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輝人的鄉愁就是不一樣

桑葚吃多了會流鼻血嗎

辛丑年的暮春，風裡依舊帶著點寒意。

我的老家是一個叫水屯的小村莊，記得小時候全村共有1300多口人。離開家鄉已經32年了，兒時的夥伴有的當了局長，有的當了老闆，有的當了醫生，有的當了教師，有的成為畫家，有的做了中國法學界的知名人士，還有的做了省會城市重量級知名人士，還有的去見了馬克思……

時光老人帶領著大家一直走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回首往事，我一事無成。

4月25日，星期天，從老家來的幾位鄉賢說聚一聚，我把北京老鄉來衛輝時帶的750毫升裝的二鍋頭，放了好幾年沒捨得喝，今天特地掂了兩瓶。

酒桌上，大家叫著對方的乳名，無拘無束。一種親情、鄉情的氛圍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乳名很有趣：叫什麼的都有，新的，軍的，娃的，孬蛋，長群，小群，老偏，大孬，小孩，孬孩，河的等，這些名字的含義都是大人給孩子們取名時的心願。

大家坐下後，相互問候一下，親切地攀談起來。沒有一個人叫對方名字帶官稱的，大家無所顧忌，談得開心，聽得舒服。有一次，一位局長級別的人物正在辦公室談工作，門衛打來電話說有人找“紅的”，有沒有？局長乳名叫“紅的”，門衛不知道，就沒讓進門。局長一聽趕緊下樓小跑到了門口，原來是一塊長大的發小，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民工。

“你怎麼來了？趕緊進來吧。”門衛一臉懵懂。自言自語道，老鄉啊！

水屯村隸屬於衛輝市頓坊店鄉，村東部有一棵鐵梨樹（也叫鐵梨寨），這棵樹的樹齡大約有400多年的歷史，也有人說上千年。到底多少年樹齡，無從考證。

據說：鐵梨樹非常罕見，除了水屯村有一棵外，北京頤和園也有一棵。京深高鐵從村子東部穿越而過，鐵犁樹就在高鐵的附近。小時候，幾個小夥伴經常去那裡摘桑葚吃，吃得上火流鼻血。

在村東南部千米左右的新邵莊地界，有一個大水坑，比我們村子裡的要大好幾倍。小時候，一到夏天，我們幾個同齡的小孩子就趁著大人們午休的時候，偷偷地跑到新邵莊地界的大坑裡洗澡，游泳，抓魚。

回家之後，還是免不了挨大人的一頓揍罵。因為大人有鑑別洗澡沒洗澡的方法，用手指在身上劃一下就知道了。後來我問父親，你們大人怎麼一劃就知道我們下河了沒有！父親說，如果你沒有下河，是劃不出來白道道的。如果你下河游泳了，上來被太陽一曬，用手一劃就會出現白道道。這方法屢試不爽，所以，你們小孩子是騙不了大人的。

村子中央的水坑旁邊長著幾棵歪脖子柳樹，每到夏天，這裡就成了我們小孩子們的天堂。那時候，沒有洗衣機，婦女們都端著一盆子衣服到坑邊洗衣服，沒有洗衣粉，也沒有洗潔精。家庭經濟條件好點的用肥皂洗衣服，一般用的都是皂角，什麼都沒有的家庭，婦女們就用一把棒槌使勁在石頭上捶打衣服，硬生生把汙漬從衣服裡捶出來。大人們在洗衣服，小孩子們光著身子就爬到坑邊的歪脖子柳樹上往水裡跳，一個接一個，就像猴子撈月亮一樣跳進水裡，濺起一個一個浪花。頓時，坑邊婦女的說笑聲，棒槌的拍打聲，孩子們的跳水聲，喊叫聲，嬉戲聲，在整個村子中迴盪著，好一幅美麗的鄉村圖畫。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一轉眼，我們就進入了老齡化的佇列裡，平時都各忙各的，難得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叫著對方的乳名。談過去，聊今生，好不熱鬧。

著名詩人王綬青來唐莊鎮時說過一句話：“不管你官做多高！還是你乾的事業有多大！千萬記住你來時的路，千萬記住你的鄉情。”

現代詩人余光中在他的《鄉愁》中寫道：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是啊，對家鄉的思念是一種煎熬。記住鄉情，那是你心靈的歸宿。記住鄉情，那是你手中風箏的拉線……

文圖/餘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