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一支率直的筆卻寫不出率性的人生

他是“

初唐四大家

”，博學多才，精通文史。在書法上，他初學

虞世南

，後取法

王羲之

，傳世墨跡有《

孟法師碑

》、《

雁塔聖教序

》等。

仕途上他歷任諫議大夫、黃門侍郎、中書令，執掌朝政大權。愛好書法的李世民曾廣泛收集

王羲之

的法帖，滿朝之中只有褚遂良可以鑑別出

王羲之書法

的真偽，使得沒有人敢將贗品送來邀功。褚遂良經常以直言勸諫使得李世民對其大加讚賞。 李世民每有大事，幾乎都要向褚遂良諮詢。

貞觀二十三年（649年），李世民去世。他與長孫無忌同受太宗遺詔輔政，並加封河南郡公這一時期他大權在握，在政治上達到了頂峰，令同僚羨慕不已。沒過幾年，高宗想立武則天為皇后，便召長孫無忌、李勣、褚遂良等進宮商議廢后立後之事。褚遂良首先發了一通議論，說王皇后如此端莊賢淑，武則天是先皇侍妾云云，給皇帝潑了一瓢冷水把高宗氣的吹鬍子瞪眼真想讓人堵住他那張臭嘴巴！而他居然愈演愈烈，將官笏放在臺階上，把烏紗帽摘下，叩頭如搗蒜一時間皇宮中到處充斥著血腥味。皇帝看著滿臉鮮血的他大為惱火，讓士兵把他強行拉了出去。而坐在皇帝后邊的武則天則恨不得立刻將這個老匹夫處死。和褚遂良一條戰線上的長孫無忌見皇帝如此決絕，一時不知由何說起，而李勣的一句：“此乃陛下家事，不用問外人。”使唐王朝未來的天皇天后總算得到了他們結合的充分理由。

一朝天子一朝臣，從此褚遂良便墜入悲劇的深淵。被一貶再貶最後死在愛州（今越南清化）刺史任上。據說晚年的褚遂良當知道自己要被貶到更遠的愛州（今越南清化）時，他在絕望之中，上了一封陳情書給高宗，訴說自己曾長期為高祖與太宗效勞，也最堅決地支援高宗繼位等等，結果卻是石沉大海。他在這時或許後悔當年的直諫。如果他也像李勣那樣不關乎皇帝家事，憑著三朝元老的身份怎麼也不會流落至此。可時光不能倒退他也終將為自己的耿直付出悲慘的代價。說到這裡我不由得讚歎唐朝疆域的遼闊，那時候越南只不過是我們唐王朝偏遠地區的一個州郡而已。唐朝的實力真是不容小覷。

在他死後，武則天還沒有放過他，一方面把他的官爵削掉，另一方面把他的子孫後代也流放到愛州。

褚遂良書法上研習多種字型並綜合運用，史稱他的書法初學歐陽詢、然後學習舅父虞世南，終法為“二王”且融會貫通漢隸，自創一體，所以被稱為“初唐四大楷書家”之一，“歐、虞、褚、薛”，人稱“褚體”。

褚遂良的楷書作品出現前後兩種不同的風格，李世民說：“褚遂良耿直，有學術，竭盡所能忠誠於朕，若飛鳥依人，自加憐愛。”又說：“立身之道，不可無學。遂良博識，深可重 也。”魏徵則說“褚遂良下筆遒勁，甚得王逸少體。” 前期的《伊闕佛龕碑》和《孟法師碑》書體大致相同，均用方筆，起筆露鋒，保持了歐、虞的書體特色。在風格上，吸取了虞世南楷書的寬綽典雅的結體特點和歐陽詢楷書鋒利剛勁的運筆特點。

《房玄齡碑》和《雁塔聖教序》是其晚期的作品，兩者一個峻整嚴飭，一個空靈飛動，筆畫起伏多姿，跌宕有致，曲筆兼用，表現出強烈的節奏感。褚書的新規範一出，天下競相學仿，成為一時風尚。直到武周極盛時期，褚遂良人已過世，官爵也被剝奪，但其在書法上的名望不減，並以其率直的人品和遒媚飄逸的書品被後人傳頌。

褚遂良以其獨特的創新精神，在書法上汲取眾家之長，不被前輩們多抑制，他的字給人感覺骨肉的力量且剛柔並濟，清朗秀勁，英俊瀟灑，力和美、骨與韻趨於一體，成為古人和今人學書法的必備摹本。歷史不能重來，也許正是因為褚遂良耿直的性格，才成就了他的一代楷書。政治的公與不公總會煙消雲散，只有書法是永恆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