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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中最悲傷的一首詩歌,堪稱中國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

2021-12-24由 讀行記 發表于 林業

白蘞怎麼念

《詩經》中最悲傷的一首詩歌,堪稱中國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

國風·唐風·葛生⑴

葛生蒙楚⑵,蘞蔓於野⑶。予美亡此⑷,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⑸,蘞蔓於域⑹。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⑺,錦衾爛兮⑻。予美亡此,誰與?獨旦⑼!

夏之日,冬之夜⑽。百歲之後,歸於其居⑾!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1]

詞句註釋:

⑴葛:藤本植物,莖皮纖維可織葛布,塊根可食,花可解酒毒。

⑵蒙:覆蓋。楚:灌木名,即牡荊。

⑶蘞(liǎn):攀緣性多年生草本植物,根可入藥,有白蘞、赤蘞、烏蘞等。

⑷予美:我的好人。鄭箋:“我所美之人。”朱熹《詩集傳》:“婦人指其夫也。”亡此:死於此處,指死後埋在那裡。

⑷棘:酸棗,有棘刺的灌木。

⑹域:墳地。毛傳:“域,營域也。”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營域,或作塋域,古為葬地之稱。《說文》:‘塋,墓地也’是也。”

⑺角枕:牛角做的枕頭。據《周禮·王府》注,角枕用於枕屍首。粲:同“燦”。

⑻錦衾:錦緞褥。聞一多《風詩類鈔》:“角枕、錦衾,皆斂死者所用。”爛:燦爛。

⑼旦:天亮。朱熹《詩集傳》:“獨旦,獨處至旦也。”一說旦釋為安,聞一多《風詩類鈔》:“旦,坦。”“坦,安也。”

⑽夏之日、冬之夜:夏之日長,冬之夜長,言時間長也。

⑾其居:亡夫的墓穴。下文“其室”義同

這首詩,還未讀透,它迎面而來的傷感及無奈,那份沉痛的思念,卻已如瑟瑟秋風颳得人淚流滿面。不堪讀,怕只一句就傷筋動骨。愛情向來魔幻,最是讓人困一輩子,愛一輩子,恨一輩子,怨一輩子,最後念一輩子。直到最後進了黃土,枯骨成沙,眼前還是初見的桃花。 這魔咒任誰都解不開,卻甘願沉淪,小心意意亦難承其重量。

說它是整部詩經中最悲哀的一首亦不為過。由它遠遠望去,我看到的,是蘇軾喝得大醉趴在亡婦墳頭,淚流滿面而吐出的那句“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是容若暗夜獨悲“一片埋愁地。釵鈿約,竟拋棄。重泉若有雙魚寄,好知他、年來苦樂,與誰相倚。”;是《項脊軒志》中“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的悽苦呢喃。

曾看到奶奶獨自對著爺爺遺像罵“死老頭也不等等我,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死沉的人間”時,我還沒有多大感受,而至今年嫂嫂去世,哥哥喝醉酒後猛得衝進屋內,叫著嫂嫂名字讓她趕緊喝藥時。我再也無法抑制哭聲。告訴哥哥嫂嫂去了。最後他像個傻子般哭著問去哪兒了?他去接。

所有的感情在天地人事面前如此渺小,而又被思念牽得如此綿長。朱顏鏡裡花辭樹,最是人間留不住。

《詩經》中最悲傷的一首詩歌,堪稱中國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

有解詞說《葛生》,《詩經·唐風》全詩五章,每章四句。為先秦時代晉地漢族民歌。此係思婦之詩,寫丈夫遠征久戍而不歸,未知生死,其妻居家而怨思。這首詩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與痛苦,流露出反戰情緒。

關於此詩的主旨,《毛詩序》雲:“刺晉獻公也。好攻戰,則國人多喪。”鄭箋解釋說:“夫從徵役,棄亡不反,則其妻居家而怨思。”

其實我們先大可不必理會女子是何而死,是否反戰。我們唯獨合著這千古痴情風月看一曲他的斷腸。

若說到墳,眼前定是流螢與那清冷的月,還有墳上肆無忌憚的野草。草木也知愁,知那未亡人心內日日的煩憂。而翻開這首詩我們看到的更是一個白髮蒼蒼的男人,已經歲月雕刻的臉上是清晰的淚痕,就那樣靜靜的趴在墳頭,恍若時間與他而言已是靜止的,天地間只有他和沉睡中的她。

他就那樣呢喃著,悄悄話一般,風一吹便散了,散到了心裡,年久的記憶裡。

是他細細的聲音哽咽而柔情。墳頭又生了好多葛藤,曲曲折折都快纏住了你的墓碑。我怕我都要看不到你了。你的墳地裡近來又生了許多荊棘,那一根根刺刺痛著我的心臟,我清晰地記著往昔你的哭你的笑。而如今你獨眠於地下,再也無法同我說一句話哪怕只一個蒼白的笑容。

如今你再也無法問我今日我畫眉深淺可入君眼。如今……如今……你,我都得獨自生活啊。這漫漫長夜,冷寂的風颳過荒涼的夢,我感覺我身體已有了赫赫屍斑,只待死神對我送來微笑。我是期待的。

《詩經》中最悲傷的一首詩歌,堪稱中國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

我看著你的墳頭葛藤覆蓋了叢生的酸棗枝,野葡萄四處蔓延,猙獰而肆意。我明明知道你就被埋在下面,可奈何奈何,你一個人將息。你的頭下的角枕依舊是那樣光鮮,當初身上的錦被多麼光華燦爛!我的你就靜靜沉睡,可又能和誰一起過著寂寂長夜啊。

你可知沒有你的日子裡連夏天都變得分外煎熬,冬夜是那樣漫長難耐孤寒。雪夜裡我總有幻想是你還在我身旁。醒時才發現終是一夢黃粱。沒有你的溫度,沒有你的笑語晏晏,唯有枕上的淚冷而冰涼。

你等等我,終有一天我也要化作清風,隨你而來,相會在碧落黃泉!那時我們便是永世。沒有你的日子裡冬夜漫漫,雪景亦顯得蒼白凝寒,夏天是那樣漫長尤感孤寂。等等我吧,終有一天我也要化為泥土,隨你而來,相聚在這塊寶地!

全詩最不忍讀的便是那顫巍巍卻異常凝重的情感。從側面反應對戰爭厭惡這些都是大情,而人最真摯的卻是小情。不論詩中男主人公是因去參戰,而至妻子思念而終。亦或那一種。她們之間現存的不是生離而是死別,是兩個世界呼而無應的傷悲。

對一個這樣的人來說,唯有曾經的他才是久存的一點溫度。現如今若是相逢只夢中,那一滴淚,一語呢喃,再無關天地草木,只因有她而延伸的思念與孤獨。那一語是迴盪於暗夜久久的悲歌。

請等等我,待明年春草綠,待他日柳絮飛,待雪壓樑上燕,待風動稻花香,我便來陪你。我希望這一次都可以早一點。

作者:汐蕪,本文經作者授權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