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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父親去世我悲痛欲絕,可看到母親的表現後,我對她心生怨恨

2023-01-09由 深夜有情 發表于 漁業

泥鰍是輕聲詞嗎

故事:父親去世我悲痛欲絕,可看到母親的表現後,我對她心生怨恨

1

父親去世後的最初幾年,小雨對母親很不滿,甚至是厭惡。

因為母親變的愈來愈愛虛榮。她更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的如同城裡人!

那一天,小雨回家,坐在那兒織網的母親起身迎她,耳畔一團金燦燦的光亮刺進小雨的眼睛。小雨有點發蒙,母親竟戴上了金耳環!

她心中一陣委屈。

為父親看病她欠下一屁股債,為了還債,她節儉的只吃饅頭鹹菜。

而母親從未問過外債的事情。如今,她竟花錢為自己買了金耳環。

她沒有說一句話,陰著臉,進了裡屋。

鄰居花嬸來了,小雨只好從裡屋走出來。她一眼瞥見花嬸耳朵下也搖曳著金色。

“小雨,你給你娘買的金耳環分量可真足,不怕把你孃的耳朵給壓壞了呀?”花嬸用手撥弄著自己的金耳環。

小雨一怔,咧嘴笑了笑沒有吱聲。

花嬸踅到母親身邊,“明天,窪裡又拾棉花,還去嗎?一天二百。”

“去呀,當然去。”母親的眼睛亮了。

小雨不願聽她們嘮叨,去了西屋。她現在明白了,母親的金耳環是怎麼掙來的。母親可真自私!小雨用手摩挲一下自己的耳朵,三十歲的她迄今沒有一件首飾,寒酸至極。她的眼淚忍不住悄悄流下來。

父親生了五年病,撒手人寰。父親是村幹部,是家裡的頂樑柱,自從父親去世,在鄉鎮做教師的小雨也不願回家了。她是極愛父親的,害怕回家傷情,只有躲避。

弟弟剛上班,也很少回家。家裡只剩下母親。出於做女兒的責任,小雨兩三個月會回家一次。母女之間的對話很少,母親也從來不問她還有多少外債未還。小雨心中對母親愈來愈反感,甚至怨恨。

其實,她這次回家本來是向母親訴委屈的。她和老公又吵架了。老公抱怨家裡有欠債,對她甩臉子,還摔了一隻杯子。她對老公撂了狠話,離婚,她自己還債。

翌日清早,小雨還在睡夢中,被母親捅醒了。

“我去窪裡給人摘棉花了,鍋裡有包子,你等我回來再走。”

小雨還沒搭話,母親的身影就閃出了門。她心中一動,母親竟給她蒸了包子,那得起床多早啊!母親心中還是在乎她的!

一整天,家裡靜悄悄的,小雨躲在家裡,不願出門。自從父親去世,家裡冷落多了,除了花嬸,很少有人來串門。她給弟弟小濤打電話,聊起了母親的金耳環。

“娘說,幾個嬸子大娘都戴了金耳環。”弟弟很孝順,並未抱怨一句。

“挺好的。”小雨低聲說。

天色已晚,母親還未回來,小雨只好自己騎車怏怏返回了學校。

2

一年以後,小雨考取了研究生,她離了婚,揹著一堆債務,在老大不小的年紀,又踏上了求學路。

其實,她就是為了賭一口氣,她不想被生活的磨難壓垮,她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想拯救自己,拯救這個家!

在外一邊上學,一邊做還債,小雨很少與母親聯絡,春節也不回家。因為是離婚的閨女,她不想讓母親在村子裡難堪。

日子過得很辛苦,也很寂寞,便隨意交了幾個並不喜歡的男朋友。

等小雨發現自己懷孕,已經晚了。她倉皇去醫院,卻流血不止。無處可去,她猶如一隻受傷的小貓,回了老家。她已經兩年多沒有回家了。

母親騎著嶄新的電動車,來車站接她。小雨見到母親的一剎那,那層心底湧動的渴望凝結了。母親穿的很齊整,頭髮染得墨黑,髮絲間的金耳環熠熠生輝,映照的臉色很生動。

看起來,母親過得很滋潤!而她卻在外面受苦,她的欠款還沒有最後還清,她捨不得為自己買一件新衣服!

回到家,她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來。她告訴母親,她病了。

家裡很快來了幾位嬸子大娘,熱鬧起來。看得出來,她們是常客。母親趕忙沏了茶,熱絡招待她們,她們團座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閒聊。

敏感的小雨馬上意識到,她的家又火騰起來了。如此人來人往的情景,只有父親在世時,才有過。

“小雨,你可真孝順,給你娘買了電動車!”

“小雨,你研究生畢業,就能掙大錢了,你娘真有福氣!”

小雨胡亂答應著。她睨眼瞅瞅母親,母親笑呵呵忙著招待嬸子大娘,並不看她一眼。

晚上吃飯時,小雨隨意問,“電動車是小濤給你買的?”

“你買的。”

“我何時給你買電動車了?”

“這兩年你不是給我寄錢了嗎?我都攢著了。”

“我寄錢是讓你吃飯的,不是讓你買電動車。”小雨生氣了。

“吃的好孬人家看不見,可我買了電動車,人家都能看見。”母親笑嘻嘻地說。

“你怎麼這麼在意別人的眼光?咱是為了讓別人看,才活著嗎?”小雨忍不住搶白母親。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讓別人看嗎?反正我不能讓村裡人低眼看我。”母親不溫不火,言語卻有力,“不能讓人家認為,你爹走了,咱這個家就塌了。”

小雨不吭聲了。她也曾經這樣認為,爹走了,她家也就風光不再了。爹是一個極體面的人,在世時,她家也算村裡的名門望族。她家是村裡第一個買電視的人家。她記得,那時她讀小學,電視里正播放金庸的《射鵰英雄傳》,每到晚上,爹會把電視搬到院子裡,很快院子裡就塞滿了人。

爹和娘以主人姿態,滿面含笑招呼鄉親,小夥伴們也小心討好著她和弟弟。那是一段無比榮光的歲月。

父親走了。剩下她們母子三人。小雨也曾想支撐起這個家,她才奮力考研,但幾年過去,她疲憊至極,外債還沒有最後還清。她心裡早已漸漸生出些許怨艾,對母親,對這個家!

她不願去想母親在家是怎麼熬過來的。而今天,她看到的是家裡熱熱鬧鬧的樣子。也許母親是對的。大家都會趨奉一個看似體面的人,誰會看得起一個落魄之人呢?即便同情,也是含著鄙視!

3

在家裡呆了兩天,小雨就發現了母親的小秘密。

來家裡串門的人中,有鄰村的表姨和表姨夫。這位表姨是母親的表姐,原來是家裡的常客。

但父親去世後,來往很少了。不知為何,近期又與母親聯絡多了。

小雨強撐起身子,與表姨表姨夫寒暄。

她的心思極為縝密,眼睛裡容不得一粒沙子。作為一個經歷過感情風浪的

人,她還是捕捉到了端倪。

母親與那位表姨夫說話時,眼睛是亮閃閃的,語調也特別溫柔。那種溫柔只有女人對待男人,才會有。

而那位表姨夫更可惡,竟然以母親保護者的姿態,責備小雨,“小雨,你怎麼兩年不回家?把你娘一個人扔在家裡,你怎麼放心?以後你如果不孝順,我是會找你的。”

小雨強忍住內心的不悅,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只是點頭。

表姨和表姨夫離開時,母親竟然把小雨準備送給舅舅的兩瓶酒給那位表姨夫了。

“你可真捨得,這酒可不便宜!”小雨黑著臉,砰的一聲關上裡屋的門!

母親推開門,神色有點尷尬,“咱不吃虧,小濤結婚時,你表叔答應當廚長!”

小雨哼了一聲,想起母親看錶姨夫的神態,心裡憋悶的透不過氣,“少跟他們來往,看見他們就煩。”

她不再搭理母親,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忽然腹內一陣刺痛漫漶全身,她哎吆一聲,疼的全身抽搐起來,身體蜷成了蝦狀。

“怎麼了?”

“我,我來例假了,肚子疼。”

她把頭埋在枕頭裡,感覺母親在身邊立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以後的幾天,小雨的主食變成了紅糖小米粥加雞蛋。小雨有點心虛,難道母親發現她的荒唐事了?母親並沒有問,她當然也不會說。

安心享受著母親的侍候,望著那個單薄的身影風風火火地出出進進,小雨心裡忽然可憐起母親來,母親才五十多歲啊!

自己可以

幾個男朋友,幹盡糊塗事,可母親如何打發她的寂寞孤獨?難道就不能允許她對男人有點小曖昧?

同為女人,她這個當女兒的,難道就不能理解母親也需要感情慰藉嗎?

如果母親想再婚會怎樣?這個念頭蹦出來,她嚇了一跳,於是,她很想探探母親的心思。

於是,一次晚飯後,小雨繞來繞去,試圖引導到主題上。

“娘,你還記得我同學晴晴嗎?來過我家一次的。”

母親正戴著老花鏡織網,停了一下,“不記得了。”

其實根本沒有晴晴這個人,不過是小雨杜撰的。

小雨吞了幾下喉嚨,艱澀開口,“她媽改嫁了,她嫌難為情,沒跟著去,去她舅舅家住了。”

她小心瞅了母親一眼,等待母親的反應。

母親忽然啐了一口,“呸,都多大歲數了,還守不住,也不怕人家笑話。”

小雨定著母親,故意不在乎的口氣,“其實她媽也不是很大,才五十三歲。”

“五十三還不大?都活了一多半了,怎麼就熬不住,非得有個男人才活下去?為了孩子,也得守住啊!”

母親很不屑,然後手腳麻利地繼續織網。小雨望著母親篤定的神色,偷偷籲出一口氣!她放心了。

“現在,一片網賣多少錢了?”小雨沒話找話。

“一百多元。”

“那一月能織幾個網?”

“織快了,能織三個。”母親有點自豪。

“挺好的。”

小雨瞅瞅母親,她希望母親問問她這兩年在外面的生活,過的好不好,特別是,她的欠款還清了嗎?

但母親沒有問,閉口不碰那個關鍵問題。失望之餘,心底那層怨恨時常竄上心頭。但每到深夜,她從睡夢中醒來,瞥見外屋的燈光,母親還在那裡織網,她的心會一陣揪痛,心底那層怨恨又悄悄退去了。

在家待了十幾日,小雨有一個重大發現,她的母親成了一個大忙人、大能人、大善人。

鄰居有娶媳婦的、嫁姑娘的、擺滿月酒的,時常會請母親過去幫忙,做被子,填枕頭,甚至主持一系列相關事宜。

母親會在人家呆到很晚,中午匆匆趕回來給她做飯,然後又屁顛屁顛地離開。回來後,還眉飛色舞地講述她安排了哪些些事情,順帶著批評幾個無能之輩。

“應該給你頒獎了,好人好事獎。”小雨有點諷刺,“現在人工費多貴呀,我在城裡給學生補課都是按小時收費的。”

“村裡怎麼能和城裡一樣?都是鄉親,不好意思不去。”

“什麼鄉親?當初爹生病,你去借錢,有借給咱的嗎?”

母親低頭不言語了,好一會兒,才輕嘆一聲,訥訥而語,“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爹得了那種病,人家害怕咱還不起,咱也不要怪人家。”

“可我忘不了。”小雨哽咽,忍不住眼淚汪汪。

她真的忘不了。父親生病這件事,就像試金石,試出了人情冷薄,世間慘淡,她的婚姻也因此完結。

“哭什麼?”母親叱喝,“哭如果有用,我天天哭。人這一輩子就是不容易,不遇上個七災八難,都不閉眼,無論如何,咱都得挺直腰桿把日子過下去。”

被母親一頓兇,小雨的眼淚也沒有了。這就是她的母親,自從父親去世,沒掉過一滴眼淚,也不允許她和弟弟掉眼淚!

當初,她和弟弟去給父親上墳,姐弟倆趴在墳前痛哭不止,久久不起身。可能母親在家擔心了,便跑到墳上,一手拉起一個,就罵,“兩個傻東西,哭他幹什麼,他死了不管咱娘仨了,咱不哭他,沒有他,咱娘仨一樣過。”

從那以後,母親規定,上墳只准燒紙,不準哭。

4

研究生畢業前夕,小雨的外債終於還清了。無債一身輕,她陡然覺得生活美好起來。

她四處託關係,跑門路,忙著找工作,忽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