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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鶯關關(盛夏別樣聽)

2022-07-21由 酌飲四座10 發表于 林業

蘆葦什麼時候黃

葦鶯關關(盛夏別樣聽)

現在的上下班,線路基本固定,為了躲避送孩子上下學的和上下學的孩子,我總是提前一小時選擇站前路的環城水系,雖是繞遠然圖清淨。

晨曦一抹,朝霞緋紅,碧空如洗,通體透明,層雲蕩胸,羽化昇仙。便道上飛馳,車輪唰唰,依依垂柳,夾到相迎,長杆的卷丹,杏紅片片,葳蕤的蒲草,根根聳立。早起垂釣的人們,凝視水面,每一次的律動都有收穫的欣喜。晨練的,身材俊朗健美,步履輕靈,晨泳的,浪裡白條,出水芙蓉,周身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要說最吸引人的當屬關關鳴叫的葦鶯,雖然隱身於蘆葦叢中,難以發現,但是“柳藏鸚鵡語方知”,求偶聲、尋子聲、呼朋引伴,好不熱鬧!

葦鶯雖然不常看見,但是我卻非常熟悉。黃口之初的我們,喜歡水是天生的,我的故鄉位於冀魯豫三省交界的平原農村,村西是發源於太行山麓至天津入海的衛河,村北則是黃河古道。宋金對峙時期,我們村北的黃河就是兩國的界河,改道之後,扔下一大段,河水成了死水,河的寬度、水的容量便大不如前,我們稱之為“北河溝子”,官稱“黃河故道”。

雖然是不起眼的“北河溝子”,溼地效應很好,蘆葦濃密,粗壯直追毛竹,綿延幾十裡,其寬度也有一公里之多,沿著別人踩踏出的兩腳寬的羊腸小道行走,越往裡心裡越發慌悶。要不是沿途看不見的關關葦鶯,自在高歌,還真沒有膽量穿越。

葦鶯是很普通的居住在蘆葦叢的水鳥,它們尋找三四根健壯的蘆葦,銜來麻繩、柔草以及其他纖維,結繩圍窩,捕捉小魚、飛蛾等昆蟲哺育後代。因其關關之聲不甚悅耳,俗稱“葦喳”。

葦鶯是雖聞其聲不見其鳥的,要說掏個麻雀、喜鵲、甚至是布穀鳥啥的,都不算難事,可葦鶯在葦叢中結繩而居,想找到,想掏到,想抓到,難於上青天。剛才說了,濃密綿延的葦叢,密不透風,開拓新路舉步維艱,不僅要當心飛揚的葦灰(附著在葦子上的灰白的結垢),腳底下去年割下的蘆葦斷茬跟竹籤陣一樣嚇人,很多情況下,腳底下淤泥汙泥深可盈腳。太難了。即便是偶然發現一個鳥窩,高達丈餘,蘆葦不像樹那樣能支撐我們攀爬,可是拉彎掘斷又沒有空餘之地。這就是“一根筷子容易被折斷,十跟筷子牢牢抱成團”的道理。因此,我們從未見過葦鶯的“廬山真面目”。

趕上雨多的年份,蘆葦叢深處會有一汪水,渾水摸魚便是極其誘人的不二遊戲,光屁股下水,彎腰撅屁股,水面都快碰到鼻尖了,不出聲,憋著氣,緩慢移動,突然雙手一緊,撲稜稜一條,光滑堅硬的鱗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勝利者天真的笑容,比太陽還燦爛。水越來越少,幾近乾涸,沒關係的,照樣有收穫,拿把鐵鍬刨挖,或者乾脆順著指頭粗的孔洞往裡掏,金黃的泥鰍,粗壯健碩。泥鰍不比魚類,手扣住魚鰓或者魚鰭,得使勁。泥鰍則不然,沒有抓手,越是使勁,泥鰍越滑膩,越會從指縫裡逃逸。唯有雙手合捧,泥鰍覺得暫時安全了點,才不會拼死掙扎外逃。那時不會吃泥鰍,也不知道是什麼大補,都是帶回家喂貓。貓可高興了——這可是真正的腥啊,一個箭步攔腰咬住,泥鰍頭尾拼命地搧,啪啪打臉,不得不佩服小貓,毫不放鬆,最終進了貓的肚子。

葦鶯是沒法襲用舊窩的,因為每年都會把蘆葦割掉,編席、造紙、或者其他用途,秋天割葦子時經常看到結實的窩,撕掉葦葉子編席,鳥窩也隨著葉子成了垃圾,鳥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隔不了幾年,冬閒時節,大隊的拖拉機會把葦地耕翻一遍,奇怪的是,來年的蘆葦更加繁茂,更加粗壯,更加墨綠。老人們說,葦根得翻動,催生新的根系,長期不動,盤根錯節阻礙新根發育。

這樣看來,葦鶯每年春天重新結網搭窩也有利於葦鶯能力的提高和繁衍生息。《動物世界》介紹,會不會搭窩,搭建的窩是不是結實耐用漂亮,是雌鳥考驗雄鳥的必備科目,因為唯其如此,他才能擔當一個家庭,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才能為家族興旺盡職盡責。

關關和鳴,律動無暇,萬類霜天,不負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