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禪詩，磨磚作鏡，犁牛不行，啟發修道下手之處

犁牛是什麼

據說，馬祖道一禪師相貌非凡，舌頭伸長可以超過鼻頭，腳底心還有兩個輪形的花紋。

懷讓禪師知道道一是法器，特意去找他，並且問他說：“大德坐禪，是圖什麼呢？”

道一禪師回答說：“圖做佛啊！”

懷讓禪師聽了之後，拿了一塊磚頭，就在道一庵前的石頭上磨了起來。

道一禪師覺得奇怪，問道：“你磨磚做什麼？”

懷讓禪師說：“把它磨成鏡子啊。”

道一禪師笑了：“磨磚怎麼能磨成鏡子呢？”

懷讓禪師說：“磨磚既然不能磨成鏡子，坐禪又豈能成佛啊？”

道一禪師一聽，很有道理啊，不由得趕緊問道：“那要如何才能成佛呢？”

懷讓禪師說：“犁牛耕田，犁車不行走，是打牛呢？還是打車？”

道一禪師一時無言以對。

思量起來，犁車不行走，打牛、打車都不合適，推著犁車的人才是問題的關鍵！經過懷讓禪師的點化，當下直指人心，道一禪師悟到了“即心即佛”的道理。

這段“磨磚作鏡”的公案，讓禪門熱鬧起來了，修道者們對此公案，做詩偈發表了各自的見解。

汾陽善昭禪師作詩云：

磨磚作鏡慕同音，來問分明示本心。

才喚木人回面指，犁牛耕出古黃金。

懷讓磨磚作鏡，啟發道一要作佛，就要回頭看本心。犁牛耕出的古黃金，就是指自性本心。

佛印了元禪師作詩云：

磨磚作鏡不為難，忽地生光照大千。

堪笑坐禪求佛者，至今牛上更加鞭。

懷讓磨磚作鏡，是為了啟發道一見到光明的自性。不懂得什麼是佛，坐禪也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形式，成不了佛的。犁牛不行走，需要問自心。

笑翁妙堪禪師作詩云：

車牛腦後痛加鞭，棄卻黃金抱碌磚。

逐惡隨邪至今日，即非心佛錯流傳。

犁牛車的比喻，更進一步指出悟道要從自心上去悟。不從心上悟，卻執著打坐等學佛形式，就是“逐惡隨邪”，把馬祖流傳下來的“即心即佛”和“非心非佛”錯解了。

“即非心佛”是一個典故。

曾經有僧問馬祖：“為什麼說即心即佛？”

馬祖說：“為止小兒啼！”

僧又問：“小二止啼後，當如何呢？”

馬祖說：“非心非佛。”

這個典故大概的意思是，“即心即佛”的說法是“為止住小兒啼”的方便說，不是究竟說。當參禪人由此開悟之後，自然就會明白：大道難言，超越言語相，不可說，不可說！

現代人提起學佛，不是去唸佛、拜佛，就是去打坐、禪修。如果不知道什麼是佛，雖然念著佛號，唸的是佛嗎？雖然打坐禪觀，觀的是佛嗎？如果唸的不是佛、觀的也不是佛，又怎麼能修成佛呢？佛印詩中的“堪笑坐禪求佛者”，笑翁詩中的“逐惡隨邪至今日”，講的就是這些徒具形式的修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