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愛吃的胭脂，王昭君髮髻上的山茶，究竟是什麼顏色？
2022-02-02由 譯林出版社 發表于 林業
昭君雪蘭花是什麼品種
去年年底，故宮口紅的出現一夜之間刷爆了整個社交網路，靈感來自中國傳統，既復古又清新，愛美之人爭相購買。
宮牆紅、美人霽、紫靛、胭脂紅……
光是聽到這些顏色名稱，就讓人不禁陷入遐思，浮想聯翩。彷彿宮牆翠柳，美人桃花，都在眼前。
悠悠中華文明的長河延續了五千多年，中國人在傳統色彩的審美上有著極為講究的文化，非常獨特的造詣。這些與顏色相關的名稱背後，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胭脂，在古代還有“閼氏”“燕脂”等多種寫法。追本溯源可以發現，它是由匈奴語轉譯而來，原意指王的妻子，也作“閼氏”。它是民族融合的證據之一。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黃色對應著大地。大約從唐代開始，黃色成為皇帝的專屬色彩。之後各朝代依循此規制，黃色也就成為了中國傳統的禁制色彩。中國人有許多獨特的色彩記憶，比如對於黃色的偏愛。
……
古代的女孩子們懶起梳妝，對鏡貼花黃，妝罷還要嬌嗔地問夫婿，我這眉黛，是深是淺，有沒有引領時尚啊？而古代的將士（鋼鐵直男），竟然有一段時間流行染黑牙齒。
如果你對這些歷史的細節感到好奇，那麼可以翻開《絕色：中國人的色彩美學》（以下簡稱《絕色》）這本小黃書，它將為你一一細數。
曾啟雄 著
譯林出版社
2019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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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寶玉愛吃的腮紅，是不是有點甜？
看《紅樓夢》的人都知道，賈寶玉總愛吃胭脂，每次還因為這事兒被他老爸體罰。但他依然我行我素，管不住嘴。
黛玉因看見寶玉左邊腮上有鈕釦大小的一塊血漬，便欠身湊近前來，以手撫之細看，又道：“這又是誰的指甲刮破了？”
賈寶玉愛吃胭脂的嗜好，讓林妹妹也擔心不已。胭脂，也就是現在的腮紅，為什麼讓賈寶玉那麼痴迷呢？它究竟是用什麼做的呢？《絕色》一書中有這樣的描述：
胭脂一般用於臉部化妝，大多是紅色系，但也帶有黃、紫等其他色相。胭脂二字既可指材料，也可指顏色，蘊含複數色相的意思。廣義的胭脂，還可指代女性。
《金瓶梅》中曾清楚道出鉛粉和胭脂都是化妝的材料，紅色的胭脂和白色的鉛粉一起，合稱“脂粉”。臉頰的上妝程式，通常是以白色鉛粉作底，然後撲上紅色胭脂，再暈開，讓鉛粉和胭脂混色達到漸層效果。儘管胭脂的紅是彩度較高的紅，但和白色的粉質材料混合後，呈現出粉紅色，又稱“桃紅”“水紅”。
古代的胭脂多半是膏狀的，濃縮後塗在紙上出售。《紅樓夢》第四十四回就有這樣的敘述：“然後看見胭脂也不是成張的，卻是一個小小的白玉盒子，裡面盛著一盒，如玫瑰膏子一樣。寶玉笑道：‘那市賣的胭脂都不乾淨，顏色也薄。這是上好的胭脂擰出汁子來，淘澄淨了渣滓，配了花露蒸疊成的。只用細簪子挑一點兒，抹在手心裡，用一點水化開，抹在唇上；手心裡就夠打頰腮了。’”此處可發現胭脂膏買來後，還要講究地過濾雜質，配上花露等香料，才可塗抹於臉頰或嘴唇上。
根據《齊民要術》《本草綱目》《天工開物》等記載，製作胭脂的材料有硃砂、紅花、紫鉚、紫草、山榴花、藍等。其中，含有微毒的硃砂曾是古代婦女裝點嘴唇和臉頰的紅色材料，所謂“朱唇點點紅”。因硃砂產量稀少，用者非富即貴，平民百姓負擔不起這筆開銷，反倒幸運地避開了它的毒性，改用了較為安全的色彩材料。
純天然植物原料製成的胭脂，在寶玉看來大概真的很好吃吧，山榴花（杜鵑）大概還有點兒甜。（個人行為，請勿模仿）
胭脂到底能不能吃，我們還不敢斷定。不過它的原材料杜鵑花，倒是有些品種可以食用。每年清明時節，山上漫山遍野都會開滿映山紅，也就是杜鵑花，就曾滿足了小編兒時的口腹之慾。
2
昭君髮髻上那朵山茶，究竟是什麼品種？
古代另一種彩妝用品——山茶花，也有著纏綿悱惻的故事。
中國民間傳說昭君出塞時，髮髻簪著一朵紅山茶。後來不論戲劇或電影都會表現這樣的畫面。王昭君簪上紅山茶是為了增添風情，還是激勵自己？是為了對比塞外荒涼的景色，還是表達懷念故土的情緒？我們不得而知。今日，茶花有以“王昭君”命名的品種，花朵是粉嫩的水紅色，色彩呈現的感覺雖難以用語言表達，但與王昭君惹人愛憐的命運，卻有幾分精神上的相似。
山茶花
歷代文人對茶花的喜好，反映在他們詠歎茶花的作品之中。唐代高僧貫休《山茶花》詩曰：“風裁日染開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謬。今朝一朵墮階前，應有看人怨孫秀。”用猩紅的血來表現茶花的紅，充溢著辛酸和悲涼。
山茶花在中國很早就出現了，另有寶珠、千葉紅、玉茗、海榴茶、石榴茶、躑躅茶、宮粉茶、串珠茶、曼陀羅等種類繁多的別稱。觀賞茶花的雅事，先是在文人圈子中流行起來，之後擴及民間，甚至傳到日本。隨著愛好者數量的增加，加上品種培育的多方嘗試，逐漸發展出一百多個品種。翻查歷代文人吟詠茶花的詞句，發現有月丹、渥丹、黃香、粉紅、玉環、吐絲、桃葉、鶴頂紅、紅百葉等品種的記載，這些品種各有各的花形與色彩。
3
為什麼古代的將士們曾流行將牙齒染黑？
彩妝也並非女子的專利。在古代，曾經有一段時間，男人們也流行一種將牙齒染黑的妝扮。當然，主要是作戰的將士們會用到。
中國史料記載古代曾有“涅齒國”的存在。涅字，在字典的解釋中與黑色同義、通用。據說用五倍子染牙齒，有預防蛀牙的功效，但現代人即使知道有這樣的益處，應該也不願意讓牙齒變得黑黢黢的。
五倍子和鹽膚木
涅齒的做法曾在中國古代的將士中流行，這些將士為了避免錯殺同袍，會將牙齒染黑作為標識。兩軍對壘時，在近距離展露黑牙，還會對敵人產生不錯的威嚇作用。至於當時涅齒用的材料是不是五倍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人們或許會覺得將蟲當作染料、塗料、食料、化妝品有點殘忍，心理上會排斥、抗拒，甚至覺得噁心。但在色彩材料貧乏的古代，用蟲作為染材卻帶著點浪漫、奢侈的味道。要知道，高彩度的色彩，同時也是財富與權勢的象徵。古代人受到染色技術、染色材料和色彩使用上諸多禁忌的限制，無法像現代人一樣，可以不分階層貧富、自由自在地使用與表現色彩。所以說，和古代相比，現代真是個色彩自由的時代。
4
黃花閨女，原來是一種妝容。
電影《少林寺》中有一首《牧羊曲》這樣唱道：“莫道女兒嬌，無暇有奇巧。冬去春來十六載，黃花正年少。”這裡的“黃花”，就代指還未婚嫁的少女。
但鮮為人知的是，“黃花”一詞最開始指代的是一種特定的妝容。
山吹花
“黃花閨女”一詞源自《太平御覽》，“宋武帝女壽陽公主，人日臥於含章殿簷下，梅花落公主額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看得幾時。經三日洗之，乃落。宮女奇其異，競效之，今梅花妝是也”。文中敘述南朝宋武帝時，某天壽陽公主正在殿外酣眠，恰巧有梅花落在她的額頭，印上了花瓣的形狀和色彩，宮女們競相效仿，流行起在臉上勾畫梅花瓣的妝飾。可是，梅花只有冬天時才有，其他時間就以菊花即黃花來替代，因此衍生出黃花裝扮的閨女，稱為黃花閨女。
5
劃重點：
這本書帶你重拾中國人獨特的色彩記憶
作者：曾啟雄
出版年月：2019年3月
ISBN：978-7-5447-76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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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小書，帶你觸控中國傳統色彩的繁複之美。
提及中國傳統色彩，有許多相關歷史片段或傳說故事。本書透過許多與顏色相關的歷史片段，許多口口相傳的傳說故事，帶讀者領略影響中國人色彩審美的歷史、文化、民族、社會、地區、信仰等豐富資訊。
色彩學研究專家多年心血，權威認證。
《絕色》的作者曾啟雄教授，1953年生，臺灣師範大學美術系畢業，擔任過中華基礎造形學會常務理事與學報主編，曾任中華色彩學會理事、日本デザイン學會與日本色彩學會會員等。他以其多年來對傳統色彩的深入研究和自身深厚的國學功底，探究考察了那些記錄在歷史中褪色的、模糊的、甚至被遺忘的那些色彩。
高畫質彩圖，裸脊裝幀，引領你走入古典之美。
《絕色》裝幀精美，開本小巧親切，紙張柔和細膩，選編的各色圖片均由作者攝影。它以輕鬆溫和的筆觸，遍歷了色彩物質的依託，回溯了色彩歷史的延續，讓讀者在一本小書中，體味中國古典色彩的繁複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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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絕色》作者來南京啦
近日，曾啟雄教授將來到南京舉辦一系列新書活動。
《絕色：
中國人的色彩美學》新書分享會（一）
時間：5月25日（週六）14：30
地點：南京市 新街口 新華書店 二樓音樂廳
嘉賓：曾啟雄
《絕色：
中國人的色彩美學》新書分享會（二）
時間：5月26日（週六）14：00
地點：南京市 江寧織造博物館報告廳
嘉賓：曾啟雄
本期編輯：徐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