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兒子與人同時落水，男子飛身相救，妻子：你不配做父親

吃過午飯，李老漢拿起砍柴刀和扁擔，正準備去山上砍柴，一個小孩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李…李叔，你兒子…你兒子和小全掉水庫裡了，趕快去救人。”

李老漢一聽，嚇得不輕，慌忙丟下手裡的東西，嘴裡罵了句：“這個小兔崽子，就是不讓人省心。”然後拔腿就往村後水庫方向跑。

岸邊已圍了不少村民，大人小孩都有。只因水庫的水太深，他們都不敢貿然下水去救，只得站在岸上嘰嘰喳喳地乾著急。

李老漢往水庫一打量，兒子離岸邊比較近些，頭還露在外面，兩隻手在拼命地拍打水面，儘量不讓自己往下沉。

鄰居李大全的兒子李小全比較遠些，頭已經沉到水面下，只露出兩隻小手，還在拼命地掙扎著。

李老漢來不及細想，甩掉兩隻布鞋，飛身直撲水中就往李小全的地方游去。他早年在河邊打過兩年魚，所以水性比較好些。

沒一會兒，他便撈著李小全了。然後一隻手託著他的下巴，一隻手往後划著水，用仰泳的方式把他帶到了岸邊。

還好，幸虧救得及時，他只是肚子裡灌滿了水，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稍微救治一下，很快就能醒來。

這時，有人衝他焦急地喊：“老李，先別管他了，快救你兒子要緊，不然來不及了。”

李老漢猛然回頭一瞧，兒子已沉

去下

了，整個水面看不到他的身影。

李老漢心裡咯噔一下，趕緊一個猛子扎到剛才兒子漂浮的地方，在水下摸了一分多鐘，總算把兒子撈著了，然後用同樣的方法把他帶到了岸上。

然而已經遲了，他已停止了心跳，沒有呼吸了。李老漢跪在兒子的身旁，拼命地拍打著他的臉，可他已經永遠聽不到了。李老漢不禁老淚縱橫，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因情緒失控，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了。

他媳婦關氏得到訊息，一路

號啕

大哭，向他這邊跑來。當得知兒子已無力迴天時，氣得指著李老漢的鼻子破口大罵：“有你這樣當父親的嗎？你根本不配。自己的兒子不救，卻先救別人的兒子，他是能養你老，還是能給你送終？你說！”

李老漢抹了把淚說：“當時情況緊急，我看兒子相對安全些，他確實比較危險，所以想都沒想，就先救了他。誰知情況會演變成這樣，你以為我願意嗎？”

這時，李小全經過旁人的施救已經醒了過來，李大全夫妻帶著他齊刷刷地跪在他們面前，又是磕頭，又是作揖，感恩戴德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此時的李老漢哪有心情接受他們的感激，相反只會讓他內心深處更加愧疚。

他抱起兒子，把他緊緊地摟在懷裡，一路痛哭著，緩緩向家裡走去。

晚上，關氏飯也沒吃，一直陪在兒子的身邊哭了一夜，不僅眼睛腫了，嗓子也啞了，整個人一下子丟了半條命。

第二天，李老漢找了幾塊木板，釘了副簡單的棺材，找了幾個堂兄弟，抬去後山埋了。

等他回來時，關氏渾渾噩噩地睡了兩三個小時，此時也正好起床了。她把李老漢叫到跟前說：“養了12年的孩子說沒就沒了，這個家也就散了，你寫封休書把我休了吧。”

李老漢不解地問：“好端端的，我幹嘛要休你？”

關氏不屑地說：“讓你休我是給你面子，省的你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今天你休我得走，不休我我也得走，反正我不想再跟你這狼心狗肺的人過下去了。”說完站起身來，不管不顧地就去收拾包袱了。

李老漢試著攔了幾次，關氏還是決絕地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給他透露半點要去哪裡的資訊。

經過這雙重的打擊，李老漢一下子頹廢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一下子消瘦，也蒼老了許多。

往常熱鬧而充滿活力的家，突然變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獨留他一個人孤獨地面對歲月長吁短嘆。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五六年過去。

這天，他正在山中砍柴，天空突然烏雲密佈，雷聲隆隆，暴風雨很快就要來臨。

他趕緊挑起已砍好的半擔柴，匆匆往山下走。因為走得急，加上身體虛弱，一不留神，腳下被石頭絆了一跤，連人帶柴滾到山坡下去了，四肢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要命的是腦袋，後腦勺不偏不倚正好碰到一塊尖石上，頓時血流不止，疼痛不已。他試著想爬起來，怎奈手腳不聽使喚，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他只好用手緊緊地捂住傷口，眼睛四周

觀察著

，希望能有同村的砍柴夥計從旁邊經過。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一個人出現。此時天空中的雷打得越來越響了，他都快絕望了。

正在這時，從後面匆匆來了一個小夥子，挑了滿滿的一擔柴，他見前面有個人躺在路中間，便放下擔子前來檢視。

當看清是李老漢時，驚訝地問道：“大伯，你這是怎麼了，為何躺在這路中間？”

李老漢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六年前自己救起的那個落水少年李小全。

他見李老漢滿手都是鮮血，又看了看後腦勺，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趕緊取下脖子上擦汗用的長巾，替他包紮了起來，然後不由分說，揹著他就往山下走去。

走到村口，他停止腳步說：“大伯，你在家反正也是一個人，身邊也沒有一個人照顧，不如去我家跟我一起住，也方便照顧你，省得我來回跑。”

李老漢說：“那多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

李小全有些生氣地說：“大伯，你這樣說就是瞧不起我，我命都是你救的，你還跟我客套。”

“可你父母那裡……？“

“這個你放心，你也知道我父母平日是好客的，不會給你臉色瞧。”

到家後，李大全和妻子熊氏剛好把院裡的乾柴收拾好，正坐在屋裡歇氣。看見兒子揹著滿頭是血的李老漢進來，連忙起身過來幫忙，攙扶著進了屋裡。

然後熊氏去燒了盆鹽開水過來清洗傷口，李大全去找了些草藥來幫忙敷上，算是暫時止住了血。

李老漢感激地連聲說著謝謝，然後起身就要往外走。

李小全攔住說：“大伯，不是說好了和我一起住嗎？你這是要幹嘛？雖說傷口是暫時處理好了，但你的手腳也摔傷了，行動也不方便，

家裡又

沒人照顧你，你這是何必呢？”

李大全也附和著說：“是呀，小全說得對，你就安心住下吧。當年你救他的恩，我們還沒機會回報呢！再說就你這瘦不拉幾的身板，還能把我們吃得更窮了不成。”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李老漢盛情難卻，只得暫且住下了。

結果住了才半個月，李大全兩口子就不高興了。以前看在救兒子的份上，看著他還比較順眼。現在看他哪兒，哪兒都覺得刺眼。

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就對兒子抱怨道：“你說一個大男人，天天窩在家裡，啥事不幹，還好飯好菜的招待著，這成何體統？本來家裡就窮，每天只靠砍些柴，替別人做些短工謀生，這樣白吃白喝的供著一個人，不窮死才怪呢，你這輩子媳婦也別娶了。”

李小全說：“爹，你這話跟我說說可以，千萬別給大伯使眼色，他那人自尊心很強。我知道我們家裡窮，但我不怕，別說半個月，就是伺候他一輩子，我也願意，甚至為他送終，披麻戴孝，我覺得都應該。”

李大全反駁道：“那是兒子該做的事，他又不是你親爹。”

“他雖不是親爹，但跟你一樣，卻勝似親爹。如果說你給了我第一次生命，那他就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沒有他，你想想，我今天還能站在你面前說話嗎？”

李大全沉默了。

兒子接著說：“他現在妻離子散，家都不存在了，還不都是因為我。如果他兒子還活著，也像我一樣大了，也可以替家裡分擔了。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他在我們家暫住，頂多只是添雙筷子而已，不要讓人家付出了犧牲，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會讓人心寒的。”

李大全雖然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但他內心卻很難做到，時不時還是會對李老漢表現出怠慢。

其實父母的態度還不是李小全最在意的，他在意的還是李老漢的傷口。因為家貧，始終湊不出錢來從醫館請個大夫給他醫治。

每天只是簡單地給他換些草藥，但卻沒有什麼效果。傷口已經感染，發炎，並且化膿，再不醫治的話，會越來越嚴重，後果不堪設想。

李小全心中很急，這幾天早出晚歸，拼命地砍柴，希望能多賣點錢，早點給他請個大夫。

這天，他賣完最後一擔柴，急匆匆地就往家裡趕，心裡很是高興，總算湊齊請大夫的錢了。

誰知他剛走進院門，母親就迎了出來，哭喪著臉說：“兒子，你總算回來了，你爹爹出事了。”

李小全心裡一驚：“啥事？”

“今天他去幫別人蓋新房，不小心被根木頭砸到了腳，此時正在屋裡呻吟，怕是要砸斷了。”

李小全趕緊衝進屋裡去看，父親的小腿已經腫了一圈，青一塊紫一塊的，用手輕輕一碰，他都嗷嗷直叫。

李大全央告著說：“兒子，快去給我請個大夫，我受不了了，都快疼死了。”

李小全呆呆地看了一會父親的小腿，沒有

作聲

，默默地退了出來。

他內心很矛盾，身上只夠請一個大夫的錢。顧了父親，大伯那邊病情嚴重，實在耽誤不得；顧了大伯，父親這邊又不好交代。一時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李小全來到西屋自己的房內，只見李老漢靠著床頭坐著，因為疼痛，臉上露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幾天傷口感染得越來越嚴重了，已爛成跟酒杯大小一樣的窟窿。疼得他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受盡了疼痛的折磨。但在李小全面前，他還得強忍著，不想他因為自己而過度擔心。

李小全天天和他睡在一起，哪裡能不知道？只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沒說破而已。

李老漢見他臉色凝重，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父親的病痛，於是忙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李小全“嗯”了一聲我知道，然後走到床邊，輕輕給他蓋了蓋被子，緩緩地說道：“大伯，我有個問題藏在心裡好幾年了，一直想問你，可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特別想問問。”

“啥問題？你儘管問吧，咱倆之間不用這麼客套。”

“那天的事如果重來一遍，或者說，上天再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會怎樣選擇？“

李老漢斬釘截鐵地說：“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很多遍了，如果重新再來一次的話，我依然會選擇先救你。”

李小全頗為

驚訝道

：“為什麼？”

“因為在當時萬分緊急的情況下，哪怕我遲一秒鐘去救你，你都有可能被淹死。而那個時候，我兒子的頭還露在水面上，相對是較安全的，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就遊向了你。只是沒想到的是，等我把你救上岸再回頭時，他已沉下去了，這是我始終到現在都沒有想到的。”

“那你有後悔過嗎？”

李老漢停頓了一下，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他不覺眼眶溼潤了，然後搖搖頭說：“沒有。不過我想補充一點的是，天底下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這個毋容置疑。但以當時的緊急情況來講，每一條生命都是寶貴的，誰都會毫不猶豫先救那個最危險的。”

李小全頗為感動，張嘴剛想說什麼，東屋那邊父親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兒子，你怎麼還沒去請大夫？我實在受不了了。”

李小全拍了拍李老漢的手說：“大伯，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過了半個多時辰，李小全領著一位大夫回來了，他母親笑盈盈地迎上前說：“大夫，你來

得

正好，他爸疼的都快背過氣去了。”然後指了指東屋，接著說：“來這邊，快請進。”

大夫揹著藥箱剛想過去，不料李小全攔住說：“先不急，西屋有個更嚴重的病人，請你先看。”

他母親一臉錯愕地看著他，憤憤的說：“到底誰是你的親爹？”

李小全抱歉

地

笑了笑，領著大夫進了西屋。

等大夫看到李老漢的傷口時，驚訝的大聲責怪道：“你們的心也真夠大的，傷口都爛成這樣了，很危險的。如果再耽誤一些日子的話，性命恐怕都很難保了。”

李小全忙不迭地應道：“是，是。”

可大夫哪裡會知道，這都是因為沒錢而造成的緣故。

過了兩天，李老漢的傷口漸漸有了好轉，疼痛不再那麼強烈了。後來又連著換了幾副大夫開的藥，傷口漸漸融合了，後腦勺的窟窿也不見。

病好之後，李老漢堅持要回家去，李小全也不再強留，親自把他送了回去，然後喜滋滋地回到了自己的家。因為李老漢的病好了，他心裡的一塊石頭也搬開了，人頓時顯得輕鬆了許多。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爹媽對他很有意見，雖然後來又請了那個大夫把父親的腳治好了，但是對他依然耿耿於懷。

李小全也不介意，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任何事都有輕重緩急。父親的腿

晚幾天

治療，不會有任何危險，而李老漢的傷口則不然，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生命。所以他始終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五年後，李小全透過自己辛勤的勞動，終於攢夠了一定的銀兩，迎娶了隔壁村莊一個可人的姑娘，把他父母樂得像開了花，壓在心頭的這塊心病總算去除了。熊氏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一下子竟年輕了許多。

婚禮當天，李小全把李老漢請來坐上高堂，受到了和他父母一樣的禮儀。李老漢表面沒說什麼，心裡則暗自高興：這孩子真好，不枉當初救他一場。

然而三年後，李老漢的身體每況愈下，越來越虛弱。起先只是小感冒，竟逐漸發展成臥床不起，不到三個月便撒手人寰了。

李小全不僅為他披麻戴孝，還親自扶靈，把他送到了祖墳山上。墓碑上不僅把他兒子的名字，還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了上去。

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李小全三個紅漆大字，顯得是那麼的亮眼和厚重。

李老漢捨己救人，李小全知恩圖報，在貧困的日子裡都用自己的方式做著事，發著光。平凡中的大愛！

▲本故事為【桃子姐姐】的原創民間故事，素材取自民間傳說和原創虛構，旨在豐富讀者業餘生活，與封建迷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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