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沙棘樹

我的記憶裡，很最美好的一頁，是我故鄉自家果園周邊的沙棘樹。

故鄉小屋坐落在一個叫做太平地的小村落裡。據父親說，那是一個有著兩百年曆史的一個小村落了。我的祖輩，我的鄉親們就在這土地上不奢侈卻是那樣執著的生活。

我家的老屋還在。那是我的一隅港灣，一個棲息地，一處皈依，一個飄泊的心可以依靠的地方。

父親就在那裡經營著他的土地，他的菜園，他的果園。還是讀小學的時節，父親和我為了防範牛羊肆意的衝撞我家的果樹在果園靠河塘的邊上栽下了幾株沙棘苗。它就那樣自己生長著，也許只是幾年的光景，它就由纖弱變得粗壯，由幾株變得一棵棵，一簇簇，一排排。挺拔茂密。它極強的生命力一如我的父親。沙棘樹並不高，但它的根很粗，虯扎盤垣深深地扎入泥土中努力的汲取營養。它的枝，縱橫交錯，盤結向上，密密層層。它的葉子油綠的繁茂的生長著。秋季就會結出一串串的沙棘果。果子或紅中透紫，或黃裡泛紅。酸甜的滋養著我的少年時代。

那時的我精力很充沛，每到初秋沙棘結果的時候，我抱著一個小盆偷偷地溜出家門，一頭紮在沙棘林裡，一手拔開枝條，把小盆放在盤旋的藤條上。兩隻腳或前後分開，或左右平行；兩條腿時而彎，時而蹲；上肢一會兒前頃，一會兒向左轉，一會向右扭，總之，小巧玲瓏的我，摘起沙棘果來動作是那樣的嫻熟利落。很多時候我會被沙棘又尖又刃刺刺傷，父親也總會責備著給我輕輕塗抹去痛片的粉末。

那些沙棘樹，春天裡伴著綿綿細雨，和著微微春風，沙棘嫩葉發出陣陣清香；夏季裡，沙棘花豔麗奪目，如乖巧精靈，撥弄著婆娑的樹枝裝點世界；再逢初秋，沙棘果紅肥綠瘦，但見枝頭墜滿了一簇簇酸果，紅的恰似一串串瑪瑙，格外鮮豔奪目．就那樣裝點著我的生活。

農閒時節，父親也是採摘沙棘果的。他會用鋒利的鐮刀割下一小段一小段帶著沙棘果的樹枝。而後用袋子裝上，或者捆成一束束的放在推車上推回家裡，掛在房前屋後。冬天了，在院子用水潑出一塊平坦光潔的鏡面，用木棍輕輕地敲打下來果實。加工成沙棘汁，沙棘果脯，等著我和他的孫女回去享用。

……

前段時間，又回到故鄉去，我又去看了那片沙棘樹。冬日了它只剩下枝幹和滿樹的沙棘果實在風中倔強地堅守著故土，展示著一種凋落的美意。

曾經富有詩意的生活和生命中那些開花的章節就那樣的陪伴著時光慢慢地迷失在歲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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