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名木」胡婭：守望樹

古樹名木小檔案

上畈村漆家灣楓樹

位於總路咀鎮上畈村漆家灣水塘旁邊，樹齡250年，高約30米，樹圍3米，胸徑350釐米，屬於團風縣三級古樹。

相傳該古樹是村裡一對恩愛的養蠶夫妻所植，妻子在楓樹下晾乾蠶絲，慢慢地等著她的愛人歸來，日子雖過得窮困潦倒，可心靈的富足勝過一切。故事是悽傷的，但 “夫妻齊心，守望相助”的鄉村文化，被上畈村後輩一代代傳承下來。

粗壯的樹幹上縱裂很深，記錄著歲月滄桑的痕跡。枝幹託舉著密密匝匝的綠葉，直挺挺並排直插雲霄。有了古樹，村莊就有了厚重的歷史；有了古村，樹木也有了神秘的故事。高峻挺拔傘蓋蔽天的楓樹，廕庇著上畈村一方百姓，伴隨著村民的喜樂年華。

守望樹

胡婭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片鄉愁——鄉村群山環繞，房前溪水潺潺，屋後炊煙裊裊，田園繁茂翠綠，最不可少的還要有一棵參天大樹，村民們在樹下悠閒地納涼談笑，老人搖著蒲扇家長裡短，小孩圍著古樹嬉戲追逐，古樹下池塘邊的婦人用棒槌捶打著床單……漫步在這樣的村莊，總會給人歲月靜好的歡喜。

團風縣總路咀鎮上畈村漆家灣，就有一株團風縣古樹名木——250年楓樹，樹高30。5米，胸徑350釐米。粗壯的樹幹上縱裂很深，記錄著歲月滄桑的痕跡。枝幹託舉著密密匝匝的綠葉，直挺挺並排直插雲霄。樹葉散發著嶄新的綠，風很好，太陽照過楓樹葉子，風把綠葉的光吹得四面翻飛星星點點。兩隻燕子站在高高的樹枝上，又長又碎地叫著——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身後村書記爽朗的聲音。

“這棵楓樹很有歷史，我記事起它就有這麼粗了。它經歷過風雨雷電無數次的侵襲和擊打，有一處曾遭受過極嚴重的殘害，遺留下一個3歲小孩可以鑽進去的大洞，但它們現在還是癒合了傷口，頑強地生存下來了。還有一些地方的枝幹曾多次被雷擊打掉，現在也新生了新的枝幹，葉茂枝繁。1958年大鍊鋼年代，全村人民力保它，這棵古樹才沒有被砍伐。所以，現在全村的老百姓都非常敬仰這棵古樹，特別是村裡的老人。”

有了古樹，村莊就有了厚重的歷史；有了古村，樹木也有了神秘的故事。在村書記的引薦下，我見到了村裡年長的老人，他給我斷斷續續地講述了關於這棵楓樹流傳下來的故事。

清朝乾隆年間，村裡住著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青梅竹馬，靠種桑養蠶為生。女子慈眉目善，面容姣好，男子有姿容，好神情，做得一手好的服飾，能讓綾羅綢緞穿在女子身上婀娜多姿。男子在他們家門口的池塘邊種了一棵楓樹，楓樹下的池塘邊搭了一個穩固的青石跳板。蠶出繭了，她們就在池塘邊用手撕開蠶繭，取出蠶蛹，將蠶繭撕成一個小帽形狀的繭帽，再把絲兜擰乾，放在楓樹上通風晾乾，做成盈潤有光澤的桑蠶絲原料就可以售賣了。

有一日，男子挑著一擔桑蠶絲原料出去售賣，女子站在楓樹下深情的望著他的男人遠去。男子一步三回頭的說：趕緊進屋吧，外面風大，我三五日賣完就回家，回來給你帶一把牡丹花的油紙傘。他們也許以為這一日的離別跟往日沒有什麼不同，可男子這一出去就再也沒有回過村莊了。

村裡有人說，男人在外面突發疾病去世了，讓女人節哀；也有村民傳言，男人是陳世美，做了大戶人家的御用裁縫，娶了他的女兒，享受著榮華富貴的生活；還有村民上門提親，男人三年都沒回家了，趁著年輕趕緊再另嫁吧。

女人什麼也不說，說什麼也聽不進去，她依然養著他們的蠶，在楓樹下晾乾蠶絲，慢慢地等著她的愛人歸來。

我久久佇立在楓樹之下，思緒萬千，在盛夏日中的光裡它有著奇異的堅毅和美。想到了古詩詞《江陵愁望有寄》：“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任由世事變遷風雲變幻，那位深情的老人卓然而立眺望著男人走遠的方向，獨守一方心田淨土，沐日月，看冬雪，聽蟬鳴，等君歸……

每個人的心裡不都有一棵守望樹？那個站在大樹底下拄著柺杖的白髮老人笑眯眯地說：“我婭回來了！”女孩問奶奶怎麼知道她今天會回來，“因為我天天在大樹底下等你啊！”

那個叫婭的女孩還記得，在村口的古樹下，奶奶掐紅薯藤做菜，女孩把紅薯藤一小段一小段的折斷，掛在耳朵上做耳環。女孩還用撿來的吊針瓶塑膠管，灌上食用油和五顏六色的彩紙，做成項鍊和手鍊。奶奶平時連炒菜都不捨得多放油，但從來不會吝嗇女孩用油做項鍊。女孩問奶奶她什麼時候可以擁有一根真的項鍊。“活著就是慢慢等嘛，你想要的都會有的。”奶奶說。

村裡網格員一臉喜悅的笑，把我從回憶里拉了出來。她說，她嫁到村裡來之後，爹爹和老公就相繼買車了，她很知足很幸福，日子過得什麼也不缺。楓樹是她們村的福樹，嫁過來的姑娘都愛這個村，守候著老公，守護著家園。

我問村書記：“夫人住在黃州，你一個人在村裡工作，豈不是週末夫妻？”村書記露出了靦腆的笑容，說：“我在哪兒，夫人在哪兒，她守護著我，我們不離分。”

團風縣作協採訪小組

挺拔的楓樹，歲月的年輪，一圈圈記錄著多年來在樹蔭下所發生的故事，有相愛、有相吵、有酸甜苦辣、有悲歡離合……年復一年，從初春萌芽到歷經風雨洗禮。但夫妻齊心，守望相助，上畈村沉澱著的鄉村文化，讓他們在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上，步履堅實，好日子紅紅火火。

我看著楓樹背後被風颳得純藍的天和夏日獨有的白色雲朵，回頭又望向楓樹，又想到了奶奶的話“活著就是慢慢等嘛”。站在楓樹下這一瞬間，我似乎懂了什麼，又好像沒有完全懂。

“活著就是慢慢等嘛”。250多年過去了，如今的楓樹，愈發蒼翠，生機勃勃，高峻挺拔，傘蓋蔽天，廕庇一方百姓，讓村民的生活充滿喜樂。時間不就是最好的禮物？

期待未來的每一年，一樹花開，一樹芬芳，總路咀鎮上畈村村民的生活永遠美好！

攝影：蔡萍

【作者簡介】胡婭，湖北團風人，黃岡市作協會員。有作品發表於《黃岡日報》《鄂東晚報》《楚天文藝》等報刊，《團風文聯》《團風之聲》等微信平臺。願用文字修煉心靈，以讀書撥開智慧。

【來源：團風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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