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人知的舊事

新寫的舊歌-李宗盛

新寫的舊歌-李宗盛

06：18

未知來源

我坐在他旁邊，他給我倒了一杯茶，

是他愛喝的大紅袍，聽說是從福建帶回來的。

餘光瞥見了他的手，五個手指全是繭，食指只有一半。

我轉過頭看了看這個男人，典型的農村老頭子，幾根稀稀疏疏的白頭髮很隨意地搭在頭上。

我說：我不喝茶，我去換白開水。

他比我先一步站起來，拿起我的杯子：我去給你換。

他一瘸一拐地去倒水。

等他走開了，我才敢把眼睛裡的霧氣抹掉。

我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跟這個男人才開始像現在這樣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

之前的很多年，我甚至有些恨他。從他把我領進這個家開始後的第四年起。

那時候我九歲，他帶著一家人遠赴福建，唯獨把我留在了我以為是家的家裡。

經歷過多少苦日子就有多恨。那時候想的不是其實我原本就什麼都沒有，而是既然要再次被丟下為啥一開始要給我希望。

聽起來很可笑，但是能理解，小屁孩嘛，懂個屁，完全沉浸在一而再地被拋棄鬱結裡。

而這種鬱結在某一個時刻爆發了。

我有個妹妹，比我小三歲。

高三那年，母親打電話又哭又鬧把我罵了一頓。

之後連生活費都斷了。

我心裡覺得應該是妹妹也要上學，大概因為我的事，錢不夠，母親父親吵架了。

當時心裡反而沒有任何怨恨，而是悲哀。

在所有人焦慮該怎麼提分的時候，我在焦慮該怎麼不被餓死。

老頭子有個弟弟，我喊小叔，是他救了我。

高考成績下來，還不錯。

上了大學，跟父母聯絡更少了，老頭子也很少幾乎不聯絡我。

出錢供我上大學的是小叔。漸漸地，我像變成了小叔家的孩子。

聽說小妹過得很好，母親從來不缺她的伙食。

是什麼再次見到老頭子的？

大三那年，小叔給我打電話。

問我：你想見見你爸嗎？

我說：算了吧。

他說：他快不行了。

我愣了一會，說：見見吧。

掛了電話，小叔轉了錢過來，我開始買機票，只有第二天的。

當時心裡沒覺得有啥。

晚上躺在床上，舍友關了燈，眼淚就那樣一顆一顆落在枕頭上。

想起那個男人第一次牽著我走進那扇門的時候對我說，以後你就有家了。

後來很多事情都忘了。

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沒見了？

記不得了。

第二天坐飛機去福建，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有些緊張。

甚至忘記了有很大機率這是去見那個男人最後一面。

直到我見到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才知道，我錯的有多離譜。

腦出血，那個男人躺在床上，腦袋上插滿了管子，一動不動。

重症監護，除了醫生，沒有人能進去。

我蹲在玻璃牆外面，哭地撕心裂肺：你不是說我有家了嗎？你為什麼要丟下我……

母親也跟著哭，這個女人老了很多，哭起來臉上全是皺紋。

第二天，醫生說，搶救下來了，但是右半身癱瘓了一部分。

一大家人喜極而泣。比起天人相隔，這個結局已經很好了。

我留下來一起照顧，直到十天後男人才醒過來。

看到我地第一時間不是做別的，而是開始躲。

看到他的動作，我眼睛有些酸。

其實他不欠我什麼。甚至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其實這個男人是讀過書的，聽說年輕時候做過很多事情。

幹過養殖，做過生意，估計是運氣不好，全失敗了。

而在我高三那年，他腦出血進了醫院，醫生說撐不了多久了。

他說不治了，不如把錢留給我和小妹。

其實他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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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根據三段故事拼湊而來，作者對父愛沒有太深的感觸和理解，如若有誤，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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