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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逃離者”:用離家反叛原生家庭有人成年後嘗試回家

2022-12-28由 環球網 發表于 漁業

原生吧吧主魚

2017年2月23日,在留下一封信後,16歲的大連女孩李鑫離家出走。直到18天后,父親李國連才在3000多公里外的廣州找到她。

在媒體的報道中,李國連稱最大的遺憾就是與女兒溝通太少,“就是現在地上掉下的一塊金子,我都不會撿的,我要我的女兒。”他說,這是一次“教訓”。

李鑫的故事似乎結束了。然而在現實世界的一個隱秘空間裡,許多離家出走的少年像她一樣在尋找出口——

他們用離家的方式反叛父母或家人,意欲切斷和原生家庭的聯絡;另一方面,他們又極度渴望一個溫暖的家。

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國流浪兒童研究報告》顯示,截至2008年,中國有流浪兒童約100萬名,其中一半以上是離家出走者。

在長期從事犯罪心理和青少年心理問題研究的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李玫瑾看來,離家出走是“青春期的一個現象”,應該“在家庭的基礎上解決問題”。“讓孩子覺得你(指父母)是關注他的,或者說有時候在於他願意跟你聊天,這是最重要的。 ”李玫瑾對澎湃新聞說。

從家庭走向街頭,青少年們被暴露在更大的風險中。2017年3月23日,美國《赫芬頓郵報》援引美國國家貧困兒童和無家可歸者研究所的一項研究報告稱:超過40%的無家可歸的青少年與抑鬱症鬥爭,比同齡人高出12個百分點(29%);無家可歸的青少年更頻繁地考慮自殺,比住在家裡的青少年多出三倍的自殺行為(20%到6%);幾乎四分之一的無家可歸的青少年被迫與他們約會的人發生不必要的性行為。

顯然,這不僅是一個個離家出走的故事,它揭示了出走背後的不安、焦慮和危機。“去別的地方生活”

13歲時,因為“家人管太嚴”,青海少年秦傑第一次想離家出走。這個念頭冒出來以後,一直盤旋在腦中,像雪球越滾越大。沒多久,他執行了這個想法。

初一下學期,他找到兩個比自己高一年級的校友,提議一同出走去別的地方生活,另外兩個人“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他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週一。他們在學校碰頭後扔下書包就走出了學校,出去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商量去哪,怎麼去。” 最後得到一個“可笑的結論”,他們決定徒步去一百多公里遠的一個地方,直到後來被父親找回家。

許多離家出走的人覺得,自己是被家庭拋棄的那一個。2008年夏天的一個下午,秦傑的父母離婚了。

那天,秦傑沒有去法庭。他在家穿著棉衣玩電腦,一邊玩一邊冒冷汗,冷得直髮抖。

父母因財產糾紛鬧到了法庭,“當然,財產當中不包括我。”晚上父親回到家,告訴他母親要走了所有的財產,“留給我爸的,只有我。”

他在電視劇裡看過父母因為孩子的撫養權爭執不下,“但我媽卻很隨便,很容易把我留給了我爸爸。”他想不通。

在大街上游蕩,秦傑常會遇到和他一樣離家的人,他稱為“同道中人”。

像一種慣性的牽引,他離家出走過很多次。有時出走一個星期,有時一個月,有時一年。父親找,他躲。但多半都會找到,把他帶回家後,不打不罵,苦口婆心的勸說。可他就是不肯回學校。

直到2012年他參加完高考,報名的前幾天和家人吵了一架,又再度離家出走,就沒再回過家。

和秦傑一樣,安徽人蔣超也不想在 “每天受虐”的家裡待下去了。

在他的記憶中,小時候,父親當著弟弟的面打罵他是“家常便飯”。他寡言少語,獨來獨往,朋友只有一兩個。“長期的打罵讓我形成了內向自卑的性格,直到現在也是這樣。”他剖析童年生活的影響。

記憶模糊,蔣超只記得一些“心碎的故事”:初中的時候,他喜歡足球,一個同學送給他一張球星巴蒂斯圖塔的海報,那是他最喜歡的足球明星。

他拿著海報回到家裡,徑直鑽進臥室藏起來。父親跟了進來,問他剛剛拿的什麼,他搖頭。父親在他房間裡翻了半天,“沒翻到,逼我拿出來。”

他怯生生地從床墊下取出海報給了父親。“他開啟一看,罵了句髒話,然後一腳揣倒我,把海報撕個粉碎。”

那晚的場景蔣超至今也忘不了,“雖然打罵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這件事深深刺痛了我。”

“離家出走,去一個可以讓我安身立命的地方”,他這樣想。15歲時,蔣超用平時攢的錢買了編織袋,裝好衣服和行李,借了路費,搭上去往安徽銅陵的火車,那裡離家400公里。

聽著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他迷迷糊糊地到了目的地,在同學姐姐開的一家餐館裡,當起服務員。

半年後,父親透過同學找到了他。接到父親電話的那一刻,蔣超形容“如同跌入深不見底的冰窖,”儘管嘟噥著不回去,他還是被父親帶回了家。

故事沒有結束。大三時,蔣超輟學了,隨後幾年,他輾轉於天津,合肥,徐州等多個城市工作,一直在外漂著,即使春節也不回家。

少年“逃離者”:用離家反叛原生家庭有人成年後嘗試回家

14歲的青海男孩離家出走,被上海火車站值班民警發現。澎湃新聞 資料圖“無根的浮萍”

在28歲的蔣超眼裡,夏陽是離家出走的“傳奇人物”。“他騎著一輛破腳踏車的足跡遍佈全國。”

夏陽的父母離異,沒人管他,他“自己做自己的主”。離家的幾年裡,夏陽相繼去過河北、北京、天津、河南、江蘇等13個省市。

四年前,夏陽無意間發現了離家出走的百度貼吧,很快成為裡面最活躍的人物。夏陽在離家出走吧釋出的第一個帖子就是講述自己離開江蘇崑山的經歷,那是他認為“最有水準”的一篇。

那段時間,貼吧成為夏陽的“精神糧食”,白天和夜晚都耗在這裡。他在貼吧的級數是最高等級“13級”,2012年的發言量超過1萬條。

直到有一天,夏陽發現網路上有騙子,誘騙離家的孩子從事賣淫、打黑工等不法活動,甚至拐賣到偏遠農村。

故事從虛擬走向現實。2012年,一個四川的女孩兒跑到河北,被一個人強姦了,夏陽跑到河北陪著女孩去派出所報案。

還有一個14歲的福建男孩兒晚上跑到江蘇“投奔”他,他聯絡上男孩父母,男孩知道後後半夜跑掉,夏陽帶著男孩父母從江蘇跑到杭州,在一家網咖裡找到了男孩。

2012年,有不少人找到夏陽家,把那兒視作避風港。有的人落腳後直接找工作上班,有的在他的出租房裡待了幾天被他勸回家了。“最猛的時候,一間房子睡3個男生,一個女生,男的全部打地鋪,女生睡床。”其中一個男生15歲,其他幾個17歲。

從虛擬到現實的互動,給夏陽帶來成就與失落交雜的複雜情緒。“有時候心理會美滋滋的,但又得不到現實生活中別人的認可。”

成為吧主後,只要見到有留下個人聯絡方式、煽動組隊離家出走的帖子,夏陽立馬刪除。在貼吧待了一年多,因為他“太過較真”,被有的貼吧管理志願者“清理出去”。

從曾經的“出走者”轉向如今的“勸導者”,另一位吧主秦傑時常感覺無力。“未成年人心智不成熟,很容易被網上所謂理解自己,收留自己的人感動,繼而去投奔,發生的悲劇很多。”

讓秦傑記憶最深的是一個16歲的東北姑娘,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騙到農村做老婆——事後女孩逃出來告訴了她的親身經歷。

在貼吧裡待久了,秦傑成為裡面“經驗豐富、值得信任”的人,他形容自己的貼吧管理理念是“堅決打擊組隊離家出走、教唆離家出走和未成年離家出走”。

秦傑通常會刪帖和封禁發帖賬號,卻 “沒有辦法禁止他們發私信給要離家出走的人”,現在他每天大概要刪十多個帖子。

“很多人因為家庭原因離家出走。可能家庭不和睦,家庭暴力,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而選擇這條最難走的路。”秦傑分析這些“逃離者”的內心世界。

和秦傑一樣,鄭宇離家出走也是因為父母離異。第一次離家出走是初一暑假,他坐車到離家十幾公里的地方,和幾個同樣離家出走的小孩匯合。每一天是怎麼過的,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幾個小孩擠在一個小房間裡,滿腦子只想著怎麼捱過明天。

離家五年後,鄭宇在網路日誌裡寫下他對父親的感受:“父親是一座山,望塵莫及的山峰。記憶中的父親,永遠是一副不苟言笑、冷酷的臉龐……父親不允許我受傷哭泣、委屈哭泣,他要我做鋼鐵意志的男人,最後把我變為冷酷無情的怪胎。”

平時,鄭宇開著一家水果店,從店裡回到家以後,他所有的空閒時間都泡在遊戲“英雄殺”裡。

離家出走吧是在2004年開始創辦的。夏陽剛開始上貼吧的時候,這裡有2000多人,現在已經發展到有兩萬多人。在這個幽暗的空間裡,大家就像大海里的無根浮萍,一片碰到另一片,日常生活、情感交流和遊戲是被討論最多的話題。

另一個網友聚集,被稱為“心靈驛站”和“心靈傾訴的地方”是“離家QQ群”。

這個群是鄭宇無聊和孤獨時的產物。有一陣,他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情感表達冷漠麻木,像一隻刺蝟,隨時準備扎向靠近他的善意。

鄭宇不願談起以前的工作,在他眼裡,那是“不正經的生意”。後來成為他女朋友的,同樣是離家出走的女孩。

他並不相信她,準確的說,他不相信愛情。“我習慣了一個人。”他冷冷地說,“就像把自己關進屋子裡一個月,沒有人說話,不聽任何聲音,全世界死一般的靜,只有自己活著。”他形容那種孤獨感。

鄭宇把QQ群掛靠在他待過的貼吧裡,之後陸續有人加入,一直到現在有一百多人。群裡每天有人離開,再有新人進來。在這個“驛站”裡,“家”是一個難以縫合的傷口,群友們聊情感和工作,但很少聊到家人。

“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心理隱疾。”在離家出走貼吧裡,鄭宇承擔貼吧幕後管理員的工作,每知道一個別人的故事,他心裡的傷口也會被撕開,那裡就像一個陰暗、沉鬱的樹洞。

少年“逃離者”:用離家反叛原生家庭有人成年後嘗試回家

離家出走的孩子露宿街頭。澎湃新聞資料 圖

街頭的隱憂

2016年3月份,武漢大學(深圳)心理研究所的心理諮詢平臺上線。上線沒多久,湧入4000多條留言,其中約有1000條提到離家出走,這引起了所長戴影頻的注意。

也是在2016年起,武漢大學(深圳)心理研究所的諮詢師郭爽開始針對離家出走群體進行微研究。她蒐集了網上有關離家出走的新聞報道,自2017年1月至3月(截止到3月13日)一共有相關新聞83條。

根據她的觀察,“每年春節前後,正好有一個期末的開學,這是典型的離家出走時間點。”而讓她印象深刻的是離家出走人群的年齡,“集中年齡段是在13到15歲。” 離家出走的原因都指向家庭關係,“(包括)家庭的背景,父母的教養方式。”

在郭爽看來,這個年齡的孩子受家庭影響比較大,一些父母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擔心孩子發生各種意外,管控的非常嚴。“但對孩子管控過度,孩子就會想要掙脫他們”。

“家長需要成長。很多父母不太會應對現在資訊時代素質化時代的孩子。”戴影頻認為,中國的家庭關係發生很大變化,孩子的教育壓力越來越大,而一些父母的問題是不知道孩子的心是需要關注的。

一個細節是,武漢大學(深圳)心理研究所的心理諮詢平臺上線後,後臺統計的提問人數中,孩子和家長數量比例是9比1,家長的人數遠遠低於孩子的數量。

戴影頻接觸過一個案例,一對夫妻中丈夫出軌,情感生活不穩定,導致女兒想離家出走,“家庭關係不好的孩子可能缺乏安全感”。而在心理諮詢師柴淑瓊接觸過的幾十例離家出走的案例中,孩子大多是想脫離父母或者報復父母。

“小孩做決定容易衝動,離家出走的理由很簡單。”戴影頻說。

比如文章開頭的那位少女李鑫,離家的直接原因是父親一天三次的催問作業。離開大連的那天下午,她登上一輛南下的列車,將近38個小時後到達“工廠挺多”的廣州,打算找份工作。沒找到工作的前兩天,她就睡在地下車庫裡,“外面太冷了”。

最讓戴影頻擔心的是,這些孩子走向街頭,流落到人群裡面,難免遭遇各種危險。

去年7月份,當地檢察院將一個離家的女孩帶到諮詢師柴淑瓊面前,請她進行心理援助。女孩15歲,成長在一個再婚家庭裡,因為“家庭矛盾”而離家出走,途中被四人輪姦。在過去9個月裡,柴淑瓊和女孩前後聯絡了三十幾次,但女孩拒絕回家。

美國麥金尼文託無家可歸者援助法案定義“無家可歸的兒童和青年”為“缺乏固定、經常和充足的夜間住所的人”。該國上世紀70年代透過《離家出走與無家可歸青少年法案》(The Runaway and Homeless Youth Act)規定,向這些青少年提供緊急住所和有關食物,服裝,諮詢等救助服務。

柴淑瓊說,在國外,離家出走的青少年可以寄養到第三方,而在國內,這種情況“父母不承擔責任,政府又沒辦法接收。”

在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李玫瑾看來,離家出走是“青春期的一個現象”,“進入中學就開始長大了,有自我主意了,想自己放飛。”李玫瑾長期從事犯罪心理和青少年心理問題研究,她認為應該“在家庭的基礎上解決問題”。

“比如說要做好親子關係,跟孩子多交流,以平等的方式對待他們,而不是用一種簡單的、命令的方式。”李玫瑾建議,當孩子遇到一些困難的時候,父母應該有耐心,更多地去幫助他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讓孩子覺得你是關注他的,或者說有時候在於他願意跟你聊天,這是最重要的。 ”

少年“逃離者”:用離家反叛原生家庭有人成年後嘗試回家

期待家是溫暖和幸福的“回家,故事結束了”

夏陽說,15歲時他有過一個“開網咖”的夢想。後來,他覺得夢想是個虛無的東西。

2012年以後,夏陽在廣州開始了另一種“流浪生活”。他擺地攤,先後賣過T恤,拖鞋,耳釘,毛巾,內褲和衣服。哪裡趕集,他往哪去,搶個好攤位是他最關心的。

平時,他沒有固定居所,在網上買了一張摺疊床,流浪到哪裡,就睡到哪裡,公園,加油站,菜市場都睡過。

在外“流浪”,夏陽最想念爺爺奶奶。今年3月22日凌晨,夏陽從廣州河源市從發,騎著他裝滿毛巾的三輪車,打算騎700多公里,回到江西撫州老家。“曾經小不懂事,現在知道開始工作賺錢了。”他說。

幾年過去,離家出走成為蔣超最後悔的事情。“本來我可以有一個正常的人生,大學畢業,找工作,娶妻生子,怡然一生。”

最近這兩年,他每年過年都回家一次,但始終不願意長時間逗留。“在家時間久了一定會和我爸吵架。”

蔣超記憶中,跟父親有關的唯一溫馨的畫面是:一次冬天回家,他冷得發抖,父親把外套脫給他。“我記得很多事,有朝一日,我會報答你的養育之恩。至於過去的打罵,我會慢慢淡化,試著忘記。”他在日誌中寫道。

前不久,蔣超辭掉了在江蘇徐州賣啤酒的工作,打算出去旅遊兩天,再回到家裡,接受家人的安排,結婚成家。 “我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回到正常的軌道,所以我的故事結束了。”

柴淑瓊的擔憂沒有結束。

前幾天,那個離家的女孩兒主動聯絡她,柴勸她回家,但女孩害怕回家面對父母。“如果哪天她不跟我聯絡了,說明她真的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了。”

每天醒來之後和睡去之前,23歲的鄭宇都會在離家群裡分別發句“早安”和“晚安”,這成為他的一種習慣。

離家出走次數太多,他已經記不清具體數字。讓他最懊悔的是,姥姥去世的訊息他隔了很久才知道,那時他正在出走中。

現在,鄭宇偶爾會到貼吧看看別人的故事,又常常因想到自己而陷入苦惱。如果看到群裡有人抱怨,他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發愁。“如果父母埋怨自己孩子不如他人,他們有考慮別人父母比自己好麼?”

和鄭宇同齡的秦傑正試著和父母和解。

最後一次離家出走,他去了一個離家八百公里的城市,找了一個掙錢的“偏門”。2013年的8月10號,在他生日的前一天,被警察帶去了看守所。

一年以後,秦傑被釋放。他在看守所管教的陪同下走出高牆鐵網,那時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比高牆內的藍,比高牆內的大,天也不會被鐵網隔成豆腐塊。

那天,父母到看守所接他,他笑了笑,說了句沒事。“就這樣,我回家了。”

(文中人物秦傑、夏陽、蔣超、鄭宇均為化名)

附:美國《離家出走與無家可歸青少年法案》(The Runaway and Homeless Youth Act)部分內容

法案主要包括三項救助計劃,分別是((基本中心計劃》、((生活過渡計劃》和《街頭拓展計劃》

(一)《基本中心計劃》服務物件為18歲以下的流浪兒童,服務內容包括:(1)以寄宿家庭、團體之家或監管公寓的形式提供最多14天的臨時住所;(2)提供食物和衣物;(3)針對個體、團體和家庭的心理諮詢;(3)醫療轉診;(4)幫助無家可歸兒童與家庭團聚;(5)在必要的情況下為無家可歸兒童提供替代性生活安置;(6)在無家可歸兒童離開收容所後提供跟蹤服務。此外,《基本中心計劃》還為有離家出走可能性或有離家出走記錄的兒童提供臨時住所,併為18歲至21歲的無家可歸青少年提供適當的服務。

(二)《生活過渡計劃》:無家可歸兒童在年滿16歲或18歲後,往往會由於年齡限制無法繼續獲得福利機構的資助,而其自身又缺乏生活技能和社會資源,只能再次流浪甚至走上犯罪道路。為應對這一問題,《生活過渡計劃》將受資助的年齡上限延長到21歲,幫助大齡兒童向成人過渡。

《生活過渡計劃》的服務內容包括:(1)安全、穩定的食宿;(2)基本的生活技能培訓,如消費和理財教育、信貸運用、家務、膳食製作和育兒技巧等;(3)人際交往技能培訓,如與人建立積極人際關係的能力、決策能力和抗壓能力;(4)教育機會,如為普通教育水平考試(GED)做準備提供職業教育培訓等;(5)就業培訓和服務,如進行職業生涯輔導、推薦就業等;(6)針對青少年藥物濫用的教育、資訊宣傳和諮詢服務;(7)心理健康保健,包括個體和團體諮詢;(8)身體健康保健,包括常規體檢、健康狀況評估和急症治療等。

(三)《街頭拓展計劃》的救助物件是遭受剝削、性虐待或有潛在上述危險的街頭流浪兒童,目的是幫助他們離開街頭,接受適當的生活安置。受資助的機構可以直接提供服務,也可以透過與其他機構尤其是兒童保護組織合作來提供服務。服務內容包括:(1)以街道為基礎的教育和宣傳;(2)應急收容所;(3)滿足基本生存需要的援助;(4)治療和諮詢服務;(5)預防和教育活動;(6)提供救助資訊;(7)危機干預;(8)跟蹤支援和服務。

(資料來源:美國《離家出走和無家可歸青少年法案》綜述研究,2012年總第315期《當代青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