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童趣：懷念兒時偷雞蛋

文：鞏尊國

噹！噹！噹！隨著老師搖晃的手背，繩索的另一端響起了我們盼望已久的聲音，同學們個個猶如出籠的小鳥，歡快的向外奔跑。

那時的我們雖然穿不暖吃不好，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電子遊戲，肩上揹著輕便的書包（說是書包，其實就是母親用剪開的破衣服，縫了個布口袋［呲牙］），可是依然是那樣的快樂。下午放學回家，大人基本上都還在田裡勞作，放學的我們都在院子裡寫作業，然後四處遊蕩玩耍。

記得有一天，我剛剛寫完作業，自家的母雞從雞窩（下蛋的窩）裡飛了下來，咯咯咯的叫個不停，看著雞窩，突然有個壞壞的想法冒了出來，我捏手捏腳的來到雞窩前，看著裡邊幾個白花花的雞蛋，我嚥了一下口水，手慢慢的伸了進去，剛要碰到雞蛋的時候，手象是觸電一樣收了回來，感覺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還有雙眼睛在偷偷竊視著我，我急忙跑到門外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又悄悄走了回來。

說實話，肉和雞蛋，對農村的孩子來說，都是來客和過節才吃到的東西，平時難得品嚐，今天機會難得，何不偷個一品新鮮。偷出了雞蛋，心裡像是踹了個小兔子嘭嘭直跳，我急不可耐的開啟蛋殼，一口喝了下去，看著蛋殼不盡有些懊悔，多好的雞蛋啊，還沒有細細品味就進肚了。

有了上次的經歷，我隔三差五的總會偷個雞蛋搞撈自己。有了經驗，每當開啟雞蛋，我會不慌不忙，慢慢的品嚐殼中的美味，哈哈，那境界簡直是一種享受啊！就算現在你進入5星級酒店，面對滿桌的山珍海味也絕對沒有那種滋味。

可是好景不長，有天在飯桌上，母親當著我們姐弟四個的面說：最近咱家的雞怎麼下蛋少了啊。我心裡不由自主打了個機靈，看著母親沒有什麼異樣，又放下心來，母親接著說：不會是叫狗貓什麼的把蛋吃了吧！哥哥和姐姐沒有人說話，我急忙說：那天我見到一個大野貓進咱雞窩了（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佩服自己，當時七八很歲的我，是何等的狡猾啊）。你真的見了嗎？母親盯著我疑惑的問道。母求的眼神讓我不敢直視，後背好像還噓噓的冒著寒氣。

雖然母親有所察覺，可我喝生雞蛋像上了癮，讓我很難抵制它對我的誘惑（現在的小朋友不要偷喝哦！以前的雞蛋可是綠色食品 ），終於東窗事發，那天正喝著熱乎乎的雞蛋，母親突然回到了家裡，看著我嘴角還殘留的蛋汁，精神不定的我，像傻子是的站那裡，不知道當時的自己，在母親的心裡該有多麼狼狽啊！

勃然大怒的母親隨手拿了根樹條，朝我劈天蓋地的打來，“兔崽子，原來你就是那些只野貓啊，我叫你偷吃，我叫偷你吃”邊打邊罵，回過神的我真的想狡辯說“野貓跑了，我是撿它剩下的呀！”母親會信嗎？你們會信嗎？唉，就連我自己也不會相信啊！既然都不相信還是趕緊跑吧，疼痛難耐的我，沒命的奔跑，母親在後邊健步如飛的追趕，“別跑，你給站住”聽著母親的吼聲我心裡想“我也不想跑，累啊！可是我敢不跑嗎？讓您抓住還不把我這隻野貓吃了啊！”

每當姐弟幾人聚在一起，談起這段光榮的歷史，依然還是他們的笑柄。

今天母親給我煮了個雞蛋，不進讓我又想起了自己童年的醜事，望著 母親日益蒼老的臉，日益佝僂的背，日益霜白的鬢髮，日益蹣跚笨拙的腳步，感覺到人生中，最心酸的，莫過於看著自己的父母一天天變老。我真的好想再偷一次雞蛋，讓您打讓您罵，讓您健步如飛的追，孩兒沒命的跑，情願抽打在孩兒身體上條條的鞭痕，可以換回您逝去的歲月，和健康的永恆。

天還是以往的天，山還是曾經的山，好想您還是不變的容顏，歲月的滄桑沒有改變您的音符，但歲月的刀痕，還是雕塑著我們每個不經意的瞬間，濤聲依舊，愛心依然！望著母親，望著窗外，我多想再去偷次雞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