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昌出發」為師為友15：站著說話腰疼

撰文/邱江陵·重慶萬州

編輯/渝夫·天津河東

【渝言不止】

人生苦短几十載，何為成功？什麼才叫幸福？邱江陵老師的同事“德成兄”的答案簡單明瞭——“吃得下，睡得著，笑得出，喊得醒”。

多麼深刻的領悟！簡單嗎？非也！容易嗎？很難。怎麼辦？克己修身，如此而已。

德成兄腰疼，著文《喊得醒》。

初讀《喊得醒》，心中不覺一緊。德成兄這些天被“脊椎隱裂”折磨得“坐臥不寧，毛焦火辣”。腰間的疼痛如影隨形，攤到誰的身上，都會呲牙咧嘴。德成兄由病痛的折磨說到尚未被閻王的繡球砸中，安慰自己“還在幸福之列”。對幸福的理解，德成兄進行了延展：“‘吃得下，睡得著，笑得出’，再加‘喊得醒’”。“喊得醒的幸福”是德成兄的一大發明，類似小瀋陽的“眼睛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眼睛一閉不睜——一輩子過去了”。睡著了，喊醒了，又是幸福的一天；閉眼了，醒不來，幸福便就此定格。德成兄說遠了。

再讀《喊得醒》，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笑了。德成兄描述自己的“病態”，居然如此的輕鬆詼諧，大大方方地拿自己的病痛開涮，我和我的小夥伴們看到了德成兄內心無比的強大。

宋人方岳詩：“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語人無二三。”意思是人生倘有十件事，八、九件都不會如意。家庭、事業、“錢”程，家家都有難唸的經。單說身體，富蘭克林·羅斯福居功至偉，卻被脊髓灰質炎症折磨一生；張海迪光芒四射，卻終生與輪椅為伴。再說老哥我，身高不如姚明、財富不及馬雲、帥氣難敵黎明，奮鬥5輩子也掙不捯個“高、富、帥”。不高、不帥是我永遠無法彌補的生理缺陷，我的痛苦也如影隨形啊，我每天被叫醒後都得面對這揮之不去的痛，但我依然願意每天被叫醒。

再說那點兒痛。有一點兒小病小災那是上蒼對咱的眷顧。順風順水、志得意滿往往會讓人得意忘形，往往會突然間山崩地裂、萬劫不復。看過幾多高官，平地青雲、高歌猛進，卻突然間窮途末路、灰飛煙滅；看過幾多壯漢，意氣風發、體壯如牛，卻突然間病來如山、陰陽兩隔。倒是那些摔過跤的人，走路格外的小心；那些患過病的人，對身體格外的珍惜。有一些過失有一些“汙點”，它會時時提醒你處處謹小慎微；有一點小病有一點小痛，它會時時提醒你善待身體。咱老家有句話“藥罐罐經得熬”，意為有點小病小痛經常不斷藥的人，命長。苦難是一所學校，病痛也是一所學校，苦水浸泡過的生命會更加地頑強，病痛侵襲過的軀體會更加地皮實。苦難換來的幸福，那是雙倍的幸福；病痛換來的快樂，那是十倍的快樂。

我又想，一個人的苦難和快樂或許是個定數，你今天不吃苦，苦會在明天等著你；你這方面不受罪，罪會在那方面等著你。該來的就讓他來，我寧願苦難就在我的面前，我不願那不可知的苦難在不可知的時刻突然地降臨。

想到德成兄這幾天的病態，我和我的小夥伴們又笑了。因為“坐臥不寧”，德成兄這幾天做工作只做“規定動作”不搞“自選動作”或“創新動作”，麾下的小夥伴們都偷著樂。其實好多事都是吃飽了撐的，官員們沒事找事，我看不是好事。因為“坐臥不寧”，這幾天德成兄開會時講話特別乾淨簡潔。小夥伴們想，要是領導都這樣開短會說短話該多好。不知道的以為德成兄是加強了學習提高了認識轉變了作風，知道的才曉得德成兄其實是“站著說話腰疼”。於是我猜想，也許有些偉大的實踐、高尚的表現、閃光的行動，往往都是因為一些很小、很樸素、很不起眼、很不能上臺面的動機和原因。記者們採訪英雄總會問一句：“你當時是怎麼想的？”老實的英雄會說：“當時什麼都來不及想。”當然也會有人講他剎那間冒出來的超出500字的勵志豪言。

最後要向德成兄表示歉意：作為臨時“住持”①的兄長，最近幾次看到你“站著說話”，我卻沒有察覺你腰痛加重。我是一個“粗人”啊！無以為慰，寫了上面幾段文字，調侃幾句，聊博一笑。

注：①我與德成兄在同一單位供職，那段時間我臨時客串“一把手”，朋友們笑稱“住持”。

作於2013年9月18日

【作者簡介】邱江陵，“60男”。重慶市萬州區文旅委調研員。重慶市作協會員。曾任中學教員、教研員，多項成果獲市（省）政府、教委獎勵，在國家和省級刊物發表教學論文二十多篇。多年擔任市、區人大代表，區政協常委，關注民生、代言立論。樂於文史探秘、長於隨筆記趣，在高校學報發表多篇地方文史論文，“三峽歌舞”等多項文化創意專案落地在城市公園廣場，出版散文集《從大昌出發》，在《重慶晨報》《神龍架報》《三峽文藝》《巫山文藝》《兩江文苑》等報（網）刊發表散文、隨筆數十篇，歌曲《黃葛謠》（作詞）在央視“星光大道”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