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林漁牧網

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林業

窩囊了大半輩子的二舅,在晚年徹底悔過自新!

2022-11-29由 愚伯的自留地 發表于 林業

排灌站是什麼意思

文 :愚伯的自留地

圖:來自網路

我讀五年級那年的春節,跟著母親去看望外婆,在那裡,我遇到了二舅媽,她拉著母親的手,聲淚俱下的訴苦,她說自己找了一個沒用的男人,活得窩窩囊囊。使她和孩子在親戚鄰居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窩囊了大半輩子的二舅,在晚年徹底悔過自新!

在我的印象裡,二舅媽是個識大體的農村婦女,對外公外婆還算孝敬。聽外公說,二舅媽年少時,吃盡了生活的苦,那時她家裡很窮,重男輕女的父母對她管理很嚴,本來熱愛學習的她,回家後除了做飯割草之外,還要照看弟弟妹妹。後來,一次腿上生瘡,不能夠再走路上學,於是她父親直接強制她退了學。

失學後的二舅媽連續哭了多天,由此,她那時發誓,將來自己一定要嫁給一個有些文化的人,到將來有了孩子後,也要好好供兒女讀書。

二舅是高中畢業,當時相親時,二舅媽什麼也沒有考慮,當聽說他讀了那麼多年的書時,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這門親事。

但殊不知,二舅是屬於開瓢太嫩,吃菜太老的那種,幹活嫌太累,吃輕巧的,又沒那本事。二舅每天的生活裡,充滿了怨聲載道。

母親每次回孃家,來時都會說,你二舅太不像話了,每天穿的衣帽整齊,平時油瓶倒了都不扶,懶得出奇,家裡的啥活都是你二舅媽一個人幹,天長日久,肯定會出問題。母親、大舅和小姨也多次規勸二舅,要好好過日子,但二舅依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誰說都沒用。

窩囊了大半輩子的二舅,在晚年徹底悔過自新!

二舅媽雖然能幹,但也經不起二舅這樣,漸漸的,兩人開始發生爭吵打架,後來,二舅媽乾脆帶著孩子住進了外婆家。

後來,村裡的人陸續外出打工,孩子也讀了初中,二舅媽就跟著同村的一位大姐去了東莞。

二舅媽此行一去不返,有人說,她在那邊的服裝廠,又重新找了一個男的,那男人是江西南昌人,和二舅媽在同一個服裝廠工作,在那裡管倉庫的,有短暫婚史,沒有孩子。

按照常理,老婆這樣,自己是應該檢討一下自己了,但二舅卻不,他自甘墮落,又迷上了賭博和喝酒,導致負債累累。

最初,母親和其他兄弟姐妹,考慮到親情上的因素,還偶爾給他一些零花錢,誰知二舅卻越賭越大,外面的窟窿再也填不上了,面對二舅一塊糊不上牆的泥巴,於是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外婆外公也和他隨即撇清了關係。

聽大舅說,周圍幾個村裡的代銷店,二舅都賒賬拿東西,其中有一家,竟然欠債近2000元,最後,店主見二舅還錢無望,就把二舅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拉走了,甚至,連廚房的鐵鍋和堂屋的門板也被帶走。

二舅媽雖然不回家了,但她是個善良的人,每年都會給姥姥郵寄個千兒八百的,有時,在電話裡,她也會問起大舅的事,姥姥總是氣憤的說:“他死了!”

窩囊了大半輩子的二舅,在晚年徹底悔過自新!

二舅的兒子還算懂事,成績也比較好,他平時都是住校,即便回家,也都是去我小姨家,二舅媽每月都會給小姨寄錢,供養兒子讀書。

1996年,二舅的兒子考上了大學,他按照自己媽媽的意思,報考了廣州那邊的學校,就這樣,兒子也到了他媽媽身邊,二舅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後來,我去看望姥姥和大舅他們,也沒有見過二舅,他們都說,也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只要二舅一回家,要賬的人,就會蜂擁而至。

村裡有人說,看到二舅住在隔壁村一個廢棄的排灌站,渾身髒兮兮的,像個討飯的人。

對於二舅,親戚圈的每個人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即便家族裡有什麼大事,也無法聯絡到他,漸漸的,他成了一個邊緣人。

舅舅家的兒子考上大學之後,我也很少見過二舅了,只記得有一年國慶節,我帶著愛人和孩子在逛街上,看到過他一次。我的孩子都四歲了,還是第一次見我二舅,他摸著我孩子的臉,對我們說,我作為舅爺爺,既然見面了,肯定要表示一下,說著,他就做出掏錢的樣子,我連忙上前制止。

正當我們拉拉扯扯的時候,二舅忽然一下子跑走了,我和妻子都被驚到了,原來,有位債主看到了二舅,就大喊著追了過來,情急之下,二舅迅速的逃走了。

回家後,我給母親說了此事,母親一邊心疼的嘆息,一邊對我說:“他這樣的窩囊廢,以後不要理他!”

1998年11月,姥姥去世,我終於和二舅有了實質性的交談,我發現他啥道理都懂,人也很聰明,為何卻落到了這步田地?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圍坐在一起,而二舅則成了大家批判的目標。姥姥去世,是母親他們幾個兌錢出喪的,但二舅分文未出。面對大家的指責,二舅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悶聲不響的吃著東西,尷尬的不成樣子。

二舅的兒子畢業後,回到了徐州徐工集團工作,再加上二舅媽的資助,他在徐州九里山那邊買房安家,娶妻生子。但他和二舅很少往來,有時到春節時回家,也僅僅是看看爺爺和大娘大爺,然後開車就走了。在二舅兒子的眼裡,他這個父親像不存在一樣。

去年的國慶節,我再次返家,那天我和母親在屋後種菜,沒想到,消失了很久的二舅騎著電瓶車來到了我家。母親看到自己的弟弟,連說加罵之後,帶著二舅進了家裡的堂屋。

二舅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不知從哪裡知道我從南京開車回來了。他坐下就問:“大外甥,二舅有一件事情你幫忙,你二舅媽回來了,這次她再也不回去了,你明天中午能否帶我到徐州東站接她?”

我連忙說,那當然沒問題,這是好事,我到時帶你去!雖然我也不喜歡這個窩囊的大舅,但畢竟他是我母親的親弟弟啊,我怎麼忍心拒絕他呢?

說真的,二舅媽從打工到如今,一別已經有近20年,我幾乎忘記了她的長相,我的腦子裡,只有她當年在母親面前訴苦時的樣子。

在去的路上,我一直勸二舅,舅媽回來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了,孩子也結婚生子了,兩個人好好幹,攢點錢將來養老。

二舅只是默默聽著我說話,不做任何迴應,我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二舅,她的表情顯得非常沉重,深陷的眼窩裡,充滿了淚水。

窩囊了大半輩子的二舅,在晚年徹底悔過自新!

到了徐州東站,二舅讓我在既定的位置等待他,他去接站。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二舅回來了,她捧著一個大大的紙箱。我倍感詫異,問二舅:“你不是說去接二舅媽嗎?她怎麼沒來?是不是她反悔了?”

二舅一言不發,走到我面前,忽然嚎啕大哭。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看,這就是你苦命的二舅媽呀!”

我開啟紙箱,在一層層的布料包裹中,那是一個骨灰盒。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痛哭失聲的二舅,他已年近60,一直遭受鄉鄰們的白眼,一直被人稱為扶不起的阿斗,我想,他此刻的眼淚,有無盡的悔恨,也有靈魂的甦醒。

我打開了後備箱,想把紙箱放在後面,二舅卻堅持說,她還是自己抱著吧。

回來的路上,二舅一直喋喋不休,他說,二舅媽在去年的時候,在東莞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她自己患了宮頸癌,有可能治不好,說一起的江西男人對他也不太好,總的說來,二舅雖然有很多的缺點,但當年卻是她最心儀的男人,她想自己有一天離世後,還是和二舅葬在一起。不過,那個男人還算有點良心,他完成了你二舅媽的遺願,把她的骨灰送來了。

面對二舅媽情感的背叛,二舅或許早已經忘記當年被拋棄、被屈辱的仇恨,而是選擇了原諒。

回家後,二舅將二舅媽的骨灰埋葬,他像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一樣,聲嘶力竭的大哭了一場,發出像一頭受傷的獸才會有的悲鳴,在村莊裡迴盪。二舅的兒子攙扶著他,對他聲情並茂的說:“爸,我先前恨你,是恨鐵不成鋼,如今,媽媽去了,只要你願意重新做人,我願意接納你!”

窩囊了大半輩子的二舅,在晚年徹底悔過自新!

上週二,大舅家的女兒結婚,我請假回去吃大席,離很遠,二舅就看到了我,他馬上跑過來和我打招呼,隨後他說:“我種了四畝地,同時家裡還搞了一個編制草珊子的機器,一年也能賺五六萬元,先前欠的賬都還完了,你表弟要接我去徐州,我也沒去,我覺得在家裡也不錯!”

我笑著對母親說,我二舅變了!母親迴應著,是的,他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