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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為給母親治病,他入贅有錢人家,做了10年受氣包

2022-02-24由 每天讀點故事 發表于 畜牧業

愧之有愧是成語嗎

故事:為給母親治病,他入贅有錢人家,做了10年受氣包

1

接到姐姐周令燕從老家打來的電話說父親病危,周令珊連夜包車往回趕。

可還是遲了一步,早上五點三十分,她剛到縣醫院門口,姐姐發簡訊過來,妹,爸走了。

這四個字,壓得周令珊當下腿一軟,跪在了醫院門口。

清晨天色初亮,路上行人不多,多是一些攤販,他們看她淚流滿臉,悲痛到極致,又是在醫院門口,不難猜測,看向她的目光就悲憫同情。

旁邊賣豆漿的大媽,還遞了熱豆漿給她:“姑娘,喝點熱的,去好好送送你的家人吧。”

周令珊這才清醒,連忙起來,道了謝,一步一步向病房走去。

步伐沉重又緩慢,像戴著手銬腳鐐的囚犯,滿是懺悔與悲慟。

可有些過錯罪虐深重,再也沒有機會救贖了。

周令珊本以為她堅持的是一場不成熟但美好的愛情,可父母的抱憾離開,令她一夜之間清醒。

無根之花再絢爛,也不該貪戀和依賴,代價太大。

周令珊黯然地想,如果有如果,她再也不要再做少女懷春的天真主義者了。縱然遇見,也不要傾慕,不要所謂飛蛾撲火的勇敢愛情,白開水一樣的青春,就很好。

2

那年夏天,周令珊高考結束,隨姐姐去省城打暑期工。

周令燕在省城一家三星級酒店做客房服務員,考慮到就近照顧妹妹,她向老闆江兆之提出,可否讓高中畢業的妹妹在店裡做暑期工,畢竟每年暑期也是酒店旺季。

得了江兆之一句“把人帶過來看看”許可後,周令燕一路反覆叮嚀妹妹,待會見了兆哥,要機靈一點,表現好一點。

周令珊自是應下,感受得到姐姐對於老闆的敬重和畏懼,周令珊在腦中勾勒出老闆江兆的形象:中年男子,身材或微微發福,不怒自威,每天忙忙碌碌風風火火。

可真正見到江兆之,周令珊才知道之前種種猜想很是沒道理。

辦公室裡,一個身著白色休閒套裝的年輕男子,還有一個不苟言笑的發福的黑衣中年男人,周令珊迅速做了判斷,自以為乖巧地對著中年男子叫了聲“兆哥好”,便微微低了頭。

不見人應答,姐姐又使勁扯著她袖子,周令珊不明所以,抬起頭就看到,她以為是兆哥的中年男子神色古怪,旁邊的白衣男子嘴角微揚,漫不經心下又帶了點不好惹的氣質,旁邊人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

瞬間,周令珊才反應過來叫錯人了,唰的一下子,臉紅得就跟水蜜桃似的,趕緊補救:“兆哥,對不起啊,路上姐姐多次跟我說,您事業有成,我狹隘地猜測了年齡就……”

江兆之被逗樂了:“好了,沒多大事兒。你就在大學城分店工作吧,小張,你帶她去。”

中年發福男,叫張平,年長江兆之幾歲,可因為啤酒肚,加之滿身黑衣,顯得很老成。

周令珊剛剛認錯了人,很尷尬。知道眼下工作是定了,很開心,於是乖巧補救:“謝謝兆哥給我工作機會。張哥,麻煩你了。”

張平看著周令珊雖老實木訥,說話做事也帶著幾分機靈,也就並沒有說什麼。

周令珊從小就是勤於農活的,又是剛剛結束高考,學東西很快,無論是客房服務標準,還是前臺的登記全套流程,學得有模有樣。

漸漸地她也能從剛開始的什麼都不懂,漸漸地也學會了根據不同的人群,推銷不同的消費套餐。

江兆之巡店時,碰見過幾次她流暢地說服入駐的客人辦理會員卡,心裡讚了一聲:“果真是個機靈的丫頭”,也就沒有多關注。

3

可江兆之口中機靈的丫頭,周令珊有天卻捅了簍子。

有個醉酒的大四學生,在前臺辦理入住時,非要拽著周令珊喝酒,手腳也很不規矩。

周令珊躲避推搡之下,一個大力脫手,對方直接撞到了吧檯的玻璃上。

鮮血直流的場面,嚇醒了鬧事的男生,也嚇呆了周令珊,在她有限的認知裡,自己闖下大禍了。

男生見周令珊一臉驚嚇畏懼,反而多了幾分戾氣,立刻就嚷嚷著要報警。

周令珊自對方打起電話後,就直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張平老早就防備著畢業季,醉酒鬧事的人多,連忙將人生拉硬拽地進了隔壁辦公室。

男生的叫嚷聲,他同學們的不平聲,一群剛畢業的年輕人,熱血沸騰,又想扛事,又觀事態。

場面很混亂,前臺的服務生一看,還是得靠兆哥鎮場子,就偷偷打給了江兆之。

江兆之來得很快,張平正在押著周令珊息事寧人地跟人道歉。

周令珊頭低得像個鵪鶉,一聲不吭,明顯被嚇住了。

江兆之來的路上,已經瞭解了大概情況,一進門看情況,也大概有了處理的章程。

他隨手拎了鵪鶉一樣的周令珊摁到椅子上,還接了杯熱水遞給了她,這才慢慢地衝旁邊說話太多聲音都嘶啞的男生說:“這位同學,你大四吧,你是考研了,還是簽了工作,要開始混社會了?”

江兆之一副沒多大事的模樣,令男孩不快:“什麼叫混社會,我那可是好單位,大型央企呢?”

江兆之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先恭喜你呀,兄弟。既然你前程似錦,這次來這消費,也是慶祝的,何必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呢。”

說罷,指了指牆角的攝像頭,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男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記起,自己方才的行為,鬧大了也討不到好,可面子上還是不甘。

江兆之這才開口:“但這次令你受傷,你不開心,總歸我們店有錯。本次你所有消費免單,稍後我讓店長陪你去醫院,醫藥費我們負責,另外,我會讓人送你一張超級VIP卡,你後續入駐我們店,直接享受65折。”

先前的劍拔弩張,頓時消散。

那是17歲的周令珊,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何為強大,何為安全感,像極了她幻想的中周瑜形象“談笑間灰飛煙滅”。

可她道謝的方式,也就是深深地鞠躬,每天把酒店當自己家一樣去熱愛,幫保潔阿姨打掃衛生,再面對顧客同事時,笑得越發燦爛真誠。

張平自是察覺到了周令珊的這個變化,當笑話講給江兆之聽:“兆哥,周令珊那丫頭感謝你的方式,真特別,每天對客人笑得跟花一樣,像個小太陽一樣忙個不停。”

江兆之沒當回事兒:“這才是好學生思維。要是像你那樣對我,還得了。”

張平和江兆之私交好,開慣了玩笑:“像我不是更好,我要以身相許呢。”

4

2個月後,周令珊拿著師範大學的通知書,北上求學。

哐哐噹噹的火車上,周令珊內心充滿對未來嚮往的同時,也有一絲不捨。

她想,一定是因為兆哥是個好老闆的緣故。

畢竟他從不責罰員工,還總是幫員工解圍,像一個大家庭的大哥,令人安心地依賴和仰仗。

周令珊大三那年,姐姐因為懷孕,離開了江兆之的酒店。

這之前,她曾利用寒暑假探望姐姐為由,遠遠見過江兆之幾次。

也在姐姐口中得知,江兆之的事業越發做得大了,之前的兩家小酒店已經做成了連鎖品牌。

姐姐離職後,周令珊在心裡黯然地想,自己怕是再也聽不到那個人的訊息了,連同她心裡隱秘的暗戀,也是無法成全了。

可一個月後,周令珊卻是自己主動求到了江兆之那裡,一下子簽了三年約定。

因為母親突然吐血不止住院,醫生讓準備血管瘤手術,費用不低,十幾萬。

周令珊還沒畢業,周令燕大著肚子四下湊錢,銀行貸款,一時間又批不下來。

無力感籠罩著周家一家人,某個祈禱期冀的瞬間,周令珊想到了江兆之。

抱著要麼被拒絕被羞辱要麼被拯救的矛盾信念,周令珊站在江兆之面前,小聲說了請求原委和經過,在江兆之開口拒絕之前,又說到:“兆哥,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無理,但我真的不是來故意騙您錢,我姐姐和我的性格,您也大概瞭解。您看這樣行嗎?我學的數學專業,今年大三,還有一年半就畢業了,我畢業後過來給您打工成嗎?我可以做收銀員,可以做服務生,就當我提前預支三年工資,成嗎?”

聲音越說越低,越來越沒有底氣的周令珊,卻在反覆聽到手機鎖屏解鎖的劍哨聲中,聽到一個字“好”。

瞬間淚流,周令珊再次深深地給江兆之鞠躬道謝,簽了份並不正式的合同後,匆匆離開。

母親的手術很順利,花費還剩下兩萬多,周令珊拿著合同,也沒有退回去。

她心裡很堅定:“我會好好還回去的。”

5

師範畢業後的周令珊,果然棄了老師這個家人心中的理想職業,去了江兆之那裡報道。

這件事在周家遭到了激烈的反對,可週令珊堅持:“爸,媽,我知道你們為我好,希望我做個老師,輕鬆一點,體面一點,可之前我到處借不到錢,從人家那裡借了那麼多錢,咱們不能昧著良心啊。”

周爸周媽倒不是想賴賬:“你到學校做了老師,我們一家人日子過得緊一點,存錢還給人家啊。”

周令珊不知道江兆之答應借她錢是怎樣考慮的,可她不捨得這個靠近他的機會,帶著一家人的不理解照常入職。

彼時,最初的“吉祥”酒店,已經更名為王氏酒店管理有限公司,在同城門店眾多。

江兆之對待大學畢業後的周令珊,並無不同。

雖然這時候的周令珊,經過四年師範大學的薰陶,已經早沒了當年鄉下姑娘剛進城土氣老實的模樣,形象靚麗,青春逼人。

周令珊從前臺開始做起,輪換過許多工種,客房服務員,採購,會計員,店助。

她尊崇的原則只有一個,把江兆之交代給她的每一件事都儘量做到最好。

他一個肯定的眼神,能令素來有“淡定姐”之稱的周令珊,嘴角上揚半天。

漸漸地同事們都察覺出,周令珊喜歡江兆之,暗地裡討論:“就說呢,她一個正規大學的畢業生,怎麼和我們一起做服務生,原來是看中了老闆,想做老闆娘啊。”

當事人周令珊聽到這則流言,又憤怒又羞恥。

據她這一年多的觀察,江兆之身邊,並沒有什麼親近的女子,也從未聽過他說起女朋友之類,一咬牙直接跑去找江兆之:“兆哥,我接下來問的話,可能有點唐突。如果……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當我沒說過。”

江兆之不是沒有注意到員工私下的議論,看到面前女孩因激動微紅的臉頰,還有隨著呼吸聳動的胸脯,他剋制住自己不去看,也大概猜得出女孩想說什麼。

在掙扎要不要阻止時,他聽到了那句想聽的話:“兆哥,我喜歡你。”

江兆之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了手,拉了周令珊入懷:“5年前,你剛來的時候,還是小丫頭,轉眼就是大姑娘了,歲月不饒我啊。”

周令珊早就被巨大的喜歡砸暈,沒有注意江兆之此時感懷歲月的怪異。

江兆之又說:“你跟著我,不怕受委屈麼?我沒上過大學,做生意還得罪了一些人。”

周令珊窩在他懷裡搖頭。

江兆之又問:“那有天,你發現我沒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呢,甚至還招人恨呢。”

周令珊抬頭:“才不會呢。”

她笑得嬌俏甜美,眼睛裡是滿滿的幸福感和信任感,江兆之終於什麼都不說,只低下頭,離這個潔淨赤誠的姑娘近一點,再近一點。

6

周令珊和江兆之在一起後,生活和以往並沒有不同。

兩人商量好了低調保密,只是在周令珊再次被員工們指責議論時,她內心極為平靜,像是有了底氣,也不解釋還能面不改色地令他們背誦員工守則。

而江兆之也故意在公開場合批評過,背後非議周令珊的員工。

大家後來,也都漸漸不說了。

只有張平一個人憋得難受,他越發愛和周令珊找事,時常爭執。

周令珊念張平是江兆之的左膀右臂,又是老鄉,好兄弟,不願和他爭執。

跑來跟江兆之撒嬌抱怨,江兆之笑笑:“你們一個是我好兄弟,一個是我女人,都是我的人,我不好偏心呀,你們自己看著解決呀。”

周令珊本意找張平和解,將江兆之的原話說給他聽。

結果張平臉色更黑,甩手離開。

周令珊不明所以,只當他瞧不上自己,為江兆之抱不平,只努力工作,懶得理會。

可後來,有個叫王寶兒的女人用一個耳光給周令珊解開了疑惑。

王寶兒當著員工的面大罵周令珊,自甘墮落,做人小三,寡廉鮮恥。

王寶人不重樣的辱罵聲,同事們指指點點的鄙夷聲,還有臉上火辣辣的耳光都在提醒周令珊,此刻她很像一個笑話。

她定定地去看江兆之,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可那個她以為君子的男人,曾經給她無限安全感的男人,此刻正在著急地安撫著打人的那一方,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分明周令珊才是被打的那一個,可她來不及委屈和申辯,就被張平強行帶走了。

周令珊忍著眼裡的眼淚不哭,定定地看著張平,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張平並不加理會,只是沉默地抽菸,一根又一根。

周令珊忍耐的情緒到了極點:“那是他老婆?”

張平沉默,嘆了口氣:“對。”

向來溫順的女孩,突然喊起來:“那你們特麼的,把我當什麼?主動貼上來就玩一玩的女人麼?”

張平著急:“令珊,你別這麼侮辱你自己,侮辱兆哥。他是有苦衷的。我想,他肯定希望自己親自給你解釋這些事情,你再等等他。”

等待著的每一分每一秒裡,周令珊十分煎熬,她恨,她怨,她惱,分分鐘想背起包說走就走。

心裡有念頭,腳下邁不開步子,她勸自己,好歹全心愛慕過的人啊,就等一等,聽一聽他的解釋,哪怕是不堪的欺騙,也是給自己的一個交代。

周令珊聽到江兆之的親自解釋,是在一個周後。

7

十年前,江兆之帶著寡母來省城治病,被偷了錢財,身無分文,沿街乞討,湊了點錢,選了城南王家村最便宜的小旅館住下。

小旅館的房東,見江兆之孝順,能吃得了苦,便好心收留了他們母子。

代價便是江兆之入贅到王家,娶了房東半傻的大女兒王珍兒。

王家村是江兆之發家的開始,他從幫忙打理小旅館,到自己放開手腳去做吉祥酒店,最初的成本和思路,無不得益於王家。

幾年前王珍兒因家人一時沒注意瘋跑出去,出了車禍身故,江兆之便被王珍兒的妹妹王寶兒纏住了。

彼時的江兆之,身上早已脫離掉農村窮小子的身份,他外型乾淨俊朗,不賭博,不打女人,名下還有好幾家酒樓,在王寶兒眼裡,單身的江兆之比身邊城中村的拆二代簡直強太多了。

王寶兒時時耳提面命王家對江兆之的恩情,家裡老人們樂見其成,可江兆之很為難。

好在王寶兒雖然覺得江兆之是一個不錯的結婚物件,但她並不愛他。

王寶兒喜歡新潮,喜歡刺激,喜歡個性,這些年她名義上以江兆之的未婚妻自居,依然隔三岔五換男朋友,每當王寶兒談戀愛,江兆之都覺得鬆了一口氣。

可這次王寶兒的父親查出來肺癌,王寶兒打算收心結婚,居然發現江兆之和店裡的小女生在談戀愛,因此大鬧了這麼一場。

江兆之三言兩語講完十年奮鬥的故事,末了又問:“你知道,我為何對你另眼相待嗎?為何借錢給你媽媽治病,為何對你更寬容?因為,你就是曾經的我。”

這個瞬間,周令珊心裡跑偏地想,你沒有對我更寬容,只有更嚴厲。我輪崗期間,哪怕再小的錯誤,也會被你公開批評。我是店裡輪崗最多的員工,我哪怕再優秀,也沒有額外獎勵。

可江兆之卻好像聽到了她想什麼,說:“好姑娘,你比我更勇敢,更敢拼,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想要獨立去飛時,飛得更穩更快。”

周令珊鼻酸:“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們肯定不會長久,是嗎?”

江兆之偏頭:“珊珊,我當然希望她戀愛順利長久,我和你也能順利,可她的性格反覆無常,我也無法確定。”

“我岳父肺癌,時間不多了。我媽得了王家庇護,最後的時光,走得很安詳。她的遺言是讓我報恩,我必是要遵守的。”

“你這麼好的姑娘,你喜歡我,你都不知道我內心有多歡喜。”

江兆之的語氣,有種認命的無奈,真誠得不像話,周令珊瞬間就心軟了:“你們什麼時候領證?”

江兆之並不想談論這個,錯開面前女孩真誠的眼睛:“得看她。”

周令珊毫無原則地退讓:“那我們就在你們領證前分手吧。”

江兆之震驚又難過:“好姑娘,我不能讓你如此委屈自己……”

周令珊帶著哭音衝他嚷:“你沒有結婚,她也不愛你,憑什麼我不能愛你?你已經報恩了前半生,後半生也不敢有一天活自己的日子嗎?”

江兆之嘆了口氣,把女孩摟進懷裡,周令珊終於嚎啕大哭。

8

被王寶兒惦記著的周令珊並不好過,她沒有離職,沒有離開江兆之這件事,在王寶兒眼裡就是天大的過錯。

無論江兆之把周令珊調到哪個店,王寶兒總是會第一時間去騷擾她。

周令珊反抗過一次:“你說我寡廉鮮恥,那你一邊自己談著戀愛,一邊預定江兆之的老公身份,怎麼講?”

“對,你是王氏酒店的千金,你有底氣揮霍,有本事玩弄人心。可並非所有人都要配合你的遊戲。”

“王小姐,你用身份和金錢得來的愛人,真的愛你嗎,他們真的愛你嗎?”

王寶兒被激怒,動作更是變本加厲。

她命人在周令珊的老家到處說,周令珊在外面做老闆做小,為了錢,毫無道德。

周父周母聽到這個訊息,懵了,這些年家裡的經濟條件漸漸變好。他們從未問過女兒在外面做過什麼工作,只知道她很拼很辛苦,過年也時常加班。

再聯想到周令燕曾對周令珊嚴厲的勸告“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你離開吧”,兩位老人已是信了大半,又難過又自責。

他們勒令周令珊回家一趟,周令珊應下。

可週母卻因為連續多日心事重重,本身又高血壓,在再一次別人當她面詆譭女兒時,氣急攻心,再也沒有醒來。

周令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場不成熟的愛情,居然讓她和母親天人兩隔。

整個喪事期間,周令珊幾乎跪著沒起來,有人議論,有人謾罵,她都充耳不聞。

江兆之派了張平過來弔唁,每天發信息道歉安撫,她統統視而不見。

周母下葬後,周令燕回到家面對沒有母親從此空蕩蕩的家,再看看臉色發白的父親,對著周令珊,甩手就是三個耳光。

周令燕打得用盡全力,周令珊也毫不避讓。

周父知道大女兒是為了讓小女兒放下內心一輩子的自責包袱,嘆了口氣:“珊珊,他非良人。不管是他顧慮恩情,身份,還是目前物質,至少他在和你的這段關係裡,是沒擔當的,不值當啊。”

周令珊啜泣不止:“爸,姐,對不起。我知道怎麼做的。”

9

周令珊那以後,再也沒有回王氏酒店。

委託關係好的同事幫忙收拾一點東西郵寄過來,結果卻是江兆之親自開車送了過來。

兩人已經是相顧無言,周令珊堅持讓江兆之先走。

江兆之剛邁開步子,便聽到身後的紙張撕碎聲,他知道,周令珊到底還是拒絕了他的酒店轉讓協議。

驕傲如周令珊,十分不屑他的補償,她選擇了離開省城。

最後在主打文化旅遊發展的鄰市,周令珊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青旅小店,取名為“我敢”。

因為始終內心有愧,她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凡事親力親為。事業也很快起色,從最初的一家店擴充到了四家店。

經濟寬裕後,周令珊依然還是藉著姐姐的名義,孝敬父親,她回家次數不多,回了也只是沉默著幹活。

父女間的氛圍一直很緊張,直到周父病重住院,她調動了所有流動資金也沒能挽留住父親的生命,連父親也在對她婚姻的不滿中抱憾離開。

這場愛情帶來的痛感,終於到了極點,鋪天蓋地,寸寸入骨。

周令珊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個成語故事,有個人在船上丟了心愛的劍,在劍掉下去的地方,刻了印記,卻在船靠岸的對方循著印記去找。

這不就是她和江兆之麼?

周令珊最初動心的瞬間,不過是來源於江兆之保護的瞬間,還有他願意借錢給母親治病的善良慷慨,那時候動心的契機,是他帶來的強大感,安全感。

可在她眼中強大無所不能的江兆之,也有自己的軟肋,也騙自己刻舟求劍,亦有結果。

可結果卻是,周令珊和江兆之都在這一場感情中,痛多過樂,半生不得圓滿,不得心安。

他不夠勇敢,而她太天真,到最後都隨時間,湮沒在人海。

此去經年,他或許依然是別人眼中的好兆哥,而周令珊也終會成長為別人依賴的珊姐,再不向外仰慕安全感。作品名:《我曾刻舟求劍般愛過你》;作者:秦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