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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散文們》有啥了不起?

2022-04-06由 東籬悅讀 發表于 林業

楊梅是什麼獎嗎

根據有限的閱讀經驗,凡有底氣自稱

“了不起”的書,多半還真的了不起,《了不起的狐狸爸爸》如是,《了不起的蓋茨比》亦如是。

中信出版社這本《了不起的散文們》同樣如此。

《了不起的散文們》有啥了不起?

· 來源了不起

書中選錄的散文全都來自於一本期刊:《世界文學》。

該期刊創辦於1953年7月,先是由中國作協的前身“中華全國文學工作者協會”主辦,刊物名為《譯文》(魯迅曾辦同名刊物),首任主編是魯迅的戰友茅盾。

1959年,刊物改名《世界文學》;1964年,改由中國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主辦,“文革”停刊後於1978年正式復刊。

至今為止,《世界文學》已經譯介過一百一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文學作品,在全世界都擁有訂戶,經常得到國外友人乃至元首的讚賞。

這麼說也許你還是沒覺得有多了不起。

不如來看兩個名單。

第一個,擔任過《世界文學》主編或編委的人:茅盾、曹靖華、馮至、周揚、鄭振鐸、蕭乾、卞之琳、季羨林……

第二個,自創刊以來,經由該期刊推介,在國內首發的部分作品:《百年孤獨》《了不起的蓋茨比》《春琴抄》《老人與海》《變形記》《追憶似水年華》《過於喧囂的孤獨》《這裡的黎明靜悄悄》……

國內很多知名大作家,無不受過它的影響。據現任主編高興在採訪中所說:如果北島、多多這些詩人沒有從《世界文學》上讀到波德萊爾的詩,如果莫言沒有讀到威廉·福克納和加西亞·馬爾克斯,閻連科沒有讀到卡夫卡,他們的寫作可能完全會是另外一番樣子。

《了不起的散文們》有啥了不起?

· 設計了不起

這是一本外表就足夠驚豔的書。

書籍採用了雙封面設計,牛皮紙外封的正中間是個長方形的孔,孔的右上角可見到鮮紅的“40”字樣,與外封兩列豎排的黑色書名相映成趣。

我的理解:這個孔表示的是“視窗”——《世界文學》猶如一扇開啟的窗,讓我們看見窗外動人的美景。

“視窗”下面,是以較淡的字型按鍵盤順序排列的英文字母,並以幾條斜線連向“視窗”,這分明是說那些優秀的作家們持續不斷地向這扇窗“輸入”。

外封給人的總體感覺是典雅,內封則是古舊的味道:除了紅色的書名和“40”字樣,淡黃的封面幾乎被作家名字佔滿,其間散落著一些黑色墨痕——如同是陳舊得漏粉的印表機所列印。

關於紅色的“40”,我原以為大概是表示《世界文學》40週年之類的意思,但無論是創刊的1953年,還是復刊的1978年,與今年都不是40年的關係。書中選錄的文章,早至1956年、晚至2021年,顯然也和40無關。

心血來潮,數了數篇目,恍然大悟——原來,是40位作者、40篇文章。

如此精心的設計,讓人開啟閱讀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宛如捧在手中的,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不小心就會摔碎。

《了不起的散文們》有啥了不起?

· 作者了不起

到底是哪些人的作品,才配得上如此精心設計的外觀?

從封面的“視窗”,首先瞥見幾個名字:弗吉尼亞·伍爾夫、夏目漱石、赫爾曼·黑塞、威廉·福克納、川端康成、弗朗索瓦茲·薩岡、馬賽爾·普魯斯特。

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

稍作統計,40篇文章,分別出自16個國家和地區的作家,亞非歐美各大洲都有,美國、日本最多,各7篇,英國、法國、德國各4篇,其餘都是1至2篇,這簡直是世界版的“華山論劍”嘛!

一個足以證明這些高手們身份的鐵證是:有8位作者都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佔據了全書五分之一席位。

但這並不代表沒有得過諾貝爾獎的就不是高手,比如我們熟知的夏目漱石——據說人家原本不叫這個名字,“漱石”二字是他從咱們《晉書》裡取的。

又如E。B。懷特,他的《夏洛的網》《精靈鼠小弟》等作品,深受中國讀者尤其是小朋友們的喜歡,在咱們這裡也是家喻戶曉了。

再如列奧納多·達·芬奇,我們都知道他的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我們都只知道他是位偉大的畫家,其實他被稱為人類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全才,傳記作家瓦薩里感嘆“上天有時將美麗、優雅、才能賦予一人之身,令他之所為無不超群絕倫,顯出他的天才來自上蒼而非人間之力”,讀讀他選入書中這篇《筆記》,你會發現氣場是真強大。

還有格雷厄姆·格林,他雖然沒有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但他創造了一項驚天動地的記錄——獲得21次諾貝爾文學獎提名!就連寫下《百年孤獨》的馬爾克斯都感嘆如果自己沒有讀過格林是寫不出任何東西來的。

《了不起的散文們》有啥了不起?

· 譯者了不起

儘管全是世界各國大師們的得意之作,但這本書最終是以漢字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文章還是翻譯者的作品。

但正如主編高興先生在訪談中所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無缺的譯作。同一篇作品,在不同的翻譯者手中,可能會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儘管在書中沒有像作者簡介一樣介紹譯者,但稍加留意便能發現,這些譯者們,也全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們最熟悉的,如蕭乾,如傅惟慈,如朱光潛,自不必多說。

那些看上去略有些陌生的名字,隨便去網上一查,不得了!

比如“梅紹武”,你猜他是誰?梅蘭芳的兒子!他是第一個將納博科夫介紹到中國的人,任溶溶對他翻譯的《福爾摩斯探案精選》愛不釋手……這副輓聯,是他一生的寫照:身出名門無意聞達筆耕默默五十載,性近古樸淡泊利祿煢煢一青燈。

有些譯者幾乎是為作者“獨家訂製”的。

如《他生前的名字是彼得》的譯者李文俊,是作者福克納的“專屬翻譯”,福克納最重要的四部作品《喧譁與騷動》《押沙龍,押沙龍!》《我彌留之際》《去吧,摩西》都是他翻譯的。

又如《知床的野生動物》譯者陳喜儒,和作者立松和平有著幾十年的深厚友情,看看他筆下的立松和平,就知道他對作者有多瞭解:“他說那時他在家裡寫小說,熬夜,是立松;但到了辦公室,沒有精神,打瞌睡,東倒西歪,就成了橫松”(《立松和平的魅力》)。

還有個有趣的發現:本書中的譯者,有不少是“夫妻檔”喲!

如《怎樣發大財》的譯者蕭乾和《雜憶錄》的譯者文潔若;上文提到的李文俊和《童年逸事》的譯者張佩芬;梅紹武和《丟失的行李》譯者屠珍。

《了不起的散文們》有啥了不起?

· 內容了不起

以上所有的“了不起”,成就了這40篇了不起的散文。

各不相同的文化背景,大相徑庭的文字風格,使得40篇文章如不同味道的佳餚,擺出一桌盛宴。

有的酥脆焦嫩入口即化。如《寫給讓—保羅·薩特的情書》,隔著作者滾燙炙熱的文字,依然能夠清晰地聽到那悸動的心跳。

有的清淡爽口回味無窮。如《養狗小記》,從那些細膩而又充滿風趣的文字中,人與小動物之間真摯的感情盡顯無遺。

有的麻辣嗆喉快感十足。《鸚鵡》的諷喻,《雅普雅普島的金喇叭》的辛辣,《他生前的名字是彼得》的憤慨……讀來不免拍案叫絕。

有的肌理結實極耐咀嚼。如《以臨終之眼注視后街小巷》,“繪畫所得孤獨的喜悅使心情澄澈清明”,不知該為之欣慰還是悲傷。

但我最鍾愛的,還是那幾篇較長的文章。

美國作家艾麗絲·沃克的《美麗:當另一個舞蹈者是自己》一文,寫自己童年時被兄弟打傷了眼睛,因醫治不及時導致失明,對自己人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文字中若隱若現的,是對“種族歧視”(作者為黑人)的聲討:父親給“白人老太婆”當司機,受傷後被父親攔下又開走的汽車司機是“白人”,詩歌《視力》反覆書寫“那兒沒有旗幟飄揚”……即便如此,文章依然充滿了力量感,或許,是如作者女兒所說,她“眼中有一個世界”。

赫爾曼·黑塞的《童年逸事》,回憶小時候與身患重病的朋友之間的交往,文字纖細入微,情感真摯感人,當最終還是失去了這個朋友,讀到文字結尾處“後來,春天突然早早降臨了,黃色、綠色的鳥兒飛過山頭,花園裡散發出草木的香味,慄樹正在慢慢地發芽、探出柔軟捲曲的嫩葉。一道道水溝邊,金黃色的花朵在肥壯的莖稈上展現著燦爛的笑容”,美麗的憂傷裡,蘊含著生機與希望。

還有,《與塞繆爾·貝克特的相見》對貝克特形象的完美呈現;《祭父書》裡父子深情催人淚下……不一一細說了。

《了不起的散文們》有啥了不起?

人類的命運並不相同,人類的悲歡也並不一定相通。

你開啟這條連結的此刻,這個世界正上演著不同的劇本:有人在賭場裡一擲千金,也有人在寒風中沿街乞討;有人在酒杯中醉生夢死,也有人在戰爭里舍生忘死;有人擁吻了新娘,也有人痛失了摯愛;有人鯉魚躍龍門,也有人樹倒猢猻散……

縱然世事無常,還好,文學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