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紀行：駝絨畫與夜光杯，都是極有特色的旅遊紀念品

絲綢之路上長長的河西走廊，能供旅遊者選購的旅遊紀念品寥寥無幾。只有到了嘉峪關，才使人眼睛一亮，發現了兩件極有特色的旅遊紀念品——駝絨畫和戈壁石拼鑲畫。在淺色的地板上，用駱駝的絨毛粘成一匹匹正在茫茫沙漠中行進的駱駝，裝在留有空隙的玻璃鏡框裡。畫的色澤、絨感全是駱駝的自然本色，造型和構圖是中國畫傳統的寫意手法，真實而生動，好像將吳作人先生的水墨畫立體化了。

眾所周知，戈壁灘上遍地皆是的風化石，按照作者的構思，選出不同形狀和相異顏色的石塊或石片，在白色襯板上粘成千姿百態似與不似之間的古代仕女全身像。除了作為臉部的那塊石上需加工添粘一些眼眉嘴鼻之外，其他部分都是不加任何修琢的天然戈壁石。這兩種旅遊紀念品均出自嘉峪關市的“大漠風”民間工藝美術廠。

廠裡有一位美術院校科班出身的專業指導，具體操作的是一群只經過短期培訓的少男少女。他們在駱駝的脫毛季節到牧場採購駝絨，每月兩次去戈壁灘揀選石頭。在老師的指導下，零零碎碎的絨毛、石塊，在一雙雙稚嫩而靈巧的手中變成了一件件別具一格的手工藝品。這些問世不久的旅遊紀念品受到旅遊者的歡迎。原本簡陋的“大漠風”，只短短一兩年便積起財力，正在市區建造現代化的6層新廠房，頗有大展宏圖的架勢。

駝絨畫成功的緣由在於投合旅遊者購買旅遊紀念品的心理需求：當地的題材，當地的原料，當地的工藝。這三個“當地”是構成真正具有旅遊紀念意義的基本要素，其中蘊含惟我獨有的豐富內涵。旅遊者購之歸家，常常會睹物生情，勾起種種美妙的回憶。戈壁石拼鑲畫將當地取之不盡的風化石隨手拾來，化腐朽為神奇，憑空賦予了價值。如能在題材上更有地方特色將更能激發旅遊者的購買慾望。同駝絨畫和戈壁石拼鑲畫相比，與嘉峪關近在咫尺的酒泉所產的夜光杯，歷史要悠久得多，名氣也大得多。然而，作為旅遊紀念品的命運卻不如那些後來的“晚輩”。

三年前，我初次訪問酒泉夜光杯廠，那時的廠長就曾對我說，夜光杯乏人問津，經營困難。今日故地重來，境況依舊，看不到“大漠風”那樣的勃勃生氣。夜光杯的原料採自祁連山的優質玉料，經細磨精琢而成薄如蛋殼、光滑透明的精美酒杯，歷來被推崇為珍品。在國際、國內旅遊業勃興初期，夜光杯亦曾一度成為國內外旅遊者爭購之物，何以由盛而衰，落得如此這般的不景氣？若予探究，似可從其設計、生產、銷售三個環節中察其端倪。

目前，夜光杯的造型設計大多為現代西式的高腳杯，這恰與中外旅遊者對於夜光杯形象的期望相悖。此物原為中國古代酒皿，設計者應考證漢、唐等歷代夜光杯的傳統造型而予復原，以滿足旅遊者藉以尋古探幽之願望。據我的粗淺調查，購買夜光杯的中外遊客，十之八九是作為一種觀賞的擺設，而非實用於喝酒。現在生產夜光杯的車間機聲喧囂，工人們按流水作業方式生產，前來參觀的中外旅遊者，看到想象中的藝術珍品變成了大路貨的輕工產品，怎不大失所望！

最後，若按設計圖樣，每隻夜光杯從選料到成品全由一人單獨琢磨完成，其中注入了製作者的個人創意，夜光杯的身價自然頓時改觀。若將單隻夜光杯陳列在寬敞而光潔的玻璃櫃裡，下有絲絨襯托，上有射燈照明，這將給人以怎樣的感覺！當有人表露購買意向時，可從藏櫃中拿出一盒4只或6只任客人盡情挑選，其成交率將由此而提高。看來，旅遊紀念品無論設計、生產或銷售，都得仔細揣摩和迎合旅遊者的心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