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宏：犁田打耙——遠去的農活技藝

引言

：世間萬物，能延續百年，都可稱之為傳統。打破傳統，建立新的規矩，蓋以英雄。中國是一個傳統農業國家，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民國期間再到新中國的建立，田地的耕種，基本都是靠人工和牲畜之間的協作。傳統農業的模式，在改革開放初期，農村田地實行土地包乾到戶，神州大地，農耕達到鼎盛。每家每戶，基本都是挖地三尺，深耕細作，希望能從土地裡找到致富的道路。

農村實行田地大包乾到戶後，原有大集體的耕牛都會分到村民名下，我們村也不例外。我家和幾個叔伯家共一頭耕牛，村子大集體做的牛棚屋，還是繼續分配給幾頭耕牛居住，每家輪流飼養照顧大家共同的主勞力。春，夏，每天早上出去放養，秋，冬，稻草飼養。夏天雙搶時還要給耕牛加餐，煮點米飯混合青草吃。要知道，這個主勞力真的不簡單，田間地頭的活基本都是它承擔，它也是最辛苦，最累的功臣。

每年農村雙搶的時候，犁田，對於我們孩子來說挺好玩，但是長大後才知道，裡面也有技術講究。犁田有兩種方法，陂犁和開蔓犁，初學者大部分從陂犁開始，沿著田埂邊，一直圍著田轉，一直犁到中間，陂犁和開蔓犁都有犁不到的地方，農村的田地都是不規則的，邊角和中間，需要人工拿著釘耙抓出泥塊整理出來。

雙搶時我和哥哥隨著父親學會犁田時幫忙幹過幾次，爸爸在下趟犁出十幾圈後，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把田的邊角犁不到的地方，用釘耙翻過來，然後整理平整，最累最辛苦。就是要把陂犁出來靠埂邊的二道長條泥巴用釘耙抓起來，甩到中間，做不了多久，胸口憋悶的上氣不接下氣，最累的時候，心慌氣喘，想死的心都有。現在的健身房訓練量，只能說小兒科。

整塊田犁完，陂犁後田中間會有一道深溝，馬上要用泥巴塊填上，為後來的耙田做準備。雙搶是一年農活最重要的季節，說句最恰當不過的話，好比衝鋒陷陣拼刺刀主攻敵人陣地，耕牛在你家，巴不得多用半天都好。犁完田，爸爸一般到田埂邊休息一下，喝口水，我和哥哥抓緊時間把田裡高矮泥塊整理好。耕牛這時一般要牽到池塘裡打個汪（也說洗個涼水澡），再吃點草。雙搶最忙時，希望耕牛多幹點活，有人家有時會煮點米飯直接送到田頭給耕牛吃。

說句題外話，十二生肖中，耕牛是最辛苦的屬相，一點不假。

爸爸休息一會馬上就會過來，媽媽這時會牽來耕牛，套好頭套和韁繩，農村每戶人家為了多種點農作物，田埂邊都種有黃豆，這時要給牛帶上竹口罩，防止耕牛強吃黃豆苗。耙田看似簡單，實際真要操作才知道，很辛苦。先要把耙齒半邊立起來，整塊田的泥巴刮平，差不多看不到凸起的泥巴後，再把耙齒放平，人站在耙的二塊平板上，韁繩抖起來，幾棍子下去，耕牛飛奔在水田裡，沿著田的四周轉起圈圈，牛拉住耙飛奔，這個時候，田裡的水產好貨就藏不住了，魚蹦蝦跳。這個時候，你要眼尖手快，跟在耙田人後面，連抓帶撲，幾碗魚是不成問題。耙田很快，半個多小時，基本能結束。後面就是要大顯身手，葵花點穴手上陣了，早就擺在田埂邊的捆紮好的秧苗，就要扔到田裡，隨後一家能上陣的老小，一字排開，展開勞動競賽，誰快誰到岸邊吃上那麼一塊甜甜的西瓜或者冰糖茶水。

大約在十年前，機械化普及到農村，現在基本沒有耕牛犁田耙田。使用數代的水車，犁，耙，鍬，釘耙，都光榮的進入到農家樂展臺和農器具展館牆上供遊客和孩子們欣賞。時代步伐前進太快，人們還沒有深思和多想，前方已經一片新生事物，等著我們發現和學習。那首光陰的故事，已經唱了很多年，現在，我想唱首我的未來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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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張鳳蘭

稽核：李珊珊 李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