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兩隻公鴨

文|錢子琴

2021年5月17日，家裡兩位小朋友不顧我的強烈反對，還是偷偷買來了兩隻小鴨子。

小鴨子剛到家時藤黃色，毛茸茸的，有我一巴掌長短，甚招小朋友喜愛。我嚴正宣告：誰買的誰負責它倆的吃喝拉撒，特別是小鴨子產生的垃圾。

倆小朋友答應得爽快。開頭照顧的還可以，隨著大點兒朋友工作的忙碌程度越來越重，照顧鴨子，就和平演變成了我的任務。

開頭兒我是硬著頭皮在幹這個活兒啊！

我小時候，有一年的春天，家裡買了兩隻小鴨子，那時鴨子滿院子裡跑，幾乎不用管它，除了吃喝。鴨子長大些能分辨出它倆是一公一母時，父親說到八月十五中秋節燉了那隻公鴨。

為了給鴨子增肥，父親有時讓我幫忙填鴨餵食，就是把蒸熟的紅高粱面的餅子，切成條狀，塞到鴨子的嘴裡。開頭父親做這個事兒，後來就成了我每天必須完成的“功課”。

八月十五到了，父親真的宰了那隻公鴨，就是在那個缺油少肉的年代，那天我也沒吃出那隻鴨子多麼好吃的味道，反而還有些惆悵。自那以後再也沒養過鴨子。

現在住樓房在屋裡養，垃圾清理不好，就會弄的滿屋氣味難聞。

買來小鴨子的第四、五天，我和小朋友帶兩隻小鴨子出門到院子裡放風，一轉身沒注意，三歲的小朋友抱著一隻稍大一點的小鴨子，讓它爬樹，小鴨子吧唧被摔在了地上，小鴨子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身體，不一會兒就over了。

於是對剩下的一隻倍加呵護，給它買專用飼料。起初還買了一個籠子，隨著小鴨子逐漸長大，又給它換了更大空間的籠子，籠子有個抽屜，專門接鴨子的垃圾，每天跟換小兒尿布似的給它換報紙，隔三差五的刷洗抽屜。為了讓他過的稱心，每天帶他到院子裡撒歡兒，回來再弄到水盆裡讓他遊個泳，洗個澡。

我突然稱“它”為“他”了，是因為我問了一下度娘，說母鴨長到四個多月就會產蛋，這隻鴨子已經有六個多月了，一是它吃穿不愁營養良好，也不產蛋。二是它也不會“嘎嘎嘎嘎”的叫，所以我斷定它是個男生。我不在的時候，這個小男生就由我的親家老兩口負責他的一切，跟我一樣的對待他。

他由原來毛茸茸的黃色小球型，逐漸長出了翅膀蛻變成了雪白雪白的大鴨子，這中間他感覺自己的翅膀硬了，一度不聽話，不願意跟著回家，越追它越往樹叢裡面藏。

他的存在給小朋友帶來了很多歡樂，小朋友出門在院裡玩耍帶著他，小朋友在前邊走，他也跟著走，小朋友騎著小車子快走，他就跟著飛幾步追上。有時候小朋友故意讓小鴨子啄自己的後背，小鴨子也不真的用力啄，儼然小鴨子也成了小朋友的朋友。有時我故意對小朋友說：“咱把它燉了吃吧！”小朋友趕緊說：“不行不行！”有時候帶小鴨子出去院子裡玩兒，小區裡的大人小孩兒見了，也都駐足觀看，隨小鴨子玩耍一會兒。

我們也不懂這隻鴨子屬於什麼品種，當時兩個小朋友隨便買來玩的。這隻鴨子已經成了我們家的一員，每天帶他出去轉一圈成了我的功課，他已經能飛的很高很遠。有一次小區裡有個人看見他對我說：“這不是普通的鴨子，它能飛的跟這棟樓一樣高，你看它的翅膀多長！”他邊說邊把鴨子的翅膀抻開。還有一次一位女士對我說：“這是一隻飛鴨，它的肉可好吃了！”

我又問了一下度娘，說鴨子的壽命一般是6—8年。只要它不生病，就讓他善始善終。

難不成他真像我的畫同學說的：“你家的鴨子快變成天鵝了！”

如是，他遠走高飛我也不攔著！

這隻公鴨的命運不是一般的好。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隻半歲多的鴨子已變得不再安分，不知道是要自由還是要伴侶，可能兩者都有。反正它每天在籠子裡開始走來走去，不是平靜地走，是那種要出籠的節奏，躁動不安。

女兒下夜班回來要休息，小鴨子的腳指甲和金屬籠子的支架摩擦發出的響聲已經變成了噪音，就如不會鋼彈琴的人，還使勁地按鍵，不會彈吉他的人，還嘩嘩啦啦地撥弄琴絃一般……再就是帶它出去放風，它不願意回家，逮不住它，很是惱人。任它在外面，又擔心它被餓著或被肉食愛好者加工了。於是我一個月前把它帶到了鄉下二妯娌家。

在二妯娌家，小鴨子可以在院子裡自由自在的行走，還有它的玩伴兒，院子裡有小狗、小貓。

小外孫好幾次提到要影片看小鴨子，我們2022年元旦回家看望婆婆，正好也和小鴨子見一面，沒成想二妯娌告訴：“待了沒有半月，有一天鴨子突然飛上了房頂，再也不見了蹤影，去左鄰右舍也沒找到它。”我們猜想它一定被人美味了。

2022年1月19日的早晨，二妯娌語音告訴我鴨子找到了，還拍了影片。鴨子乾乾淨淨，還是那麼雪白。二妯娌說鴨子回來時髒兮兮的，大侄子給鴨子洗了澡，還用吹風機給它吹乾。

原來鴨子飛到了村子北面的地裡，被同村的人發現抓回了家，就一直養著它。鄰里之間說話時無意說出來她養了一隻鴨子，是在地裡撿回來的。

我們就納悶了——二妯娌家也算在村子的裡面住，不靠“瞭哨”，越過建築物往北走，直線距離也有一里多地之遙。

下次再回老家，我也順便要去謝謝養了它20多天的村裡人。

看來也該給它找個它的同類伴侶了。

作者簡介：錢子琴，女，原籍河北省清河縣，1985年山東銀行學校畢業，供職于山東省臨清市某國有銀行，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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