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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生活的一場沉浸式體驗

2023-01-08由 人民融媒體 發表于 農業

冰片可以用熱水泡嗎

本文轉自:解放日報

古人生活的一場沉浸式體驗

清代·姚文瀚《歲朝歡慶圖》(區域性)。 書中插圖

古人生活的一場沉浸式體驗

《古人這樣過日子》《國家人文歷史》編四川人民出版社

在古人的生活習慣裡,藏著原汁原味的風俗文化和沉澱千年的東方美學。

《古人這樣過日子》聚焦古人購物、飲食、習俗、娛樂、養生、婚姻、職場7個方面,精選了41個有趣而有代表性的話題,打造硬核古代生存指南。它帶領讀者走進古人色彩斑斕的大千世界,沉浸式體驗古代中國的生活百態和人文永珍。本文摘自《古人這樣過日子》。

古人離不開的“奢侈品”

在古代真實的宮廷生活中,香是一種常用物品,也是彰顯身份的重要標誌物。早在幾千年前,香就已經進入了華夏先民的視野。

在遼西牛河梁紅山文化晚期遺址中,曾出土過一件之字紋灰陶燻爐爐蓋。紅山文化距今5500—5000年,也就是說,新石器時代的先民已經開始用香了。

春秋沿襲了前代祭祀用香的傳統,處處散發著清雅與歡快的氣息,香與人之間的聯絡也漸漸孕育出獨特的文化脈絡。

戰國時期,不同於祭祀用香的薰香已在上層社會流行起來,人們也喜好隨身佩戴香囊。用香用久了,香的養生價值便逐漸被髮掘出來。雖然那時尚未有太多的香藥由邊陲地區與海外傳入,但是依託較現在更為溼潤、溫暖的氣候,香藥品種也可稱豐富,包括蘭、蕙、艾、蕭、椒、芷、木蘭等。

在實踐中,那時的人們已經逐漸形成了“香氣養性”的觀念。

如何養性?人們認為,須從“性”和“命”兩個方面入手。就“性”而言,人對香氣的喜愛與追求是一種自然本性;就“命”而言,香氣有養生作用,若用之有道,則有益於身心健康。

如《荀子·正論》言:“乘大路、趨越席以養安,側載睪芷以養鼻,前有錯衡以養目。”古天子重於安養,連出行的車駕都要飾以香草。

在香物“養性”與裝飾二合一的功能屬性下,君子與士大夫們喜好用香物來陶冶情操、修身明性,借外在的佩服來修為內在的意志。如屈原《離騷》所言:“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香氣養性”的觀念發掘了香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價值,不僅形成了成體系的香藥養生學問,還衍生出豐富的文化脈絡。可以說,“香氣養性”的觀念對後世香文化的發展有非常深遠的影響,也成為中國香文化的核心理念。

後來,生活用香越來越普遍,“香氣養性”觀念深入人心,皇室與貴族階層流行用香、醫家與文人重視用香等都深受這一觀念的影響。

香文化在宋代迎來了詩意盎然的好時候。

隨著造船與航海技術的發展,宋代的海上貿易迎來繁榮期,香藥隨之成為重要的進口物品之一。當時還有一種叫“香舶”的船,專門用來運輸香藥。1974年,福建泉州發掘的一艘宋代大型沉船正是香舶,船上載有多種香藥,如龍涎香、降真香、檀香、沉香、乳香等。據史料記載,北宋熙寧十年(1077年),僅廣州一地就收購了二十多萬公斤乳香。可見,當時人們對香的喜愛、對香文化的熱衷到了怎樣一種程度。

與此相配,宮中還設有“香藥庫”,主要掌管“出納外國貢獻及市舶香藥、寶石之事”。負責香藥庫的官員是“香藥庫使”,級別為正四品。除此之外,還有監員和押送香藥的官員。

而宋代香文化進入鼎盛時期的一個重要標誌是市井生活中香的普及。放大《清明上河圖》來看,就可以很直觀地發現市井之中無處不在的香。

那時,街市上有各式香鋪,酒樓裡有隨時向顧客供香的“香婆”,路邊還有由香藥製成的各種食品,如香藥脆梅、香藥糖水(也稱“浴佛水”)、香糖果子、香藥木瓜等。每逢傳統節日,香藥食品必為保證節日儀式感的關鍵。比如端午節,從農曆的五月初一起至端午前一日,街上都是賣桃枝、柳枝、葵花、蒲葉和伏道艾的;端午時節,每家門上都插著這些植物。而食物則需提前準備,如香糖果子、粽子、五色水團等。此外,端午節還有焚香、浴蘭的風俗。

宋代香文化之所以繁榮,就是因為那時的人們注重香的品質,在制香、用香上很講究心性和意境。僅從香器的樣式來看,宋代的香器趨於簡約、輕便,獨具靈性。雖然香仍為世人所愛,但是並無人刻意追求與攀比香之奇、珍、貴,宋代的香文化繁盛而不浮華,考究而不雕琢。

從宋元走來的香文化,在明清時期全面鋪開並穩步發展。隨著香品成形技術的進步,線香、棒香(籤香)、塔香等不同形狀的香品被普遍使用,與之配套的香籠、香插、臥爐、手爐等也工藝發達,且香廣泛見於戲曲、小說之中。

小說《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對香品、香具、用香場景的描繪很細緻,是香文化史上很有代表性的內容。

元妃省親時,大觀園中所焚之香為“百合之香”,由百草之花合制而成。還有寶釵所服“冷香丸”、襲人手爐所焚“梅花香餅”、妙玉中秋聯句寫的“香篆”、寶玉與芳官划拳時靠著的“各色玫瑰芍藥花瓣裝的玉色夾紗新枕頭”、賈芸為謀花匠監工差事而送的冰片(龍腦香)和麝香……可謂“群香縹緲”,中國香文化盡在其中了。

而晚清以來,本就以“奢侈品”身份橫空出世的香,在亂世中難以駐足。時局動盪,往昔那些愛香、品香的情致難再,香藥貿易、香品製作只能艱辛存續。

銅壺刻漏,傳統隨著迎面而來的現代化工業與思潮走進下一段旅程,曾經留在書房案臺上的那一縷餘芳似乎也漸行漸遠了。不過,縱使斗轉星移,香文化總是保有其本真的美妙與歷久彌新的珍貴。

(文/北辰)

中國人為何那麼喜歡泡腳

對中國人來說,泡腳可能是一種最簡單、最國民化的享受。那種由下至上的舒適、從外到內的溫暖能夠安慰疲乏的身心,讓精力不足的自己瞬間復活。

泡腳到底有多舒適,問問蘇軾就知道了。

在《上巳日與二三子攜酒出遊隨所見輒作數句明日》中他寫得真是充滿愜意:

主人勸我洗足眠,倒床不復聞鐘鼓。

明朝門外泥一尺,始悟三更雨如許。

泡完腳去睡覺才能正經睡出真諦,一夜無夢,一宿無擾,神清氣爽。

乾隆皇帝超愛泡腳,而且還有“晨起三百步,晚間一盆湯”這樣的養生名言。乾隆專用泡腳盆做得比較深,可容納整個小腿,當熱水沒過腳脖,雙腳得到按摩,估計他內心會直呼“真想再活五百年”。

清朝皇室裡泡腳養生的不只乾隆皇帝,慈禧太后也榜上有名。慈禧太后每日泡腳在《宮女談往錄》裡記得很是詳細。

慈禧泡腳用的是銀盆,鬥深,中間是木胎。銀盆可以防毒,木胎不易散熱。她每次洗腳會用兩個盆,一個盛熬好的藥水,一個盛清水。四個貼身宮女都受過專業搓腳訓練,有一套嫻熟的技藝。

慈禧太后泡腳不僅是為了衛生,更重要的是為了保養。她對保健從不放鬆。

她的“洗腳水是極講究的,譬如:屬三伏了,天氣很熱,又潮溼,那就是杭菊花引煮沸後晾溫了洗,可以讓老太后清眩明目,全身涼爽,兩腋生風,保證不中暑氣;如果屬三九了,天氣極冷,那就用木瓜湯洗,使活血暖膝,四體溫和,全身柔暖和春”。

當然,太醫會根據四季變化、慈禧的身體狀況來修改處方,如果三伏天慈禧有中暑跡象、三九天上火煩躁,那就停止用藥。

同樣把泡腳作為重要養生之法的還有曾國藩。同治五年(1866年)六月初五,曾國藩在給弟弟曾國潢的信中講到養生五事:“養生之法,約有五事:一曰眠食有恆,二曰懲忿,三曰節慾,四曰每夜臨睡洗腳,五曰每日兩飯後各行三千步。”

信中,他說自己堅持洗腳已有7年之久,因為習慣坐著看書、寫字、辦公,下肢血液容易凝滯,睡前洗腳能舒筋活血,抗疲勞解乏。他還建議澄弟平時也講求養生之法,不可臨時亂投藥劑。

中醫的常見理論認為“養樹需養根,養人需護腳”。《黃帝內經》講足部保健能對穴位產生刺激。足部有六十多個穴位,另外五臟六腑在腳上有相應的投射區,三陰經和三陽經都走腳,足三陰與肝、脾和腎有關,足三陽與膽、膀胱和胃有關,泡腳能利用溫熱作用加強腳部的氣血迴圈,又透過足部的這些經脈穴位,保健全身各臟腑,提神健氣,預防疾病。

有一種外治法叫“足浴”,足浴不光是拿熱水泡一泡腳,還要加上按摩,必要時會用草藥來治療腳癬、腳裂、腳臭等。

《華佗秘笈》中有“足心道”一說,以一系列按摩為主,類似於現在的足療或足道。

晉朝葛洪《肘後備急方》裡的“治風毒腳弱痺滿上氣方”主要用來治療腳氣:“千金翼,治腳氣衝心,白礬二兩,以水一斗五升,煎三五沸,浸洗腳,良。”

這裡的泡腳帶有治療性,現在治腳部面板病也會用草藥泡腳,是很常見的外部療法。

而從西醫角度看,泡腳主要是因為促進了血液迴圈,調節了內分泌,所以才會有好的反饋。

但泡腳也有講究,不是普遍適用的,有些人群不適合泡腳,比如患有糖尿病、靜脈曲張、動脈血管閉塞、嚴重心腦血管疾病以及足部面板問題(如皰疹)的,隨意且盲目泡腳很可能加重病情。

一句話,泡腳雖好,也要適度。

不過,從古至今,對忙忙碌碌的中國人來說,每到晚上,端起洗腳盆泡個腳,一整天的疲勞、焦慮和不安都淹沒在洗腳水中。接著睡個好覺,不比什麼都要來得舒適嗎?

(文/冰粥)

古人如何找工作

在古代,能謀求公職的人員畢竟屬於少數,不過,古人倒也不用太為找工作發愁。歷史上的很多工作都是父子相承、世襲罔替。一般來說,古人家裡祖輩幹什麼,自己也能幹什麼。

明代的戶籍劃分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明初,明朝廷將戶口劃分為民戶、軍戶以及匠戶。

民戶,除了為政府提供田賦、力役,被視為根本的農民以外,也包括業儒計程車子或行醫的醫戶這類城市居民。

明代的軍戶,除了充任衛所為明帝國戍邊服役的軍人外,皇帝的侍衛、地方巡察等武裝人員,以及大名鼎鼎的錦衣衛同樣隸屬軍籍。對明代隸屬軍籍的民眾來講,相比民戶,在職業的選擇上就多了一些限制。

軍籍子弟當有一丁繼承軍職,充任在衛軍士,也就是衛所正軍,除了他之外,這戶軍籍人家中的其他男性被叫作“餘丁”或者“軍餘”,選擇其他職業或者參加科舉不受限,明代有很多高官便是軍籍出身。

衛所將官的嫡長子弟則被叫作“應襲舍人”,被視為武職的世襲者。

《萬曆野獲編》卷二十一記載:“武職應襲支庶,在衛所亦稱舍人,僅供臺使監司差遣。既猥賤不足齒,而公侯伯子弟稱勳衛者,為帶刀散騎舍人,其秩八品,在試百戶之下,而出外則皆僭系金帶、衣麟蟒,體貌甚盛。”

雖然有應襲制度,但並不代表將官的子嗣可以輕易繼承父親的軍職。想要繼承職位,首先要經過明朝廷組織的特殊考試。早在洪武年間就有規定,“凡襲替官舍,以騎射試之”,如果“初試不中,襲職署事,食半俸”。不過,在第二年,第一次沒合格的應襲舍人們還要再參加一次考試,考中者即襲父職,如果還沒有考中,那就只能被充軍處理了。

至於匠戶,則是被官府組編的民間手工業者,以及長期在政府下屬機構從事的鐵匠、裁縫、廚子、馬伕等。

在當時,政府對於匠籍人員的管理也有類似於軍籍的規定,雖然昔日的“匠不離局、匠役永充”現象仍然存在,卻不是被編入匠籍的工匠及家屬世代不得脫籍,只是要求家中必須有人習匠。繼承家中工匠手藝者,自然不發愁工作問題,而餘丁也有其他道路可以選擇。

明初對匠戶規定,入匠籍者一丁服役,可免家中二丁之役,可以透過科舉除籍入仕。而到了明晚期,即便是服役的匠丁,也可以銀代役,此時的匠戶制度已經名存實亡。直到清中葉以後,匠籍被徹底廢止。至於彼時的工匠子弟,子承父業還是另開行當,便是個人選擇問題了。

古代人口流動性小,資訊傳播閉塞,職業的選擇範圍比起現代人要窄很多,這種情況下,人們要麼繼承家裡的行當,延續著祖輩世代相傳的生活方式;要麼一頭擠進科舉之路,終其一生以暮登天子堂為目標,達則走上仕宦之路,階級攀升,窮也可以教書業儒為生,不至於窮困潦倒。

受到古代社會環境、思想風氣等影響,古人們真正找工作的情景,怕是在服務行業和手工業等聘人外,也沒有什麼可能性。

而無論從事哪一行當,古人對文化都有著敬畏之心,這種敬畏並不僅僅是對四書五經的推崇,而是千年來不同行業裡涵蓋的萬千知識,各行各業的“祖師爺”也因此備受行業後繼者的尊崇。這種令人尊重的特質,也隨著時光流轉、歲月變遷烙入了民族的血脈中,不斷引領著我們向前。

正是“士欲宣其義,必先讀其書”。

(文/湘橋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