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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與簡 亦是殊途同歸

2022-05-09由 光明網 發表于 漁業

殊途又同歸是什麼意思

繁與簡 亦是殊途同歸

——從二零一八香港藝術節的兩場演出說起

繁與簡 亦是殊途同歸

西班牙弗拉門戈大師加凡作品FLA·CO·MEN劇照

繁與簡 亦是殊途同歸

日本現代舞大師勅使川原三郎的雙人舞劇《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劇照

一門藝術的延續可以一直遵循傳統的原樣,但這種近似“原封不動”的傳承畢竟只佔少數,如日本的能樂、邦樂、歌舞伎等各種藝術形式。實際上,大部分的藝術形式或多或少,主動或被動地接受著現代化、西方化和商業化的衝擊和作用。所以“新”,在所難免。但是如何做到有意義、有價值且有影響地創新,這番有別於他人同時又能凸顯自我特色的創意並不輕鬆。

在今天的世界樂壇,“跨界”儼然已經成為一種熱門的創作潮流,但是能夠留存下來的經典跨界作品實際比單純的某一種藝術呈現更難實現,因為它並非只是兩種以上藝術形式的簡單拼接或兩位以上不同門類藝術家的同臺。真正的跨界作品需要多種音樂風格或多個藝術門類的有機融合,需要從根本上去樹立並應用一種跨門類的綜合型創作思維。

今年香港藝術節的兩場演出——西班牙弗拉門戈大師加凡的FLA·CO·MEN和日本現代舞大師勅使川原三郎的雙人舞劇《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可以作為跨界的範例。從表演形式上來看,兩場演出都表現了在現代社會中舞蹈創新的一種新維度——概念性的哲學思考、逐漸擺脫敘事特點的抽象語彙以及竭力全方位窮盡舞蹈表現的意圖。然而有意思的是,兩者的創作手段又代表了兩個不同的創新方向:一個是借用儘可能多元的外在資源,另一個是秉承極簡主義的純粹。

弗拉門戈是一種集舞蹈、吉他、歌唱為一體的綜合藝術,在它的發展過程中不乏非洲、阿拉伯音樂的影響,在其各個流傳地區又呈現出不同音樂特點,這些不同的弗拉門戈又多向流動、相互借鑑。由此看來,弗拉門戈在保留一些固有的音樂本質之外,其本身就是一種開放而寬廣的概念,它也必然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加入更多新的元素。弗拉門戈舞蹈藝術家加凡認為弗拉門戈是一種態度、一種能量,甚至說可以是一種個性的展現。他的創作受到日本舞踏和印度卡塔克舞蹈的影響,讓觀眾看到一些與傳統弗拉門戈有所差異的形態。

這出FLA·CO·MEN由加凡攜手七位音樂家共同組成。每一位藝術家的角色都不是單一的,如劇中的獨白者又是一位現代音樂風格的小提琴演奏者,她的角色還能變換成搖滾電吉他手或是加入愛爾蘭踢踏舞。劇中“歌手”也不僅僅是傳統意義上的弗拉門戈歌手,他還可以在爵士樂和呼麥之間切換。作為舞臺中心角色的加凡對弗拉門戈肢體語言的探索也非常廣泛,比如在硬幣、地毯、椅子等不同質地的地面上來展現舞步的視覺與聽覺差異,或者表演時將A4白紙夾在軀體上,讓觀眾能看到隨著軀體運動的白紙的起伏震動以及伴隨著的紙張音響,又或是腳踩架子鼓來進一步擴大踏步的迴響,甚至將身體作為一個共鳴體來進行擊打。這一出節目透過不同媒介呈現出弗拉門戈的多樣性,而所謂的“傳統弗拉門戈”樣貌只在其中佔據較小的比例。

勅使川原三郎與佐東利穗子的雙人舞劇《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採用非常有限的素材——兩位舞者、單一的舞臺背景、簡潔的服裝和燈光,塑造了德國浪漫主義晚期作曲家瓦格納長達四小時歌劇的精神核心。舞劇音樂是精心挑選的瓦格納音樂片段的整合。勅使川原三郎是新派舞踏的代表人之一,不同於創始時期用扭曲身體展現原始狀態的舞踏,他的舞蹈動作流暢輕盈,有著東方太極的柔韌與內在力量。兩位舞者在表現相互渴慕、不斷追逐的段落中並無任何觸碰,如同磁極兩端相互吸引而無法接觸,象徵著俗世中不可獲得的愛。恰如創作者所言,瓦格納旋律去向不明,如同不可能的愛與死亡。各種簡化的外在手段無一不凸顯出表演者在黑暗背景中、聚光燈下的肢體之美,讓觀眾的注意力集中於舞蹈家純粹的身體語言上。這一出節目看似簡單卻包含著高難度的體能、技術與意念——敏感脆弱與巨大能量並存,激情與絕望相隨。

好的藝術家通常都有自己的一套哲學思考,並會將這份哲學思考演繹到自己的表演創作之中。上述兩場演出的表現或繁或簡,加凡展現了西方藝術的力量之美、直線之美,勅使川原三郎表現了東方藝術的陰柔之美、曲線之美。他們的作品都是對真實自我的挖掘,他們的表演是純粹的自由表達,並不去給自己的諸多嘗試設限。很多時候,這種創新看似是對傳統的顛覆或解構,實則是將傳統的外延擴大。所以說,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繁與簡亦是殊途同歸。

作者:張玉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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