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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羞成怒的紫簫生

2022-02-04由 我的蠟筆沒有小新 發表于 畜牧業

釵擘怎麼讀發音

惱羞成怒的紫簫生

栩栩如生的石龜通體古色斑斕,不見絲毫光澤,分明是‘神物自晦’才有的狀態。

紫簫生凝神盯著石龜,他眸子裡兩縷極細的紫光噴出,在石龜身上仔細的刻畫了一陣,他的額頭上一條冷汗緩緩滑落,然後迅速蒸發成了水汽。

“呼!九死玄龜法!”紫簫生將石龜丟給了楚天,十指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莫名的驚詫之意向天空望了一眼:“此法不留文字,不遺圖形,只能以意識灌注,銘刻九死玄龜印融入神魂之中,才能自如修煉。”

“這石龜中,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枚九死玄龜印,怎樣,大方吧?講究吧?不小氣吧?”紫簫生背起雙手,十指在袖子裡一陣抽搐,他齜牙咧嘴的用力扭動手指,好一會兒臉色才回復了正常。

楚天抓住散發出溫和熱力的石龜,看著一本正經的紫簫生連連點頭。

“紫兄大方,紫兄講究,誰敢說紫兄小氣,我一口狗血噴死他!”楚天低頭向石龜望了一眼,就看到紫簫生用莫名的晶石煉製的石龜就好似活物一樣,緩緩轉過頭來,向楚天望了過來。

楚天和石龜的目光接觸,他身體一哆嗦,就覺得一股莫名的奇異力量從石龜眼眸中噴出,迅速湧入了他眉心神竅。一聲低沉的嘯聲沖天而起,楚天神竅中圓形空間四周的灰色霧氣微微震盪了一下,一枚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玄龜烙印悄然出現在了石燈上!

楚天驚駭,啞然看著石龜。

神竅中數千枚大夢神典的龍頭鳳尾紫籙神章紛紛湧出,無數金光、赤光旋轉如飛,他瞬間明白了,紫簫生的這門九死玄龜法,居然被大夢神典直接煉化為了類似於風之天印、雷之天印的附屬物!

這門能夠讓人重生九次,一次更強大過一次的奇門神功,在大夢神典這裡,也不過是附屬物的檔次。

“怎樣,這門九死玄龜法雖然只是一門抗揍、裝死的功法,但是用來熬過六道血祭,是絕對沒問題的!”紫簫生洋洋得意的說道:“力大無窮,所以殺人很爽利;防禦絕強,刀劈斧剁、秘法攻擊都難以傷損分毫,就算心肝五臟都被燒成灰燼,頭顱不徹底傷損,就有九次復活之機!”

“每活過來一次,實力增強一倍!”紫簫生得意的賣弄著。

“厲害,真個厲害!”楚天肅然看著手中石龜。大夢神典在極短時間內,就剖析出了九死玄龜法的玄妙。紫簫生倒也沒吹牛,反而他可能平日裡沒有仔細研究過這門功法,他對九死玄龜法的厲害之處知道的還沒有楚天多。

這不僅是一門抗揍、裝死的神功,他甚至能夠壯大血脈,凝聚血脈神通,修煉九死玄龜法的人,若是能修煉到大成,他們是能夠將自己的玄功秘法透過血脈傳承給後代子孫的!

紫簫生雖然只給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傳承法印,但是未來這些人修煉成功後,他們繁衍子孫後代,世世代代繁衍下去,這等於有千百萬、千億萬的人修煉了九死玄龜法!

只是,九死玄龜法中並沒有詳細闡述‘血脈傳承’方面的資訊,紫簫生顯然自己也沒有修煉過這門神功,楚天還是因為大夢神典的莫測神威,直接從中感應到了其中蘊藏的血脈凝聚、血脈傳承的力量。

關於這種暗藏的福利,楚天自然不會告訴紫簫生嘍!

這小子家大業大!

他剛剛說,平日裡負責侍候他的侍女就有百萬之眾?

楚天恨得牙齒直癢癢,這小子家裡是幹什麼的?大晉的天子坐擁大晉天下,也絕對沒有這麼奢靡腐化。

“好了,給你這些親近兄弟提純血脈的事情,稍後再說,這,還要費點力氣的。”紫簫生一把抓住了楚天的肩膀,他指尖五條紫氣噴出,化為一個直徑數丈的紫氣天羅將兩人籠罩在內,紫色光暈旋轉,紫氣天羅帶著兩人騰空而起,猶如一顆流星向遠處荒野掠去。

“哈哈,不給你找人詢問的機會,不給你身邊這群兄弟朋友吱聲的機會,就你一個人,看你能否說出符合我條件的故事來!”紫簫生得意洋洋的笑聲響徹荒野:“我不為難你哦,我的條件,還真不苛刻。”

不多時,紫簫生帶著楚天掠出了十幾裡地。

在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邊,四周是數萬畝蘆葦蕩,滾滾河水翻滾著浪花流淌而過,大風在蘆葦蕩中掀起了一波波浪頭,陽光照在蘆葦上,白花花一片煞是耀眼。

一行水鳥從蘆葦蕩中騰空而起,發出尖銳悲慼的聲音,在河面上盤旋飛舞,遲遲不肯落下。

“再來一個故事吧,我幫你殺了呂步予,你欠我的。”紫簫生放下楚天,揹著手站在河邊,一腳將一塊方圓丈許的大石從泥土中踢飛了起來,遠遠的落在了河裡,濺起了大片水花。

“嗯,你前面說的兩個故事,第一個,是兩個讀書人的故事。書院的事情嘛,你們市井中人,平日裡廝混的人頭熟,你又是個密探頭子,所以能聽到一些書院裡的雜七雜八的事情,編造一個故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個故事,是民間男女之事。你是密探頭子,四面八方的情報知曉得多,那些痴男怨女的事情,你多聽一些,你小子腦袋靈光,胡編亂造一通,也能胡謅出‘良辰美景奈何天’這樣的事情。”

“所以,今天的第三個故事,不許講民間之事。”紫簫生轉過身來,帶著一絲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的‘貪婪’和‘得意’,‘嘿嘿’笑道:“講皇室之事。嘻嘻,得合乎情理,還得是那種悽婉至極的故事。”

紫簫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楚檔頭,你只是大獄寺一個最低階的密探頭子,或者說打手頭子,你怎麼也不可能知道皇室中的秘聞。你在乢州,也接觸不到這一方面的資訊,所以,你的故事,要好聽,要是皇室的,還得是合乎情理的。”

“我警告你哦,你如果想要將民間大戶人家的事情套上皇室的名義,我可是聽得出來的!”

紫簫生笑啊笑,笑得兩排白牙光彩熠熠很是刺眼。

“既然如此,紫兄你都劃出道兒來了,那麼,就請紫兄你聽好吧。”

“我說的這個故事呢,是那一年,我在街頭……”

紫簫生迅速打斷了楚天的話:“又是老乞丐?讓他們去死吧!少廢話,說正經的故事!再敢說你是從老乞丐那裡聽來的故事,然後老乞丐又噎死了、嗆死了,信不信我把你丟河裡?”

楚天劇烈的咳嗽了一聲,他看著紫簫生很認真的說道:“這次絕對不是老乞丐,那年冬天,我在岷州城的十字街口,撿到一個遍體鱗傷的十八歲大姑娘。”

紫簫生舉起了巴掌,示意要打下來。

楚天急忙乾笑了幾聲,他背起雙手,微微抬起頭來,看著天空流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那麼,故事開始的時間,誰也說不清。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朝代,古秦的古籍都已經散失了絕大部分,何況是更加古老更加不可靠的遠古時代呢?所以,某年某月某日,某個物寶天華、極度風流的朝廷裡。”

楚天娓娓說來,慢慢的念出了一首詩。

“………………………………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金屋妝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春。”

紫簫生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嘴角依稀有涎水流下,猶如見鬼一樣看著楚天。

楓姨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她更是花容失色的呆呆看著楚天,嘴裡翻來覆去的唸叨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錯非皇室宮廷之事,誰能想出這樣的句子來?”

蘆葦蕩中,一名大漢跪在地上,面前擺著一張條案,手中毛筆運筆疾書,將楚天的每一個字都記了下來。

楚天抬頭看著天空,看著空中雲飛雲卷,慢悠悠的將《長生殿》的故事掐頭掐尾、改頭換面,再混入了一些辭藻極度華美的句子,有意賣弄的說了出來。

“話說啊,那青蓮居士就在那金殿上向那天子舉杯高呼,一曲千古絕唱就此吟唱了出來。”

說罷,楚天高高舉起雙手,用力鼓掌大聲高呼。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惱羞成怒的紫簫生

紫簫生、楓姨身體巨震,滿頭長髮一根根筆直豎起猶如雷劈一般,他們身邊罡風大作,一波波可怕的力量蓄勢隱隱,紫簫生身後裡許長短的一截河流突然凝滯,每一滴水珠、每一點浪花都凝固在了空中。

“這,這,這!”紫簫生、楓姨的眸子裡幽光閃爍,他們的眼珠似乎都在打旋。

大晉之外的風景如何,楚天不知道。

但是大晉境內,那些文人騷客的詩詞,在楚天看來卻是古板、刻板到了極致。

或者四字一句,或者五子一句,講究嚴格的前後格律對仗,每一句、每一字都好似泥雕木胎,嚴苛得不近人情。饒是大晉的文人騷客將無比華美的辭藻堆砌在了這些死氣沉沉的格律詩句中,他們的詩句依舊好似棺木中的殭屍,饒是塗抹了無數的胭脂、口紅,依舊不見生氣。

這一曲《將進酒》氣勢恢宏、浪漫豪邁,猶如一條大河天上來,將大晉那古板、刻板的文風沖刷得支離破碎,饒是誰第一次接觸到,都會被這千古美文震得七葷八素,一如此刻的紫簫生和楓姨。

“這,這,這青蓮居士究竟何等人也?”紫簫生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若他還活著,上天下地,也要將他抓出來,一定要將他收為家臣,天天寫這些,寫這些,寫這些……寶貝兒!”

一縷亮晶晶的涎水順著紫簫生的嘴角淌下來三寸多長,楚天看到了,但是楚天故意不吭聲。

他慢慢說來,也是為了故意給狼妖群一個休息、消化的時間,一本《長生殿》,他慢悠悠的說了足足有兩個時辰。

“卻說那天子和那貴妃之事,後人聞而有感: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

昭陽殿裡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惟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

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楚天最後兩句一出,紫簫生臉色驟變,身後大河上突然掀起了一股高達百丈的巨浪,巨浪炸開,無數水花墜落,聲勢猶如毀天滅地好不恐怖。

楓姨則是身體劇烈震盪,她嘶聲道:“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口血噴出,楓姨臉色慘白看著楚天,她瞳孔縮小猶如針尖,面色慘厲真個猶如深夜見鬼一般。

惱羞成怒的紫簫生

見到紫簫生和楓姨如此情形,楚天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再狠狠的在他們心頭補上了一刀,足以讓他們銘記良久,讓他們許多年都難以忘懷的一刀。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紫簫生的眸子裡紫氣大盛,更是失魂落魄的不斷翻來覆去的唸叨。

“十年生死兩茫茫……千里孤墳……縱使相逢應不識……”

楓姨則是呆呆的看了楚天許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道紫影閃過,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楚天摸了摸鼻子,乾巴巴的笑了幾聲。

“紫兄,這故事,可是皇家之事?可是悽婉得厲害?看,楓姨都聽哭了嘛,你要說不悽婉,可得摸著良心說話啊!”

“呃,皇家之事,如此悽婉,你說的大造化呢?”

紫簫生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陣,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來:“楚檔頭,你這俗人,好生煞風景,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