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祥｜夏日雜木河

（一）

走進雜木河，就走進了祁連山通往天馬的口關；走進雜木河，就連線了青藏高原和祁連山脈鮮為人知的又一個大峽谷一一祁連山雜木河大峽谷。

雜木河大峽谷深處在千峰環立的群山峻嶺之中。兩岸高峰突骨，奇峰羅列，形態萬千，怪石磷峋，削壁垂河，把雜木河緊緊地揣在峽谷之巔的懷抱。呈現出一派相互交融，相互映襯和若隱若現的奇山異水之中。

每當清晨走進雜木河口，把我馬上帶進了一種頂天又立地的心境，似乎把自己裝進一個無比高大的鐵匣子之中。要在這個鐵匣子中涉足前行，必須要攀登穿越一百多公里的一座座蜿蜒曲折的盤旋山路。這山路兩岸就像刀削的絕壁，獨峰矗立，深壑幽長。樹柏樹高聳雲端，翠綠挺拔，美得令人窒息。而那一條深臥峽谷氣壯山河的長龍，更是令人驚歎叫絕。纏綿對峙著相依相戀的山筍、山乳、山柱、山幔、山花、山丘，琳琅滿目，就像一個天造地配的巨幅畫像。這個畫像展現在藍天白雲的高空，是萬點峰戀，奇峰峽岸，青山浮水，風光旖旎。像是大自然特意設計、規劃、修建的仙境傳說的藝術之殿，真是美哉天堂，樂在人間。

當我攀登到雜木河的中段，那些鐵骨錚錚的石山石壁，就好像是懸在頭頂上的屠龍刀，刺在胸膛上的倚天劍。感到驚魂失魄，驚厥眩暈，無形中加速了心跳。仰視陡峭的群山，山形疊峰，巖壑爭奇，峭壁摩天，直刺雲霄。那種高聳藍天的威風，勢不可擋的氣勢，就像掛在天際的黑色帷幕。疊加堆壘，尋勝探幽，美若仙界的景觀群落，秀如天韻的曼妙壽星，蠱惑引領，蒼翠欲滴，真是“省則千轉不窮，犬則百叫無絕”。這獨有的柔美豔遇，天下絕色，完全是天造的絕倫，地制的絕配。

到中午，我拼命的登上祁連山黑山頂峰，就像在藍天中行走，宇宙中飛翔。這是俯視峻嶺河谷，我內心湧出的激情裡，是我一生重新見證到的大山峽谷的天宇奇觀，是天地之間的美麗的絕景。一座座鬼斧神工雕刻的巨型如柱的高山大嶺，矗立在河岸銀光閃閃的山體之間。巍峨起伏，連綿逶迤，錦繡蔥蘢，雲霧繚繞。那種高不攀神話的源頭，我在氣勢如宏的峰巒中找到，在銀裝素裹的峽谷中找到，在玲瓏剔透松林中找到，在喜瑪拉雅山的腹部裡找到。

（二）

雜木河雖然沒有黃河長江那種千古傳承的盛名和氣勢磅礴的雄性，但雜木河照樣有洶湧澎湃的浪濤，青山碧水的神秀。

每到春季，睡醒的雜木河就引發了暴烈的壞脾氣。無數小支流成群集結，從雪山中一湧來，從高原中奔來，從吶喊中走來，從深谷中衝來。那種萬馬奔騰的場面，把那巨石河岸衝打得死去活來，周天寒徹。那些呼天喊地的小型瀑布，反覆演示著上天撈月，下河擒龍的驚險動作，擠壓著，旋轉著，嘶鳴著，飛躍著。它濺起的無數顆銀珠，騰空而起，起落反覆。一次次炫麗的姿勢還未來得及在空中展示它美麗的胴體，又瞬間掉進旋渦中，摔得粉身碎骨。這時看到那些呼嘯而震天動地梵音，我的心臟似乎被它震碎，我的軀體似乎被它撕裂。但抬眼看到百米河面上滾滾而來、招手微笑的白浪磙子，我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雜木河峽谷如果遇到青藏高原的大風吹來時，階梯式河床形成了階梯式的瀑布。興風作浪的慟哭，顯示出它咄咄逼人的立體感。伴著狂飆，罡風般的奏出萬箭穿心的交響，感到撕心裂肺。那些狂野大浪，噴湧嚎叫的雄樣，令人望而生畏。飛瀑激起的幾米高的水霧騰空而起，蒸雲接天，頓覺天風河雨，敲打著臥石壁岸，它們只能忍氣吞聲的任它蹂躪踐踏。

雜木河這個絕壁長廊，經常遇到雷電轟鳴，漂泊大雨。一旦形成雷雨交加之勢，必然是河水猛漲，巨浪滔天。為了拍下這最壯觀動人的瞬間美麗，我冒險站在那懸河石壁的岩層之角，搶拍下那幾千個洪浪濺落的神威，那幾萬匹黃錦抖閃的震撼。那再造的浪花，再生的浪柱，是一次次嚎啕咆哮大愛擁抱，一次次駕波騰浪的狂放潑野，一次次血性鬥打的虎嘯龍吟，形成了一個千迴百轉的黃色靈魂。這也是我第一看清了大峽谷的驚濤駭浪，第一次目睹了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雜木河峽谷在風平浪靜的時候，也很順從溫柔，像個窈窕淑女的乖孩子。碧波盪漾的河水閃動著橘紅的光澤，水影擺動著淡藍色的身子，緩緩蠕動，凝固成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清澈見底，流綠滴翠。低吟淺唱的銀浪裡，渲染著峽光水色。有時在雲山霧罩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精美絕倫。縱目眺望，山如碧玉簪，水如青羅帶，內秀外雅，頓覺成為另一個天然成趣的世外桃園，錦繡絢麗，楚楚動人。

（三）

兩岸山峰對決，懸崖疊障。壁石林立，樹柏成林的千姿百態，千與千尋的繽紛剪影，像情一樣的深，夢一樣的美。當地的牧民遊客對這絕景秀色，百看不厭，百瞧不煩。有些外地的陌生人第一次來此地觀光旅遊，看到情絲欲煙，傘蓋夢影，也是無不感嘆，無不陶醉。

雜木河峽谷之巔的松樹，格外蒼翠挺拔。河谷深溝的巨松，有的高達五六十米，像一座座聳立的青塔，刺向藍色的天空。那些虯幹勁枝露出的正直樸素的胸懷，疏疏朗朗，傲然屹立。尤其是松樹的根部盤根錯節，根深筋長，遇到颱風雷電，吹不倒擊不垮。那些外表粗糙的，樹身，俊俏的枝葉，牢固地嵌在灰褐色的姿色裡，顯得堅強高貴，傲然屹立，傲視群雄，纖纖波鱗，沒有一點奴顏媚骨的秉性。

攀爬到峽谷的黃山高峰，那真是“緣岸蒙籠出見天，晴沙瀝瀝水濺濺。”氤氳的天氣籠罩了滿山遍野的松樹林，只能在霧裡看景，空中看色。近瞧那些密密麻麻，挨挨擠擠的小松樹。它們在霧中各個頭戴銀盔，身披銀甲，翡翠鬱郁，綠意蔥籠，莊重肅穆。等霧散天晴時，頓時又迎來狂風肆虐的襲擾，樹濤中發出的樹語，吞天吐地，震耳欲聾，頃刻間峰頂變成了恐懼的地帶。那些失去理性的風刀子，以最野蠻，最強悍的手段攻擊高大松樹。我站在大樹背側，看到那些小松樹也乘風作樂，擁擁抱抱，親親吻吻，在風中激情四射狂放地熱戀。

熱情奔放的夏天，其它樹種被烈陽炙烤的無精打采。只有松樹昂首挺胸，追求卓越。堅守在奇峰峭壁上，溝壑深谷中，紮根安身。山風吹不倒，酷署曬不死，嚴寒凍不死，諾水淹不死。即使貧瘠的山谷中也能用寬闊若谷的襟懷，容納大千世界。特別是炙熱的太陽透過樹縫射進光澤的一剎那，隨後發出的閃閃光斑，五彩繽紛，耀眼奪目。給河谷水面襯映的彤亮清若，增添了無限的意境遐意。

峽谷的松樹沒有花的芳香，沒有白樺林苗條的身材，但它“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傲然風骨，表現的淋漓盡致。不管四季怎樣變化，它自始至終保持的王者風範沒有改變；和竹子、梅花並稱歲寒三友的魅力沒有改變；那種光影陸離、不與群芳爭豔、樸實無華的風格沒有改變；它勇於為高樓大廈承做橫樑立柱和民間舍屋草棚支柱樑架的主人翁奉獻精神沒有改變。

夏日的雜木河峽谷，以千山、碧水、青松構成的嫵媚多姿，奇峭壁秀，瀑布奇觀，婆娑松影，流綠滴翠，碧澗深潭，煙波浩渺，構成的熠熠生輝的百里畫廊，給世人展現出一種靜穆、神秘、震撼的漣漪精彩的自然畫卷。是大然詩情畫意的大融合，大寫生，大回放，大展現。它媚態醉人的崇尚魅力和絢麗秀色，是它永遠釋放的輝煌。

作者簡介

姓名：唐志祥，筆名：與共和國同成長。曾撰寫1500篇散文詩和散文等；部分刊發有關文學雜誌社。出版《感悟春天》《聆聽回聲》文集。玉門市作協，酒泉市作協、中國西部散文學會、西散南國作家協會理事，中國散文家協會理、山東省散文學會、中國散文詩作協、世界作協會員。北京市寫作學會文化藝術促進會副主席、中國當代實力派優秀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