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璞‖偽善

偽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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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偽善"

對‘’偽善‘’這詞最近有了新的理解。過去以為偽善就是矯裝偽飾出來的善行，內含欺騙性偽裝性。 這種‘’偽善“是有意識的偽，有意識的裝，不能表裡如一，有故意掩人耳目的意識或動機，透過偽裝的善達到自己的惡的目的。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認識到了‘’偽善”的另一層含義。

（圖文無關）

前天到河邊買鴨蛋遇到這樣的事。因為是五一假期，在家呆久了，為了出門兜風，沿著湛河一路向東。湛河兩岸風景如畫。即將進入夏季，河兩岸生髮了整個春季的花草樹木蓊蓊鬱鬱。蔥蘢的樹木廕庇著道路，清新潤溼的陽光透過樹木的枝葉折射出七色的光珠。河兩岸的斜坡上、平臺上覆蓋著厚厚的草被，綠色的河岸在太陽光下呈現出生機勃勃的暖意。河面上水光瀲灩著綠波，在清晨的微風吹拂下微微盪漾著……這樣清明的早晨，讓人心情暢快無比。

再往前行就到了沙河邊，有養鴨人搭了鴨棚在河邊，每天放鴨到沙河裡。“每天上午九點自動下河，下午三點自己就從河裡回來了，因為養成習慣，鴨子像時鐘一樣遵循這一規律。鴨子在清澈的沙河裡快樂遊弋，吃小魚小蝦，下的蛋，蛋黃兒金紅，又稱紅心鴨蛋，別名沙河鴨蛋。“養鴨的老漢一邊在屋裡煎著藥一邊給我們做著介紹。我打量著老漢，70多歲了，走路腿腳利索，背也不駝。只是說話的時候聲兒不大，老木著臉。黑黑的臉浮腫瘦削老皺。說話間那藥味兒的苦就撲鼻而來。問，熬得藥治什麼病的？答，治胃病！燒心、流酸水，已經吃了幾十付了，可還是不見效！看著他一臉苦相，我們的同情心立即升出來。因與先生早年間病症相同，立即把早年治胃病的經驗和便宜又治病的藥方介紹給了他。他推著個小車去鴨棚拾鴨蛋。一會一大筐還粘有鴨糞的鴨蛋便擺在我們面前。他苦著臉說，100元85個。接著便說各種飼料等各種東西都漲價了，自己不得不漲，春節前就是這個價了！聽了他的介紹，我們無任何疑義地買了兩箱，一箱110個。給錢的時候，老漢算不過帳來，打電話給他家裡的人，電話裡的人告訴他230元。顯然，這個數與我們用手機計算器算出來的數不符。也許是因為早上，他家的人還在睡懶覺，迷迷糊糊中算錯了？我們可不能糊弄他，佔他這點兒便宜。那樣我們的良心會下不去的。於是，我們就很實誠告訴他，說錢算少了，應該是258。8元。他接了錢既沒推讓也沒感激，依然木著臉啥也不說，好像在心裡盤算著什麼。誰知等我們搬了鴨蛋上車的時候，他又攆了出來：春節光箱子就進了一萬多元。一個箱子合4塊多，這兩箱子你還得再給我8塊多錢！我掏出10塊錢給他，看他沒打算找錢，心想，老漢怪不容易的，不找就不找吧！

回來的路上，我和先生還為老漢病怏怏的狀態感嘆著。因為要買菜，便到菜市場上去。到了市場看見四、五個賣沙河鴨蛋的攤兒並排擺著，擺的鴨蛋個頭顏色與我們買的鴨蛋一模一樣。一問價錢：一塊錢一個。再問進貨地址，說的就是那一家。嚯，是不是你們的鴨蛋不新鮮了？攤主這下可急了，昨天去的，你說新鮮不新鮮？鴨蛋掉地下，黃兒能拿起來！我們隔一天一去，要的量大！不信你可以到我庫裡去看！好多人去河邊買了鴨蛋，到我這兒就後悔了！另外，你們這些主兒好的就是這一口，好像眼瞅著親手從人家手裡買的你們才信？好像就是生態的，就是好東西！好像一過了我們的手就成了壞東西！其實，東西都是一樣的，該喂啥喂啥！騙得就是你們這號人，而且騙得死死的！”

聽著她半是揶揄半是搶白，既尖刻又諷刺的話，我的眼前晃動著那張木楞著的老皺還略嫌浮腫的臉，那張臉沒有一點表情沒有一點感激，有的只是粗惡刁蠻的算計！還有他伸手給我們要錢時是那麼幹脆果斷，是那麼的貪婪冷硬……我心裡難受極了，為什麼自己的善會被人利用，會激起他的貪心呢？我在心裡問了一遍又一遍。我能怨怪老漢不識好人心嗎？怨怪這個社會的無良嘛？怨怪……，哎！

這樣問著，我忽然覺得問題出在我們自己身上：如果我們對市場做過調查，而不這麼盲目地下手大概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可我們在資訊量不夠不瞭解行情的情況下，聽老漢說說就輕率的下手了！而對於他漏洞百出的介紹，根本沒有認真地加以分析，在缺乏理性判斷的情況下，而是憑著對他的同情和憐憫，不做任何分辨地就滿足了他任何的期望。也許，在我們走後，對於我們對他的同情所做的善行不僅沒有任何感覺，他會不會還在想：面對這倆冤大頭，是不是宰得太輕了？這樣想來，問題更出在我們的善上，這種所謂的善是無意識的，是長期以來做事的習慣和思維方式導致的，是不恰當的、缺乏智慧的善，這樣不是真的善，是又一種偽善，而這種偽善比我們慣常以為的偽善更不易被察覺，更隱蔽更容易把激起的人性之惡的責任推給別人。而真正的善，是經得起推敲的，是有嚴密的邏輯支撐著的，是一環一扣的，充滿智慧而且明晰的，是讓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認識到的。因而也是能激起了對方的善與自己的善相呼應的，是能夠良性迴圈的，這樣的善像一粒種籽，種下去就能夠長出青青綠綠的秧兒，就能葳蕤出一片勃勃生機，然後形成一種生態氤氳在人與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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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周康平

◆編輯：徐向東

◆二審：張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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