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不負——自顧自

所有人都很自我，不管平常以什麼形象示人。區別只是宣誓自我的時候有沒有考慮他人感受，以及多大程度顧及到別人。

有時候很難對那些總是隻顧自己，完全無視別人存在，不顧影響的人表達不滿。因為，他們從來就不是故意，所作所為僅僅是習慣，根本想不到是否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我們一行到達湖邊的時候，太陽已經快到了西邊。一輛白色微型麵包車被五六個人得滿滿的，除了黃先生和我以及衛東外，還有同事阿巋和好友老周和國建，或還有其他什麼人，沒印象了。

碧藍天空的西方開始泛起淡淡的紅雲，輕柔的風在湖面拂過，蕩起細細的波紋。這是一個安靜的黃昏來臨前的美麗世界，放眼望去波光粼粼的遠方，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混雜著綠和金黃，以及紅的山巒靜靜地躺在湖上煞是壯麗。

如果不是我們到來，這片湖泊將會安靜地進入金燦燦的黃昏，進入月光倒影的夜晚。

可是，我們來了！

選擇放杆的位置是有經驗垂釣者的專長，作為資深釣魚愛好者，黃先生在第一次和我來的時候就踩好了點，這次到的地方就是他事先認定的地點中的一個。

英雄所見略同，事實上我們到的時候湖邊已是有一位老翁坐在小木凳上專心致志盯著他投到水裡的紅白相間的小小浮漂了。

一行人大聲喧譁打破了寧靜，老漁翁回頭瞥了一眼，很明顯眼神裡是無奈和憤懣。不過並沒說什麼，畢竟這種有同好在一旁架杆子的情況並不少見。

或許全世界的釣友都有一種約定俗成的默契。儘管黃先生看到最好的位置屬於別人了有些失落，但他並未靠老翁太近打擾別人，而是選在了離他二十多米在的一個地方安營紮寨。除了黃先生，一車人沒一個真正愛好者，大家也就不緊不慢在黃先生選的地點後面安頓下來。有人開始整理黃先生提供的漁具，準備也放一兩杆試試運氣。

黃先生卻是不一樣，他沒有擺弄他的漁具，而是從一個大包裡抱出了七八塊直徑一個個水坑此起彼伏三四十公分油枯自顧自地在旁邊石頭上猛砸。然後將砸成的小塊奮力扔進湖中。

平靜的湖面頓時波濤連連。

油枯這種釣魚的人專門用來引誘魚群聚集的東西我很小就見過，鄰居楊老伯經常都在院子裡倒騰這玩意。不過是將整塊搗碎後加入生菜油像揉麵一樣做成小球狀的誘餌。每次弄這東西，菜油香味飄出來很遠就能聞到，連人都忍不住想要嚐嚐。

不知道黃先生是沒條件準備還是覺得沒必要弄，直接就把從菜市場買來的枯砸小甩進了水裡，而且數量之大嘆為觀止。

二十幾米並不很遠，一旁的老翁看到黃先生的舉動連連搖頭，嘴裡咕噥著，臉上是十分不解和極度不滿的表情。

老翁開始收杆，眼睛不時看著這邊的黃先生，嘴裡一直在說著什麼。

我沒事可做，於是慢慢朝老翁走過去。我想聽聽憤怒的他在說些什麼。

“傻逼，會不會釣魚啊？！”我終於聽清了。

平常溫文爾雅，謙遜有加的黃先生算是得罪人了，可是他卻全然不知。我想他一定沒想到會這樣。或許在他的意識裡，自己佔的地盤，怎麼弄是自己的事吧。

可是，你想過沒有，這麼多油枯扔到你這片地方，老翁放杆的那裡還有魚嗎？

“這麼多枯，魚都吃飽了，還上你的鉤？”老翁邊說邊揹著漁具憤怒地走了。

早安，十一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