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字”漸欲迷人眼！觀眾該從哪個角度去看徐冰的《引力劇場》？

這一個多月來，隨著數千個鋁合金製造的“英文方塊字”被逐一固定在漩渦狀的巨大鋼絲結構之上，在浦東美術館中央展廳內，當代藝術家徐冰的大型裝置作品《引力劇場》如有生命般在空間中慢慢地自然生長。來館裡參觀的觀眾可以從一層大廳和樓層間的窗戶裡向下目睹它誕生的過程，這樣的“在場”，也成為作品聯結觀眾和藝術家的一部分。現在起，《引力劇場》終於以全貌展現在觀眾面前。

圖說：徐冰介紹自己的作品《引力劇場》 新民晚報記者 王凱 攝 （下同）

《引力劇場》並非只是簡單地被“放置於”展覽空間中，而是在挑高超過30米的展廳內部形成一個從高處垂向地面的巨型文字漩渦。受引力影響，文字被拉伸變形，並經過展廳底部的巨大鏡面反射，凸顯出作品與空間相互“穿透”的縱深感。這樣的形狀可以想象成一顆石子墜落在巨大的網中，也可以想象成被咖啡杯一瞬間拉伸的紙網。

圖說：裝置如同一個巨大的文字漩渦

當觀眾步入中央展廳，站立於裝置底部時，彷彿置身於劇場的正中心，可以觀察到作品中的文字發生了反轉與形變，難以迅速識別。反轉的“英文方塊字”經映象空間的修正，又變得可以閱讀。只要打破固定思維，就能順利讀懂這些文字的意思。而此刻因受視線侷限，觀眾仍然無法一覽作品的全貌。藝術家透過作品與中央展廳特殊空間的相互配合，引導觀眾移步“劇場”更高樓層，追尋更佳視角，而之前變形的文字也因為觀看視角的改變而逐漸趨於正常。到了展廳的最高層，觀眾終於可以看到文字的正面，卻仍然無法完整地閱讀文字。真正能夠窺見文字全貌的理想視角，其實在遙遠的高空中，但是也可能在窺見了全貌之後，文字已經渺小如螻蟻，失去了原本表達的意義。

圖說：近看裝置，會發現上面的文字並不易識別

其實，徐冰透露，作品中“英文書法”的原文字，摘自20世紀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路德維希·維特根斯坦的著作《哲學研究》，從語言哲學的角度出發，提示出語言的使用給人類所帶來的認知誤區。《引力劇場》的目的即引發大家對人類文明程序中不同文化之間的糾纏、角力、拉扯及相互影響的思考。

圖說：裝置引導觀眾追尋更佳視角

圍繞主體作品，展覽還將在地下一層公共區域展出一系列配套作品：包括一套展現作品透視原理的小型視覺裝置《引力劇場：透視模型實驗》；一套由10個不同觀看視角組成的《引力劇場：尋找理想視角》分析圖；一部呈現作品構思及製作過程的紀錄片；以及視角遊走於模型間的動畫短片。這些輔助作品在具有一定藝術獨立性的同時，也為觀眾對《引力劇場》的解讀提供了更多元化的角度。

圖說：《徐冰：引力劇場》

《引力劇場》與正在館內展出的大型個展“徐冰的語言”形成了完美呼應，“徐冰的語言”展覽將延期至11月13日。（新民晚報記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