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張文海：指甲花點點紅

文/張文海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農村人內心，也有一座美麗的花園，他們對美的欣賞與鑑別，有自己的標準。我的家鄉成都平原農村，有一首叫《指甲花》的兒歌：“指甲花/點點紅/摩登走路大不同”，用調侃挖苦之言，對一些時髦女性進行一番嘲弄。因為人們心中的美，是“好吃不過粗茶飯，好看不過素打扮”。

指甲花，學名鳳仙花。這種花很樸素，也很好栽種，農村過去幾乎家家種這種花。一年種下後，根本不用操心，年年都會自己出苗開花。因為它開花結籽後，會像炮彈一樣自己把種子彈射出去繁殖幼苗，能一次栽種、年年看花的奧妙就在這裡。指甲花的另一大特點是能為指甲染色，所以叫它指甲花。夏天，村姑把收攏的紅色指甲花瓣加明礬一起搗碎，夜晚用豆葉包紮在指甲上，第二天早上取開，指甲就變紅了，經久不退，其中明礬起固色作用。

其實喜歡修飾打扮並不為過，只是當時農村太閉塞落後，想摩登也摩登不起來。沒有電熱化學燙頭，村姑只能用火夾子裹發。摩登的衣裳有英丹色，婦女只能用植物染料葉子、樹皮、花果染出藍色、黃色、紅色，過去我讀小學穿的黃色童子軍裝，就是母親用梔子花種子——黃梔子把白布染成薑黃色的。

如今時代進步了，優越的物質條件，為美提供了廣闊的展示舞臺，兒歌《指甲花》，自然也就無人再唱了。幾年前我乘651公交車到新都辦事，不料人工售票車改為了刷卡投幣車，須投幣3元。我搜遍全身只有零鈔2元，著急之際，身邊一金髮女郎慷慨遞了1元給我，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從此我覺得那些染金髮的女士，都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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