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地外沙漠隨筆

沙特的七月，天熱得真要把人烤化了。

哈拉德及哈維亞北部壓氣站管道（NGCP）專案的員工，與惡劣的環境抗爭，為工程整體平穩推進，每天深入沙漠腹地，戰鬥在施工一線，無垠的沙漠正收集著他們滴落的汗水，湮沒機械巨大的轟鳴，記錄著身穿藍色工服的CPP員工開闢的壯舉……

吃完晚餐帶上兩瓶水，乘著太陽落山前，在營地周邊的沙漠裡走走，卸掉緊張枯燥的工作，夕陽下的沙漠能帶給人一種靜謐，讓人放鬆下來。

筆者在沙漠裡隨意地走著，心裡也閃過撿塊隕石的念頭，體驗一把得到意外之財的興奮感覺……走著走著，就來到一處相對低緩的地方，不全是沙子，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石子和比較硬的地面，甚至還能看到幾株殘存著綠意的小權木。這些地方都應該是雨季時能存水的地方，當時應該還是很有生機的。

走出低窪處不遠，還有一些牧駝人留下的安營紮寨的痕跡，幾根做柵欄的木板還孤零零地插在那裡，不遠處半掩著一把鋁製小水壺，被風沙打得表面像是噴了亞光漆，用腳一踢，壺在地面上滾出去十來米，裡面的沙土隨著壺的翻滾被甩了出來，一溜煙似的，看樣子除了沒蓋子還很完整，不知是被主人遺忘了，還是當時突遇沙塵暴，把它吹走而沒有被主人及時發現，反正它已在這裡了，失去了往日作用，只得在這沙漠裡任憑風沙吹打，期待著奇蹟的發生，下個雨季來臨時，主人再次光顧此地，還能再次見到它，能說些什麼呢？

在不遠處還有一團黑色的毛絨絨的東西漏出沙面，好奇心讓我快走幾步到達那裡，原來是一具動物的遺骸，殘存的毛皮遮不住零散的白骨，看大小應該是峰夭折的駱駝。毛皮擋住了沙子，形成了一個微起的小丘，再有一場風沙，他又可能被重新掩埋，難尋蹤跡……

我突然不想再走遠了，手裡拿著兩塊剛撿到的黑紅色的石頭，往營地方向走去。營地的燈已亮起，很亮很亮，在昏黃的荒漠裡顯出“繁華”的味道。

很快來到營地，走在營地柏油路上，才覺得鞋底板像是下雨天粘上泥塊的感覺，腳底變得不平而厚重，到宿舍，脫下鞋才發現鞋底上已密密麻麻地扎著一層蒺藜。我用手小心翼翼地把他們一個個扣下來，手還是被扎破了，仔細觀察這些蒺藜，它們與國內見到大不一樣，這些蒺藜比較大，只一面有刺，另一面是平的，與平面中間相接的是一根長長的根鬚，整體像極了一隻深海水母，相較國內的爬蔓的且周遭長滿刺的蒺藜相差很遠，我也沒有查閱相關資料，暫且管他叫沙漠蒺藜吧。再仔細觀察他的長刺面，中間低窪，形成天然的“蓄水池”，在缺水的沙漠裡這些沙漠植物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物競天擇，能適應惡劣環境的它們才是真正的沙漠生存大師。

當駝群經過此處時，他們厚厚的腳掌應該就成了這些沙漠蒺藜傳播載體，那些小刺能扎住駱駝的腳掌卻不至於扎疼他們，特殊的平面結構反而增加了駝掌的厚度，沒準駱駝並不討厭這些傢伙，這些蒺藜還沒有變老變硬前或許還是駱駝的食物，要知道駱駝是能吃仙人掌的。

收集起來的蒺藜被我無情地扔進垃圾筒裡，對施工者人來說，他們還是別出現在工地上、員工們生活的住所，要不肯定會被剷除，無情地消滅，絕沒有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