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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性的冷漠?還是校園冷暴力?

2022-04-01由 不能熬夜喲 發表于 畜牧業

校園冷暴力違法嗎

小連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姑娘,今年高三畢業,過完了暑假,父母陪著她到省城裡上大學。這是她第一次來省城,也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遠。但小連心中此時只有激動和喜悅,周圍的一切都是新鮮而可愛的。

在學長學姐的引導下,小連順利報完名,領了宿舍鑰匙。她很期待見到傳說中的舍友,因為中學的時候,家裡離學校近就沒有住宿,但課間的時候經常能聽到其他住宿的同學在講宿舍裡發生的趣事兒,她其實是有點兒羨慕的。但是對舍友過分美好的幻想,在現實的打擊之下顯得蒼白脆弱。

小連性格偏軟弱,被人欺負了也只是笑著打哈哈。平時話有些多,不過聲音小小細細的,像只小蜜蜂一樣“嗡嗡嗡”在你耳旁叨個不停,略帶點地方口音。另外,就是有些舉動容易被說成所謂的“做作”,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總替他人著想,也很慷慨熱心腸,誰要有困難,能幫得上忙的她一定會第一個上前,有東西也會請大家一起吃。

也許是人類欺軟怕硬的天性,也許是現在的人對“做作”行為的鄙夷和厭惡,也許是人云亦云的跟風……總而言之,小連遭到了舍友的集體排擠。她們笑話她的口音像泰語,對她的買的東西嘲笑又嫌棄,自動腦補抹黑她的每一個舉動,一點點小錯誤都會被放大無數倍,別人錯了可以,她錯了就要狠狠批鬥一番。有時宿舍裡一個人帶頭說了個她的不是,其他人心裡本沒覺得她的行為有哪裡不對,但是聽到有人說了,自己不說好像虧了一樣,也趕緊你一句,我一句跟著說個沒完沒了。舍友們施加給她的都是一些負能量的東西,就是要打擊她,就是見不得她好。

好在小連沒把這些嘲弄放心上,只是被打擊諷刺的時間長了,也知道舍友們不待見她,話也漸漸少了。她常常去圖書館,基本不再待在宿舍裡,只有中午和晚上休息的時候回去。到了宿舍裡,也基本不說話,因為她知道她就算說了,其他人也不怎麼理她。不說互幫互助,她們甚至從來沒有給過她應有的尊重。她們心中似乎有著一個可笑的等級制度表,一個小小的宿舍就是一個小小的社會,哪些人排在名單的第一位,她睡覺其他人會自動保持安靜,她說的話會被奉為圭臬,而哪些人是連根本的尊重都不配有的。

是人性的冷漠?還是校園冷暴力?

省城的冬天時常陰雨連綿,風裹著雨水一下就是一個多月,地面也變得溼滑無比。有一天,小連不小心滑了一跤,右手被劃傷了,很剛好,那天輪到小連打掃宿舍。因為手使不上力,有一面玻璃沒有擦乾淨,衛生部的同學來檢查後,宿舍被扣了一分。檢查的同學走後,宿舍立馬炸開了鍋,1號床的舍友開始罵罵咧咧,2號床的舍友開始冷嘲熱諷,3號床的舍友冷眼旁觀……

原來,不是沒放在心上,而是一直壓抑著。小連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畸形的宿舍狀態,她大吼道:“上週小玉打掃的陽臺沒幹淨不也被扣了三分,你們怎麼不吭聲啊?還有廁所的清潔工具誰買的,你們誰出過一分錢了?”

“拖把才多少錢,大不了我們轉給你啊。”

“就是!”

“說吧,要轉多少?”

舍友們這樣的反應讓小連渾身顫抖,不知是被孤立的恐懼還是被氣的,她從來沒想過“好說話”和一再的忍讓會讓她們得寸進尺到如此地步。

她們似乎忘了剛開學的那段時間都是她一個人打掃的宿舍,她們似乎忘了廁所的打掃工具都是她買的,她們似乎忘了題目不會的時候是誰幫她們講解的,她們似乎忘了她們總是叫她幫忙拿快遞,她們似乎忘了她們總叫她幫忙接水……

隔壁宿舍的小雅性格和她差不多,可是她比自己幸運多了,她的舍友熱情,有人情味兒。她記得上次小雅考試考砸了,心情一直很壓抑,她的舍友為了安慰她,轉移她的注意力,還邀請其他宿舍的人一起辦了個小party。看到小雅開心的笑容,小連真心替小雅開心,也著實為自己難過。

她有口音是她能決定的事情嗎?有口音的人多的是,她們還一個個去嘲笑不成?

她怎麼“做作”了?她只是比較感性,想抒發自己的感想,想訴說自己的抱負,現在連這個權利都沒有了嗎?

她的鞋子都磨破了,之前都是買便宜的,很硌腳,現在買了一雙貴一點的鞋,也不是什麼名牌,怎麼就變成家裡很有錢,不配領助學金了?

她想認真學習,怎麼就變成了她們諷刺挖苦的原因了?

她不懂時尚,沒刷熱搜,有時聽她們在說笑,便問她們在聊些什麼,“xxx梗”是什麼意思,卻沒有人會回答她,甚至可能被冷漠粗魯地吼道:“自己不會看資訊嗎?”,又或者直接無視,徒留自己尷尬。

小連感覺心臟受到強烈的擠壓,肺裡好像塞了一大團棉花,難受得透不過氣來。父母都是做苦力的,勞作了一天,心情肯定也是糟糕透了,她不想再給父母添麻煩,而且離家這麼遠,說了沒用。她本想給好朋友打電話,但是想到她學業繁忙,上星期已經向她吐槽了一個多小時了,這會兒再打擾人家可能不太好,便作罷了。偌大的世界,她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訴說的人。

她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裡亂逛,不知不覺來到了操場。於是,她放下揹包,一圈又一圈地走,一圈又一圈地跑。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竟下起了毛毛細雨,她仰望天空,突然感覺眼角冰涼,卻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此時此景,小連只覺得悲涼。

周圍的同學喧譁著從她身旁經過,而她就像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一樣繼續一圈又一圈地走,一圈又一圈地跑……她的腦海裡浮現出許多片段,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有舍友們的冷漠嘲笑,有學習上遇到的瓶頸,有生活中遭遇的倒黴的事,還有以前和父母發生的不愉快……

她迷茫又彷徨,痛苦又壓抑,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們要排擠她?

雨越下越大,小連渾身都溼透了。不知過了多久,小連終於感覺好受了些,拿了揹包回宿舍洗澡。

1號床的舍友看她渾身溼透,問了句:“你去哪兒了?怎麼淋溼了?”

小連已經分不清這句話到底是關心的成分多,還是看笑話的成分多,亦或是無所謂,只是有點好奇。

她冷冷地回了一句:“突然下雨了,沒帶傘。”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小連再也沒有在宿舍裡說過一句話,只有洗漱睡覺的時候才呆在宿舍。她每天都很早起,其他人還沒醒她就離開了,每天都很晚回,其他人都睡了她才回,所以一天到晚也見不到她們幾次。平時上課的時候也不再和她們坐一起,彷彿她們是陌生人一樣。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好幾個月,直到學校要求每個宿舍為單位報一個節目給系裡,元旦的時候要表演。

小連只覺得宿舍兩個字讓她反感,為什麼要以宿舍為單位?其他人自然是不會主動理她的,但是因為要排節目,她又不得不主動與她們說話。這真的讓她覺得恐懼和無助。

那天晚上,小連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鼓勵了自己很久,終於開口說了幾個月來的第一句話。

“你們要排什麼節目?”

一開口,小連自己都驚訝了,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沒了以前的柔和,一句話像是用打字機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來的,有點兒硬邦邦的,冰冷得沒有人情味兒,不過倒是標準了不少。

冷漠也是會傳染的吧。小連心想。

最開始,沒有人回話,所有人都自顧自地玩手機。良久,才有人說了句:“不知道。”

小連皺了皺眉頭,背上書包離開了宿舍。

晚上回到宿舍後,她聽到2號床的舍友問:“我們要排什麼節目?”

一個舍友抖著腿繼續玩手機沒回應,另一個舍友則懶懶地回了一句:“再說吧。”然後也繼續幹自己的事情,沒再理人。

看到這一幕,小連突然間釋然了。在這段畸形的人際關係中,她們的冷漠是真的冷漠,對誰都冷漠,甚至是她們的父母,她記得她們會給父母打電話都是因為錢花完了,但是她們的冷漠又帶了點“人性”,即對待不同的人,冷漠程度是不同的。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她們就像是一個個三歲的小孩兒,懵懂而無知,無知而冷漠,本性不壞,卻又遵循著最原始的叢林法則,誰表現的更為自私強硬一些,她們就屈服於誰,然後跟著欺負起那些較為“軟弱”的人。

她們畫地為牢,自以為是,崇尚孤獨卻又懼怕孤獨,當看到有一個人和她們不一樣時,其中更有侵略性的那個人會主動發起攻擊,其他人也會跟著一擁而上,以此來證明自己沒有被孤立,證明自己是強大的。

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小連不再迷茫,不再自我懷疑,因為每個人的三觀都不一樣,沒有一個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另外,被所有人排擠的時候也不要立馬否定自己,要仔細辨別孰是孰非,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她不必因為自己的善意得不到迴應就選擇和她們一樣的冷漠,也不能一再的軟弱退讓,助長她們欺人的氣焰。

生活還在繼續,迷茫痛苦是一天,幸福快樂也是一天。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必執著於不對的人和事,既浪費自己的心情,又浪費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