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別人的孩子，為了生活賣血12次，這個男人太難了

讀《許三觀賣血記》：養了別人的孩子，為了生活賣血12次，這個男人太難了。

在當代文學陣營中，餘華一直以來以簡單的敘事、質樸的語言和細膩的筆觸樹立了獨特的個人風格。他擅長於將關乎生命、關乎生存的宏大話題聚焦為小人物的生活截面。不管是《活著》中的孫富貴、《在細雨中呼喊》的孫光林，無外乎都是販夫走卒升斗小民之輩。但是在他們身上卻凝結著與人類這一共同群體的自相似性。

作家餘華

今天要談到的餘華在以先鋒派寫作時期的另一本代表作————《許三觀賣血記》，依然堅持著以市井生活的視角，鋪開了一個時代背景中人的命運。

許三觀是解放初期生活在江浙小縣城的一個普通職工，在物質匱乏生活貧困的大環境中，他和一類人有著共同的謀生手段，他們透過賣血獲得高額報酬，以支撐生活日常和應對家庭困難。這一群賣血的人中，有他在鄉下老家的發小，有他在漂泊途中萍水相逢的朋友，包括許三多在內，無一例外，他們是社會底層的掙扎者。

電影《許三觀》海報

賣血謀生竟然成了這裡的一種習俗，當地人堅持認為多餘的血對身體健康不利。姑娘們認為，不能賣血的男人是因為身子太虛，擔不起家庭的擔子。醫院裡收血的人，被冠以“血頭”尊稱，甚至有為了獲得賣血權利願意犧牲身體的女人。在這裡，人血儼然成為了一中硬通貨，一中流淌在人體內的黃金。

徐三觀第一次賣血是為了娶“油條西施”許玉蘭，他大敗外貌條件比自己更加優秀並且和徐玉蘭情投意合的情人，僅僅是因為他買了血有了一筆不多但絕對不算少的錢。

許玉蘭劇照

由於和情人舊情未逝，許三觀的妻子婚內出軌，並生下了第一個兒子。街坊四鄰三姑六婆樂於對小孩的長相品頭論足，他們堅持認為這個叫許一樂的孩子長者徐玉蘭情人的樣貌。確認孩子非親生後，徐三觀自然對孩子表示出了冷漠甚至無情。但餘華筆下的人物充滿溫度，豐滿的形象就在於，徐三觀既抗拒不忠的行為，卻也逃脫不了心裡對這個兒子的愛。大兒子許一樂打架中傷了鐵匠的兒子，要賠上徐三觀整個家。眼看著討要說法的鐵匠拖走了自己一切家當，許三觀再次走上了賣血的路。

後來還是這個一樂，由於重病住進了上海的醫院。為了拯救這個兒子，許三觀從老家趕去上海，一路靠著賣血籌集醫藥費。他再次用自己的鮮血挽救了兒子的性命，再次挽救了這個家。

韓國改變《許三觀賣血記》

晚年的許三觀，三個兒子都已成家，並有了穩定的生活。但他卻懷念過去的苦日子，想要再吃一次賣血後的營養餐：一盤炒豬肝，二兩溫黃酒。充滿了諷刺意味的是，一個靠12次賣血撐起家庭的男人，最後一次賣血竟然充滿了憶苦思甜的味道，竟然只是為了細細品味艱苦的滋味。更加諷刺的是，此時，新的“血頭”不收他的血了，因為老人的血是廢血。而和他年輕時一起賣血的“血友”，因為賣血傷了身體，有的付出了生命。

韓國改編《許三觀賣血記》

在這一場自相似的關係中，我們和許三觀何嘗不是同樣的命運呢？為了生命的尊嚴和生存的權利，所有人都逃不脫“賣血”的宿命。從這個意義上看來，許三觀懷念的一盤炒豬肝，二兩溫黃酒卻是我們所有人為了命運而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