽閃著粼光。山頂上松樹掩映的茶樹雲霧繚繞;半山腰上遇茅屋恍若誤入陶公之南山;在這樣的地方,像是遇見,亦有超凡脫俗之感。走走停停,與靈魂獨處,與山石對話。那“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的碰撞,如一葉茶正緩緩舒展。

沿著山路,2900多畝的薄家口茶園鋪山蓋嶺,綠滿溝壑,這生機勃勃,綠意盎然就在眼前。

日照綠茶為北方第一茶,薄家口隸屬日照市巨峰鎮,為江北最大的綠茶生產基地,有著江北綠茶的美譽。恰逢細雨過後,處處是撥動的春弦,滿目疊翠,恍若進入仙境。一排排一列列的茶樹,五彩斑斕的蝴蝶,婉轉動聽的鳥鳴,奏響一曲沁人心扉的波浪,令我墜入童話的幻境,在浪尖上放逐自己。

茶海蒼翠欲滴,採茶人於晨曦初露中開啟一曲美妙的採茶舞曲。自1966年“南茶北移”成功,薄家口人世代將其當菩薩供奉。一枚厚厚的葉片,在雲山霧海里吸取日月之精華,以低矮的姿態,仰望的目光,不張揚,一茬又一茬地彰顯生命的活力,以枝繁葉茂呈現永恆之綠。村裡人講,這茶園是人用腳踩出來的。毋庸置疑,那行列之間的石頭就是最好的應答。堅硬,才得以彰顯地勢的層疊之美;腳印,才能將這份擁有成為獨有。

男人的草帽,女人的圍巾,手裡的竹簍,陸續到達的人,五彩繽紛地將茶園裝扮成星星點點。他們眼疾手快,雙手如飛,嫻熟的手上動作,讓指尖在翠綠的嫩芽上撥弄時光。

綠茶按採摘季節分為春茶,夏茶,秋茶。春茶被稱為綠茶中的極品,特別是開春採摘的第一批更是極品中的極品,因經過漫長冬季的洗禮,茶樹葉芽生長緩慢,第一批的產量更是極為稀少。夏季氣溫高,雨水大,夏茶的產量比較高;秋茶產量高於春茶但遠遠低於夏茶。“日照綠茶看巨峰、巨峰綠茶看薄家口”,南茶北引50多年,一年三季的收穫,也是上天之饋贈。露天茶園和大棚茶園如茶之海,裝滿家家戶戶的錢袋子。

正好趕上春茶採摘,我不敢伸手碰觸,害怕我的笨拙糟蹋一壺好茶。整個春天會有好幾批的採摘,其價格和品質是按採摘的時間來區分,越往前的品質越好,價格也貴些。據採茶人講,一葉一芽最好,兩葉一芽較好。採茶要用巧勁彈斷,不能用蠻力掐。

當我在起伏中與一片葉子相遇,像是最久遠與最遼闊的相遇,彷彿很久了。當我在平靜中低頭去撫摸一片葉子,我看到,它正從大地的迴圈中長出眼睛。這麼一小片一小片的葉子,能送來最渴望的寧靜與清醒,即便是清晨和夜晚,它仍能以一芽植物盯著你的世界。從它翠綠的視野望過去,刀尖上的峰和深潭底的寒,逼出枝尖上的柔和舌尖上的綿,那從夢中醒來的黎明碰碎露珠,在日出日落中複述蔥蘢而潔淨的一生。

令人驚訝的是巨峰鎮茶葉市場就在薄家口村。這個2014年建成的江北最大的鮮葉交易市場,輻射周圍30公里的村莊。茶農和茶商每天在這裡交易,採茶人,收茶人,一買一賣之間,紅火的大棚里人聲嘈雜,好不熱鬧。

一壺茶香勝似酒。曼妙悠然。。。。。無論是薄家口的茶還是它的水。薄家口綠茶湯色黃綠明亮、口感清醇、鮮活清香,慄香濃郁、回味甘醇,就像記憶的情愛,因為可以在歲月的河流中沉下去,浮上來,所以被譽為“中國綠茶新貴”。茶在水中舞,就像丁香花在空氣裡,夢遊者在奇思妙想的夜晚。

時光荏苒,歲月更替,我們天天喝茶。茶的清香浸泡我們,這就是每天流入血液的、動人的癖好。我們每天看著茶裹緊的身子被開啟,如同開啟握著萬物的神的指尖。那縮小到最後的徹底卑微,就像朝聖路上的跪拜者,從唇齒間上升或墜落,一杯一杯地上升,真正的上升,升至靈魂深處,再一口口壓下舌尖上的嘶鳴,一口口落入肺腑。在翻滾的臂膀裡,搖動起的日子從內部升起,窒息,直到我們喝下它的名字——茶水。就在我們咂舌時,是否洞察到,那被鐵剪打回原形的身體,正悄無聲息地如影相隨。

我甚至認為,能滲透我們的必需是錘鍊過的,比如一壺好茶。從採茶、攤涼、殺青、揉捻、搓團提毫、烘乾,那一道工序不是經過深思熟慮。在汽熱殺青機裡濾掉水分,在揉捻機裡輕揉,再經過製茶技工的手搓團、散熱、捲曲、茸毫顯露,最後進入烘乾機。現代化的製茶技術取代“家家支鍋、戶戶冒煙”的粗放式加工,使得薄家口茶在烘乾提香後續寫著茶文化的傳奇。薄家口的茶,得益於它的鮮葉採摘、幹茶加工與一條龍產業;享譽於它的滋味濃,香氣高,耐沖泡。

於種茶人的靈魂裡精心呵護,蛻變中一遍遍與鐵接吻,直至把碧綠的生命蒸發成皺褶,再回到形色各異的茶盒中相互擁抱,最後在茶壺裡把豆蔻年華泡脹。如同把日子泡脹,把心事蔓延,苦去還是甘來?這樣的相遇,這樣的緣分,這樣小的問題,已經不需要答案。彼此靜下來,心貼心,面對面,把滾燙的熱情倒進去,噗嚕噗嚕地倒出來的也是聲響,也是融合,即使未曾耳語,也是醉了心,淹沒了情。清香在心間滋潤,疲憊、倦怠、慵懶、飢渴即刻被沖走。

生活裡,我們奔波勞累,沒有人聽見茶的自言自語和微不足道,僅僅是它自己的,不掙扎,不訴說,不拒絕,在一滴水裡將生命的色彩沖淡。我們不停地續水,一條從腹部延伸到杯底的細縫,不停地滲漏,永遠都無法注滿。跟往事幹杯,不同色彩的茶水在大地,天空,高山,雲朵,綠樹之間各自去指認,無論前行的人還是後退的人,都在人不走,茶也涼的冷與暖裡。

柴米油鹽醬醋茶,茶為所需品而不是必須品,僅僅是這一點點的嗜好,就讓心中藏起的廟宇,隨著茶的釅醇香生出些許情懷些許感受。不問過程,不問內涵,不問白天和黑夜,只有品嚐的生活和滋味,只有心境流轉的酸甜苦辣鹹,只有如夢似幻般悄悄溜走的光陰和流年。一隻空杯子拿起又放下,飲下人生這杯茶,沉時坦然,浮時淡然,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

薄家口村三面環山,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從民國至今不同時期出現了有志之士薄子明、薄子祿等。

在村裡徜徉,一條貫穿南北的公路載承著來往的人和車輛。這魯東南部黃海之濱村居特有的青磚瓦房,紅漆大門,白色粉牆掩映在青山綠水中,妙綠怡然讓人留戀。這裡的人淳樸善良,是地地道道的好人。我真的想留下來,做一名茶農,每日迎著黎明採摘嫩綠而明媚的春天,熱情似火的夏天和秋高氣爽的秋天。或者,我可以在北垛山上一排排籬笆樁下做一個守山人;或者,可以做一條遊刃有餘的魚,遊弋在碧水中。品嚐了煎餅卷香蔥,炸花椒葉和綠豆粉,沿著小路,聽流水潺潺,鳥兒撫琴,這濃淡適宜的山水畫卷,不得不使人蘸著筆墨書寫美麗鄉村的詩篇。

薄家口人勤物豐,山清水秀,適合幸福的勞作,也適合舒適的居住。陶公在北垛山的哪座山峰上我們不清楚,但恰好,薄家口的茶園裡有一座小木屋,安逸恬靜地張望,像是有話要對我們說。

青未了|茶香瀰漫薄家口

丁淑梅,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散文學會會員。作品發表於《星星》《名家名作》《山東文學》《唐山文學》《鴨綠江》《當代散文》等刊物,入選各種版本選集,在全國徵文比賽中多次獲獎。著有詩集《零度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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