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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被主母逼嫁糟老頭,小丫鬟慌忙逃婚,意外被小侯爺搭救

2022-07-13由 阿塔塔妹妹 發表于 林業

黃梨木樹苗多少錢一棵

深秋,清晨,有些微寒。

一名少女盤腿端坐在床榻的中間位置,穿著一件粉色無花的褻衣,肩膀上搭著一件竹青色的外衣,右邊臉上貼著草藥膏,左邊臉上帶著一點嬰兒肥,那對墨玉般的眼珠子好似定了睛,目光卻是渙散無光澤,一副痴傻萌呆的模樣。

故事:被主母逼嫁糟老頭,小丫鬟慌忙逃婚,意外被小侯爺搭救

“姑娘莫急,這傷總會好的,昨夜裡實在兇險,說來姑娘不是第一次來靜園,如何不曉得元寶那個傢伙最怕驚嚇,姑娘那般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它不抓你,去抓誰呢?”身邊立著的秀氣男子稚奴耐心的勸導著。

可惜明珠依舊一言不發,稚奴同情的瞧著她,女子容貌何等重要,明珠姑娘芳齡十三,正是含苞欲放的時刻,竟然傷了臉……

他連連唉聲了好幾次,擔憂這姑娘想不開。

然而,他絕對想不到,明珠姑娘已經一命嗚呼,此時在她身體裡的是一個來自二十世紀的遊魂。

白佳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穿越,而且,還穿得如此驚心動魄,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恐怖的老臉,猥瑣的朝她笑著。

她條件反射的跑,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跑到了這個院子裡,只覺得院子裡百花百草,唯美無比,奇珍異獸,稀奇罕見,只當這是一場夢。

隨之她慌亂之中推開了一扇門,看見了個豔麗少女正在撫琴,她是那樣的風韻嫻雅,美豔絕塵,與睜開眼睛看到的那張皮粗牙黃的老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想這肯定是個夢,只有夢裡還能夠如此縹緲朦朧,驚心動魄,場景如此千變萬化。

然而,不等她欣賞少女的美貌,不知道從哪裡躍過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還未將那個黃毛球看個明白,毛球裡伸出一隻爪子來,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臉上。

按道理,此時此刻,她該從噩夢中驚醒,在她的席夢思大床上來個鯉魚打挺。

然而,並沒有,反倒是鑽心的疼痛感,讓她越發感覺痛苦起來,她抬手捂著傷口,發出一陣陣的慘叫,終究,昏迷過去。

等著她再次清醒,才知換了人間。

電視劇裡的古香古色,小說裡描寫的墨色生香,放眼看去,這個陌生的古代空間,讓她無比恐懼與彷徨。

很想從這裡出去,她推開一扇門,外面是臥房的外間,清一色的古董陳設,幾個穿著古裝的婢女正在打掃衛生,一臉驚奇的打量著她。

白佳佳再掀開簾子,外面是正廳,依舊是雕欄玉砌的古代場景。

左看看右看看,這也不對勁兒,那也不對勁兒,最後到了外面的小花園,假山流水,花草樹木,奇珍異獸,構造出了一副美輪美奐的畫面。

這不正是夢中的情景嗎?黑夜退去,白晝來臨,一切變得這般清晰可觸,真實得有些可怕。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出這個空間,卻被誤以為是毀容之後的悲愴尋死,稚奴帶著好幾個侍女將她抓了回來,終究,她安定下來了。

大概是在強制性的逼迫自己接受穿越事實,二十五歲的現代靈魂與十三歲的古代身體正在做抗爭,故此,她一言不發,顯得有些痴傻。

“姑娘平日裡,是何等的聰慧伶俐,怎麼,不過爾爾,就認敗服輸了?”

正在發愣之際,窗子被人從外推開,有個純正清亮的聲音傳來……

2

白佳佳呆呆愣愣的半天沒得反應,聽見開窗的聲音,倒是聚集了渙散的目光轉頭看向了視窗,只見窗外立著一個少年。

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交領中衣,外頭是一件丁香紫色的寬袖對襟,一頭黑髮披散而下,並未紮起,只是用跟淺色帶子微微一束,渾身上下,一律素色,卻無一不顯露他的高貴氣質。

僅此一個側面,就把這白佳佳丟掉的三魂六魄給招攬回來了。

他手中拎著一個鳥籠子,裡頭是一隻嬌小玲瓏的金絲雀,少年正在逗趣著雀兒,瀟灑又飄逸,優雅且斯文,與窗外那片旖旎風景融合為一體。

好一個從書裡走出來的,溫文爾雅佳公子、風度翩翩美少年!

蘇昱邊逗趣著,邊漫不經心的說,“姑娘若是不想活命了,就只管這麼痴傻下去,想必大小姐不會心疼愚笨之人。”

窗外外頭和煦的陽光斜照而來,公子轉過頭來……

那盛世容顏在日光裡顯得更是完美無瑕,這不正是昨夜裡夢中的豔麗少女麼?

若非聽見他的聲音,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少年,而非少女。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適的穿越綜合徵,還未調整過來,彷徨失措之際,某縷遊魂竟然被窗外的美少年撩得春心怒放。

不能說她好色,只能說公子太美,再多華麗辭藻也難以描繪的美。

白佳佳小姐,也就是死而復生的明珠姑娘,頓時調整了心態——既來之,則安之。

立刻十三歲的小身板起了反應,她舉起了手,費盡心思表達我要上廁所,琢磨了好久說出了“如廁”二字。

倒不是,她看見蘇昱的美貌之後,產生了這樣的衝動。

而是,原本她打算憋一陣子,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憋醒,依舊回到了屬於她的現代世界,蘇昱讓她有了多看幾眼這個陌生世界的衝動。

蘇昱皺眉。

稚奴也皺眉。

畢竟,他們是男人,而眼前這位姑娘面不改色,心不跳,說這兩個字,有點不得體統。

蘇昱身邊的二等侍女曦月急忙領著她去了靜園西側的廁房,明珠什麼都不顧忌,提著褲子就跟著去了。

正打算一瀉千里,推開廁門,瞧見裡頭放著一個圓墩墩的便桶,白佳佳心想:這裝置怕是要撅著屁股解決了。

掀開便桶蓋一瞧,裡面竟然還有上一位的殘留物,頓時捂著嘴就衝出來了,不是她矯情,而是她的本能反應。

曦月瞧見她這樣,頓時也不悅了:“姑娘這是作何姿態?莫非我們靜園的廁房比不上你們藕香亭的?”

明珠可沒得心思與她對話,還是把我憋回現代去吧。

曦月認為她太傲慢,回去給蘇昱告狀,蘇昱又皺眉,也沒得吩咐。

稚奴作為他的貼身隨從,瞧著他長大,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這回領著明珠去了公子的專屬廁房。

明珠急急匆匆的走了進去,推開一扇小門,好寬敞的一間房,抬頭一看牆壁上多處通風口,橫樑之上懸著各色香包,散發著幽幽清香,沒人說這是上廁所的地方,一準被誤會成了小姐的胭脂房。

中間橫著一面雕花刻字的黃梨木屏風,工藝精巧,圖案美妙,裡面放著一個豪華馬桶,用檀木雕刻而成,外形乃是一隻四肢動物,像是狼又像豹,四肢剛好是四個腿柱,肚子做成了裝田米共的容器。

古人缺乏物資,也沒有高科技,但是,智慧無雙,這即便是擱在現代,也是妥妥的豪華馬桶,一側矮几上擱著柔軟的手紙,散味的香木,還有書本。

嗯!

穿越的姑娘不由感嘆:這才是排洩的正常開啟方式嘛。

看來穿越到了富貴之家,不幸之中的萬幸。

她也意想不到,兩種截然不同的如廁方式,會成為她日後在豪門大宅裡奮鬥的主要動力。

3

解決“三急”,便是“民生”了,拉完就餓了,很正常的身體反應。

早飯時辰已過,蘇昱命人給她端來糕點,即便臉上有傷口,她依舊狼吞虎嚥。

蘇昱眉頭都快要皺成蝴蝶結了,稚奴及其靜園的侍女們面面相覷,這是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了。

古人富貴之家知道享受,吃喝用度頗有講究,加上又餓,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滋潤,自然也就停不下來了。

好了,上了古代的廁所,吃了古代的糕點,這下子要琢磨如何當一個古代人了。

蘇昱閒散的坐在窗下一臥榻之上,上面鋪著素色褥子,橫放著一方几,蘇昱倚著方几用手肘撐著頭,懶懶雍容,饒有興趣的瞧著姑娘大快朵頤的進食。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才戲謔的說,“看來姑娘明白了,那便多吃一些,想必很快就有一場惡仗要打……”

這回輪到白佳佳皺眉了。

原主無災無難的,怕是她也沒得“穿越”這樣的機緣。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幹什麼?

神奇的哲學問題來了。

百年不變的穿越老梗也該上場了,姑娘有些自然呆的瞧著美貌公子,怯怯的問:“我、是誰?”

公子的腦袋差點從手上滑下來了……

蘇昱美美的丹鳳眼盯著軟趴趴在身邊的小老虎,它就是抓傷明珠姑娘的元兇。

這原本是一件他可管可不管的閒事,因為這個傢伙,抓傷了人家的臉,變得不能不管了。

眼下,姑娘失憶了,簡直就是訛詐上他了,蘇昱很是心塞。

元寶小老虎最通靈性,發現主人不高興,也不敢造次了,乖乖的趴著。

林家,乃是了不得世家,雋州林家一脈的家主林世凱是雋州知州,雖不是王孫公侯,卻也是雋州數萬百姓的父母官。

林世凱娶了兩妻收了四妾,膝下有五女四兒,有嫡庶之分,更有高低良莠,宅門爭鬥就沒有停止過。

明珠姑娘是伺候過府中老太太的丫鬟,從小被老太太養到大的,別看她年方十三,卻聰慧靈巧,明理能幹。

前兩年老太太臨終之際,很是擔心這個丫頭的前途,論婚嫁,為時過早,放她家去,又無家可歸,於是便將她派到了這府中大小姐林玉姝的身邊伺候。

大小姐的生母王氏乃是林世凱的原配夫人,無奈福薄命短,生大小姐時難產血崩而死,後續林世凱便娶了此時的太太衛氏,衛氏進門連續生了一子一女,哪裡能夠顧及得上前任留下的女兒。

大小姐便由老太太撫養成人,無奈這衛氏與老太太不和,對大小姐便更是不待見了,老太太一走,大小姐的日子便難過得厲害了,全靠這明珠在身邊照顧周旋。

太太便容不下這明珠了,這次大小姐的母舅逝世,便回金陵王家奔喪去了,衛氏便以明珠到了婚嫁年紀,把她賞給了家裡的老奴僕……

明珠聽到這裡,只覺得渾身發涼。

搞了半天,竟然是個丫鬟。

丫鬟就算了,竟然還要嫁給老頭子,想到睜眼看到的那張臉,她忍不住作嘔。

想必原主就是那個時候死掉的,然後把她的魂魄給招過來了。

她慌不擇路跑到了靜園來,衛氏當即帶人來抓,只是蘇昱以寵物抓傷了明珠為由,堅持為她治傷,這才打發了衛氏。

“那、那公子是何人?”明珠瞧著正在玩弄寵物的蘇昱問道,他一雙白皙纖長的手在小老虎的背上撫來拂去。

4

哎,怎麼沒有穿越成這隻老虎呢?

稚奴忍不住嘆氣,“姑娘真是忘記得徹底了,我家公子是武定侯蘇家的小公子,因為體弱多病,不適應京城的風水,林老爺是侯爺的門生,曾經在侯府裡上過私塾,雋州山清水秀,人傑地靈,

林府的這座園林更是難得一見的好宅院,林老爺為了幫侯爺分憂,便在園林裡單獨擇了一塊,蓋了這個靜園給我家公子養病,這府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啊。”

不適應風水,難道古代的京城也有霧霾嗎?

蘇昱介面道:“我雖然是個侯府公子,林家的人,更是將我供得像尊佛爺。可是,林家內宅的事情,我是不能參與的,輕則說我行為不端,重則說我家風不嚴,敗壞我侯府名譽,不可為也。”

蘇昱說著手掌一把按住了元寶的小腦袋,它委屈的哼唧著。

明珠似乎看到自己靠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樣子,公子不會不管她吧,總不能剛來就掛掉吧?

“大小姐走的時候,怎麼不把我也帶走呢?”明珠感嘆著,古代為奴為婢可真個辛苦活啊。

對比原主的尷尬身份,這不就是《紅樓》裡的鴛鴦嘛,只是這鴛鴦夠厲害了吧,那是連王熙鳳賈璉都要尊重著的人物,可是賈母一走,她不也是個悲劇嗎?

“大小姐就是看明珠姑娘穩重能幹,特意留姑娘在家中幫襯著打點的,總不能整個藕香亭的人都帶走吧。”

稚奴回答道,又很是惋惜的說,“只是,明珠姑娘平常那般聰慧,這次卻陰溝裡翻了船,面對太太的詭計,竟是毫無還擊之力,著實奇怪。”

明珠內心叫苦連天,怎麼整,別人穿越都是幫原主崛起,她這是讓原主從王者變青銅啊!

她一個90後的獨生子女,想要宅鬥都找不到人,這下可好……

就在此時,曦月進來稟告,帶著些嫌惡的說,“公子,林家太太又來了。”

頓時,明珠渾身汗毛與小老虎渾身的獸毛都豎起來了——這是個讓人生畏的角色。

蘇昱年幼又生性灑脫愛玩,林府不比侯爺府,雖然身邊一堆本家嬤嬤丫鬟瞧著,但是,比在侯府順暢了不是一丁半點。

山高皇帝遠,沒得長輩在身邊,無人管制,順心如意,養病要緊,他連學都不必上。

那活得叫一個滋潤又自由。

偏生衛氏作為當家主母,總是帶著一顆關懷的心來問長問短的,他還不得不應付。

一聽見“太太”二字,他便會無緣無故的感覺頭疼,那就是侯府裡被父親檢閱功課的感覺。

他按了按太陽穴,好不耐煩,又無可奈何,只得讓人請衛氏進來。

衛氏昨夜來碰了釘子,已然知道今日不該來叨擾,只是,那位老奴僕睨大爺是當年對老爺林世凱有恩情的人。

故此,即便他一無是處,也依舊被留在這府中吃香喝辣,前面有過一個老婆,前不久得病去世了,這才向林世凱開了口。

林世凱每天裡忙著官府的事情,牽掛著雋州百姓的民生問題,這府中的一干事物,他都是不理會的,把這事兒交給了衛氏。

若是旁人,自然也不敢鬧到他那裡去。

可是睨大爺黃土埋著半截身子的人,什麼都能夠豁出去,臉面遠沒有漂亮姑娘重要,於是跑到林世凱處告狀,將當年對林世凱的恩情添油加醋說了好些。

林世凱不想落個不善待恩人的名聲,便在今日與衛氏共進早餐的時刻,說了一句,“一個主母,這些小事兒都辦不好,弄得人仰馬翻,若是姝兒在,肯定沒得這般事兒。”

5

大小姐去歲剛過及笄之禮,林世凱身邊一直都得寵的雲姨娘便進言,大小姐過了及笄,眼瞧著就要婚嫁了,大小姐是嫡出之女,將後無論嫁給誰,都是高高在上的主母,遲早要為夫家管理內政,不如先在家裡歷練歷練,免得做了人家媳婦,被人欺了去。

林世凱認為很是有道理,便讓衛氏帶著大小姐一同管理家事,哪裡曉得,大小姐平常看上去柔柔弱弱,管起家事來,卻很得力,恩威並施,寬嚴有度,很得人心,分了衛氏這主母的一半權。

衛氏心中對此很是不滿,恩怨又加深了一層,總是認為是明珠在大小姐身邊籌謀劃策,才有這般結果,更是視為眼中釘,她又動不得大小姐,那就只能動明珠了。

明珠逃跑到了靜園,衛氏想,這事難成了,本就打算這麼算了,誰知道這位睨大爺又有著林世凱當靠山,此時反倒將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她是續絃,與原配王氏,還是有所區別的,她家世一般,父親不過是捐來的八品官,她不敢得罪林世凱,只能硬著頭皮去打擾著小公子了。

雖說蘇昱的身份尊貴一些,但,畢竟是晚輩,恭敬地迎接著衛氏。

衛氏也是客客氣氣的,滿臉堆笑,打量著公子的容貌風姿,總是恨不得這個孩子是自己生的,那簡直是無上光耀。

“小公子近日身體可好?”衛氏喝了丫鬟奉上的茶,這才開口說話。

蘇昱說,“一切都好,多謝嬸孃擔心。”

“胃口可還好?”

“心情如何?”

例行公事般的問了一通,蘇昱也是認真又虛心的回答著。

衛氏左右看看,終究是開了口,“明珠這個丫頭,自從離了老太太便越發不穩重了,睨大爺雖說年紀大了些,在府中卻很是體面,有房產與田產,雖說是續絃,卻好歹是正室,總比給人當妾的強,若是她命好,一索得男,將後少不得過好日子,沒想到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明珠好奇,是什麼樣子的女人,將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醜陋老男人?

這樣的行為在現代可以判刑了吧?

她偷偷掀開門簾往正廳裡看去,且見衛氏穿著一襲薑黃色的衣裳,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廳裡,雖芳華不再,卻貴在端莊典雅。

看面相也是忠實勤勉,像個能幹的賢內助,卻沒想到能夠做出這等強人所難的事情來,果然人不可貌相。

明珠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她不想嫁給糟老頭子,她在現代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正等著她的白馬王子。

她對愛情還抱著幻象,即便她年過二十五歲,迄今沒有遇見讓她動心的男人。

遠遠聽見衛氏問:“那公子需要幾日才能治好?”她將“幾日”咬得格外重,以示強調。

蘇昱想了想,倒也沒有含糊,清晰的說出了一個答案,“七日。”

衛氏高興得差點笑出聲來,內心裡不斷的誇著,不愧是侯府裡的公子,為人處世也是沒得半點可挑之處,那張芳華不在的臉,一下子舒展開了,添加了幾分姿色。

“好,那我七日之後,來領那個丫頭出去。”

明珠的心終於加速跳躍了,不是因為遇見了動心的男人,而是遇見了大麻煩。

她幽怨的目光落在蘇昱俊秀的面容上,你就不能多說幾天嗎?

6

若曦穿越,有個為她事事打理妥當的姐姐,項少龍穿越,遇見了個武藝高強護他周全的善柔。

明珠姑娘知道這樣比較無恥,但是,她依舊打算耗在公子這裡。

畢竟,宅門大院,暗流洶湧,這丫鬟的身份太低,在主人的眼睛裡,簡直就是隨意可宰可賣的牛馬豬羊。

她雖然是穿越的,但是,如今魂靈桎梏在這個小身板裡,也不頂用,出了靜園的門,怕是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子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明珠可憐兮兮的對蘇昱說,神態像極了他養的那隻寵物小老虎,就差哼唧著撒嬌了。

蘇昱端坐於榻上,正在專心臨帖,抬眸瞧著眼前楚楚可人的姑娘,除了皺眉還是皺眉。

蘇昱與明珠並不熟悉,不過是平常大小姐來靜園小坐,她跟隨在身邊而已,這個姑娘是林家的老太太一手調教出來的,很是懂禮明事,平日裡在靜園連話都不敢多說,很懂規矩,如今失去了記憶,倒是把那些規矩全部都忘記了。

旁邊的稚奴聽見了為難道:“姑娘就不要為難我家公子了。”

“可是,你們忍心眼睜睜的瞧著我嫁給一個老頭子嗎?”明珠決定打感情牌。

可惜,還沒有聲情並茂的表演賣慘,從外頭進來的曦月便很不留情面的說:“姑娘的臉怎麼這麼大啊?平白無故的給我家公子帶來這樣的麻煩,莫非還想著賴在我們靜園裡不成?”

公子只是借住在林家,日常開銷都是侯府供應,身邊服侍的人也都是侯府了帶來的,貴主奴僕高人三等,曦月平常連林家的小姐少爺都不放在眼中,何況是個丫鬟。

“我家公子沒有將你當場交給林太太帶走,已經仁至義盡了。”

明珠還未張嘴,就招來一頓炮轟,簡直是毫無還嘴的能力,眼巴巴地瞧著稚奴,古往今來,男人都比女人好說話的。

曦月道,“看他做什麼?他倒是很想做好人,卻從未想過公子的名聲。”

稚奴還未張嘴,曦月就把他給滅了,又厲色問道:“昨夜是哪個不上心的丫頭,沒有把門鎖好的,拉出去給她二十板子。”

外頭有人回答:“是,曦月姐姐。”

古代豪門,丫鬟也分個三六九等,曦月雖然是個二等侍女,卻是一等侍女寶禪親自教出來的,現在寶禪回了侯府給各位主子彙報公子這半年來的近狀,這靜園的所有事物便都是她來管理了。

曦月見她家公子雖然依舊端坐著,卻沒有繼續臨帖,唯恐他心軟又出手相助,便走近說,“公子可是忘記了,來林府之前,侯爺是如何交代的,林府老爺給您準備這麼好的院子養病,是他的一片心意,您可千萬不要去幹預林家的家事,平日裡,公子與林家小姐少爺們玩得密切,寶禪姐姐又是如何勸的?與小姐少爺們再要好,也要注重分寸。”

蘇昱年幼,許多事情都得依仗身邊服侍的人,但凡管著事兒的,都比她年長,從前不是在侯爺身邊伺候的,就是夫人老太太身邊伺候,他也都十分尊重。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若是外宅的事情,還簡單一些,後宅裡的恩怨,還是不要參與了。

7

“我為姑娘爭取了七日時間,難道不夠姑娘謀略化解危機嗎?”蘇昱瞧著明珠問道。

明珠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能說會道的女人,外頭更是傳來打板子的聲音,有個小丫頭喊得撕心裂肺的。

好可怕!

不過,這丫鬟也挺神氣的,主子面子也可以這麼說話?

“我這不是失憶了嘛?腦子裡一片空白,並不知曉該如何去謀略?”

還是想想怎麼穿回去吧!

蘇昱聽著點點頭,“這樣好了,我就用這七日的時間,給你的腦子裡裝點東西,然後,你自己去化解外面的危機,可好?”

好為人師,是肚子裡稍微有點墨水的人,都愛犯的毛病。

蘇昱最近日子不是很好過,天氣轉涼,他這個嬌貴的身子,顯得格外不適應。

而平日裡的幾個小夥伴,林家大小姐林玉姝去了金陵王家給母舅戴孝,二小姐林玉妍去了林氏本家南安參加族親大會,一個類似淑女培訓班的大會,林家大少爺林翊安、二少爺林翊軒外出參加秋闈,迄今還未回來。

剩下的三小姐林玉姚與四小姐林玉婉,兩人同月生,前後不過差了六日,此時才過十一歲,整日裡還在為了一些皮毛蒜皮的小事兒爭論不休,與蘇昱沒得什麼共同語言。

五小姐林玉婧剛過五歲生日,還是個集矮白胖於一身的糯米糰子,三少爺林翊仁也不過七歲,正處於掏鳥窩子的環節,四少爺林翊鑫就更不用說了,還在尿床。

身子不好,不能外出,玩伴都出門了,沒人陪玩,甚至在他身邊殷勤伺候溫柔體貼的寶禪姐姐都回了京城侯府,留下的就是悶聲悶氣的稚奴,以及潑辣厲害的曦月,著實沒什麼意思。

這下子靜園裡來了個明珠姑娘,倒是讓他提起了幾分興趣。

蘇昱出生在富貴滿堂的侯府,父親的侯爵並不是世襲,而是年輕時用戰功換來的,威名赫赫,嫡母出自皇宗,是先皇親封的雲夢郡主,高貴無比。

可惜,他投胎時沒有看清楚肚子,不是嫡出是庶出,所幸嫡母沒得子嗣,對他視為己出,而生母李氏身份底下卻深得武定侯喜歡。

那邊嫡母無子,要抱他過去撫養,這邊生母又不忍與他分離,還有個祖母覺得老年寂寥要親自養孫子,他自幼就被當成戰利品任人搶來搶去。

在女人堆裡看著她們的各種爭執長大,他也是受夠了後宅女流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而讓他十分不理解的是,他的父親武定侯在戰場上能提刀跨馬殺敵軍三千而不氣喘,林府老爺林世凱在公堂之上辨忠奸斷是非三天三夜依舊耳聰目明,卻搞不定大小老婆們。

眼下明珠的事情,不參與也參與了,既然參與了就好好參與吧。

一大早起了身,被丫鬟婆子們伺候著穿衣洗漱,早膳過後,蘇昱小公子一改平常的閒散模樣,整理好衣裝,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書桌之前,恍若平時教育他識文斷字的老先生。

老傭人徐媽媽見小主子如此深感欣慰,她家小公子難得主動進一回書房的,莫非是要開竅想要讀書考功名了?

8

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假設公子從前有這樣的心思,這回就該跟著林府的兩位少爺一起參加秋闈了。

她感動得老淚橫流,恨不得拜佛燒香。

明珠姑娘此時已經不知道遭受多少白眼了,刷牙四處找牙刷,洗臉要找洗面奶,古代怎麼連個皮筋都沒得,一頭長髮無處安放,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的彈弓是用什麼做的?

加上臉上還有著傷口,銅鏡裡看不仔細,明珠琢磨要個玻璃鏡子,穿衣服怎麼這麼麻煩,裡三層外三層的,這些都不打緊的,最難受的是,她好不容易才養得白嫩嫩的挺拔又豐滿的包包,竟然又退化成了小豆豆。

明珠姑娘身上倒是有點肉,臉稍微有些胖白,可謂珠圓玉是也,看來原主並不是那種受人虐待的苦命丫鬟,這一點她倒是滿意。

吃早餐的時候,瞧見蘇昱的飯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小碗碗,裡面盛著色香味俱全的各色小菜,看得人口水直流,一時沒有把持住,直接衝了過去,恨不得用手抓。

被曦月一把拎著領子給拽回來了,“姑娘是怎麼了?我家公子的餐桌,你也敢過去?久聞大小姐待姑娘如同親生姐妹,日裡同桌吃飯,夜裡同床睡覺,可姑娘畢竟不是正經主子。”

曦月氣呼呼的,甩著她的帕子指指點點:“何況,這兩日姑娘裝病充楞的樣子,要這又要那的,何止是把自己當做正經主子了,簡直比皇宮裡的公主還挑剔。”

她,確實是家裡的小公主來著……

只是現代穿古代,從天落到地,一時間適應不過來。

不過走入蘇昱書房的時候,明珠倒是又轉了念頭。

蘇昱文質彬彬,腰桿挺著筆直的坐在書桌前,上面放置著深藍色的書本,他正襟危坐,認真又嚴肅,一副教書先生的老練勁兒。

看這架勢,他是要開壇講座?

“坐。”蘇昱一伸手,命令道。

明珠想著,哪怕這是一場夢,那夢裡有這麼好看的人,也算是一場美夢了,好好學。

她在他正對面矮一些的書案前坐下。

好,請開始你的表演……

蘇昱並不是不愛讀書,而是不愛讀死板的書,在侯府裡,父親嫡母給他請了成白上千個先生,卻依舊千篇一律,不是之乎者也,就是搖頭晃腦。

學識高超一些的,茶壺煮餃子,倒不出,只知道掉書袋子;講解能力強的,學識方面又沒得出眾之處,無外乎就是智信仁勇嚴,沒得意思。

這次他自己要當先生了,他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能照著先生們的樣子學了,翻開書本,輕哼了兩聲,問明珠,“姑娘還認識字嗎?”

我認識一本中華字典,可是,有用麼?

她搖了搖頭,蘇昱微微皺眉道,“那我若是重新教你認字,怕是來不及的,這樣好了,你跟著我讀,先將內容記下來,等著背熟了,我再為你講解意思。”

明珠虛心的點了點頭,雖說是個大學生,讀了十幾年的書,但是可沒有上過古代課堂。

於是蘇昱讀了起來,“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在之道,不可不察也。”

蘇昱聲音純正又清亮,還有著男人變聲前的細嫩與柔色,動聽極了。

兵者?

明珠姑娘定睛瞧著蘇昱,這話怎麼這麼熟悉啊?感覺在哪裡聽說過?

轉載自公眾號“超儒文苑”(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