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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瑪溝徒步-第一天 夜路+高反失眠

2021-12-25由 弘小子 發表于 畜牧業

高反失眠怎麼辦

早上成都飯店吃完麵回賓館拿包出來發現包車的藏族小夥已在門口等待,曲當鄉到優帕村好像只有不足6公里,包個車送過去居然要200塊。但好像行情價如此,相比重灌走6公里毫無風景水泥路還耽誤時間我們只能接受。

出發一公里想起沒帶證件又折返回去拿了一趟,藏民小夥並無怨言。

在優帕村剛下車,一個小姑娘就上來詢問我們是否進山?回答是就被帶進一處房子,原來是要簽字畫押交費,老實的每人交了160的進山費,60的垃圾處理費。有一項車輛費400讓我們費解,我租車進來的為何有車輛費呢?最終小姑娘上司電話解釋了原因,大意是知道我們開車從珠峰公園門口進來就得收費。好吧~_~,人均400才能進山。

門口遇到一隊中型隊伍說是有7人正在等待犛牛工就位。我們慶幸還有隊伍一同進山。

網上攻略看過對每天行程瞭然於心,第一天大約11公里,但爬升超過1000,前半程難度一般,走了一段大路進入土路感覺旅程正式開始,第一天因為帶的物資最多,才走了三公里就感覺有點吃力。但對前路的期待讓我倆有說有笑的繼續前行。不時回頭看看村莊發現7人團始終未見蹤影,感嘆沒僱犛牛工也更自由。

行進到4。5公里的時候隊長沒頭腦的問了一句:帳篷不會沒帶地釘吧?我說你昨天不是開啟帳篷檢查了麼?我倆都帶了帳篷,最終決定帶隊長的MSR高階貨,抗風更優秀。

我一問隊長更疑惑了越發感覺不對勁,下包檢查,隊長一聲慘叫坐實地釘沒帶,昨夜一切精簡的原則竟然檢查帳篷的時候也精簡略過了地釘的檢查。一番痛苦抉擇隊長返回曲當鄉換帳篷,我原地留守。預計時間三個小時。我無聊的在附近的草甸轉悠,在溪流邊上靜坐。高山溪流由遠潺潺流近,清澈歡快。遠處探出一個雪山頭則提醒我此處不是香山,而是珠峰東坡嘎瑪溝的起點位置。

嘎瑪溝徒步-第一天 夜路+高反失眠

兩個小時的閒逛靜坐後開始消化食物,昨天超市買的本地酸奶相當好喝,邊喝邊抬頭看到7人團迤邐行來,一個個跟他們打招呼,7人行必有我師,我想起了昨天那個敬酒的大叔。

嘎瑪溝徒步-第一天 夜路+高反失眠

計劃中我估計還得等一個小時,結果半個小時就從山下轉角處傳來口哨,發現隊長已返回了,厲害厲害,雖然輕裝但來回9公里也不是易事,我給隊長弄好酸奶補給完抓緊上路。

天氣預報最近幾天都是好天氣,路不難走,但不間斷的爬升總還是吃力。

嘎瑪溝徒步-第一天 夜路+高反失眠

半路我們追上了7人團大部隊,他們好幾個人在半路休息,看來他們能力不一,沒有統一行動,我倆沒有停歇一路追趕前隊最終在下午五點多看到前隊的紮營地,一片湖面在眼前鋪開,我滿心歡喜的認為也到達了目的地:曉烏措,如釋重負卸包喘氣休息。

隊長上前與7人團領隊閒聊套近乎。隊長短暫的聊天加上研究了一下地圖對我說還得繼續翻過前方埡口去更遠的地方紮營。我有些不理解,跟隨大部隊紮營不香嗎?自己好像也有點後繼無力。但隊長的理由只有一個,下一個點的風景更好,我無力反駁。

7人團已經開始燒熱水,領隊熱心的把第一壺熱水倒給我倆,也是他建議我倆繼續到更遠地方紮營。初步接觸感覺此人能力強,熱心腸。喝水閒聊瞭解到7人團全部來自義烏,至少3人還是同一個龔性村。但同行其他人稱呼領隊為蛇哥,聽名字沒錯: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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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上右邊的是年輕犛牛工,還有一個年長的犛牛工(我們懷疑他倆是父子關係)。

喝完水7人團陸續抵達露營地,我倆則重新上包苦逼前行。蛇哥說大約還有三公里就ok了,我想不就是咬咬牙的事麼,結果差點把牙咬碎!

先是走了一公里左右偏離了軌跡,發現時已經多爬升了100米左右,抬頭觀察離一個埡口不遠只能將錯就錯翻上埡口再糾正到正確軌跡上,這多爬升的一百多米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隊長力竭開始變得跟蝸牛差不多速度了。我本來認為自己還有點咳嗽肯定不如隊長,但體重輕的優勢發揮出來,雖然也很吃力但感覺還沒到極限於是我走走停停一邊照相一邊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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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隊長透露上面這個湖才是正宗曉烏措,下面那個是冒牌的,犛牛工偷懶才會在那裡紮營,我恍然大悟又感嘆沒找犛牛工的優勢。蛇哥是知道真相的但犛牛工已經紮營總不好意思讓犛牛工重新拔寨。

我想既然已經到達曉烏措那就直接紮營唄,隊長氣喘吁吁指指前面一座埡口意思今天準備翻過埡口再紮營。我大概知道翻過埡口有馬卡魯峰,我於是苦笑問他還行不行?

隊長一邊艱難邁步一邊再次翻出他的極限理論:人的潛力是無法限定的,即便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但憑藉意志力還可以在極限邊緣晃盪很久,這個時間甚至可以長達十個小時。

嘎瑪溝徒步-第一天 夜路+高反失眠

隊長自己親身驗證過該理論,2017年他獨自一人一天徒步完岡仁波齊,最高海拔5600,全程54公里。想想都恐怖,反正我不想去驗證這套極限論。

我是知道前方埡口其實是網上攻略第二天的最難的一段爬升行程,垂直爬升應該兩三百米,變態隊長竟然要在負重最重的第一天完成,看著他意志堅定的沉重爬升,只能跟上。

很快天黑了,帶上頭燈當然是必須操作。但這個時候網上學到的經驗起到重要作用,找路有兩個參照物,一個是腳印,一個是電線杆,路因為很多人走,開闊地帶不同腳印會引向不同路線,但附近電線杆基本只有一條路線,我們在黑夜中沿著電線杆終於到達夏烏拉埡口(海拔4900+),網上攻略形容剛一翻過埡口,巨大的馬卡魯峰將如屏風一般展開於眼前,雖然入夜看不到馬卡魯峰,但我們還是精神抖擻繼續前行,一個是艱難的爬升終於結束,另一個是明天清晨極有可能看到馬卡魯的日照金山。最後的一百多米下降過程隊長體力徹底不支,我在一個小湖邊辛苦找到紮營地並遠遠通知他,他至少休息了十幾分鍾才一步步挪到營地(忘了隊長今天比我多走了9公里路程)。我很慶幸自己的咳嗽沒有加劇,這意味著我應該是度過了危險的第一天。我還有體力做晚飯並支帳篷,等一切妥當鑽進帳篷我倆都身心俱疲,上鬧鐘準備睡覺,然而噩夢開始了。

高海拔失眠已經歷多次,嚴重的時候會讓人心理崩潰,身體明明已極度疲乏,精神卻無法安定,眼睛閉上,努力不讓自己思緒複雜,然而一個不適(不適的情況太多了,地不平,夥伴擠壓,熱,冷,漏風,塞牙……)引起的翻身就會讓前功盡棄。努力平躺一動不動,數羊,使出渾身解數,換來的卻是無比清醒,帳篷外犛牛的輕動牽扯著鈴聲在大風中幽怨的飄來飄去(第一天沒有犛牛隊),哀嘆一聲睜開眼開始看錶,半個小時如此,一個小時後還是如此,心態一點點被侵蝕,開始擔心明天的行程是否精力夠用,開始懷念家裡那張無比舒適的床,開始撫摸白天被勒得火辣的肩膀,擔心第二天是否還能重灌前行,想著還有五六天將有相同的境遇……心緒逐漸崩塌,實在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結果馬上得到迴應,夥伴也同樣睡不著,於是乎哀嚎此起彼伏,一唱一和之間,想著還有人有同樣的遭遇心情好點,最終無力哀嚎被睏意戰勝,在後半夜昏昏然睡去……

一共6個晚上,第一天倆人一宿沒睡,第二天夥伴秒睡,自己輕微咳嗽徹底奔潰,旁邊有義烏團也無法哀嚎,心裡無數次想放棄(因為越早下撤越安全),後面5天則中規中矩,習慣了失眠的折磨,心態放平穩,知道自己沒本事秒睡,就慢慢等唄,極度的疲勞遲早會帶自己進入夢鄉。

如果有人讓我給於建議是否能去高海拔露營,我真的不建議普通人在海拔4500以上露營,失眠症很大機率發生,可能引發的心理陰影無法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