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故事：灌縣王端公吃狗屎

王端公吃狗屎

端公，在古代又稱師郎、師公、巫師，今天被認為是從事封建迷信活動的人。日常生活中，人的生老病死是必然的，不可抗拒，但是醫生可以透過藥物治療，起到預防保健，治病救人的目的。

還願時端公作法（莊學本攝）

過去有的人生病了不去求醫問藥，而去求端公施法，做道場，唸唸有詞，裝神弄鬼，最終導致病情加重而命喪黃泉。

信端公的多數是沒有知識沒文化的人，西南地區有句諺語“道土吹海螺、端公吹牛角”，說白了就是表演魔術。什麼上刀山下火海都是些騙局而已，下油鍋時溫度並不是很高，加的是醋、熊膽、犀角之類的原料，來表演舞蹈騙取錢財。

解放前夕，灌縣豐都廟附近有位李家大娘，去雷家山坡割豬草，割著割著看到天將下暴雨，急忙回家。說時遲，來是快，一會電閃雷鳴，頃刻間下了傾盆大雨，李大娘溼透了衣衫。回家後換洗一身，喂完豬，吃過晚飯，狠狠打了打幾個噴嚏，咽峽部充血幹癢疼痛，感冒了。她半夜發高燒，全身痠痛，熟睡中感覺身邊有人陪自己睡覺，睡夢中被驚醒。一家人起床，連夜用雞公車把李大娘推到灌縣找醫生看病。醫生見李大娘發著高燒，便用荊防敗毒散和羌活勝溼湯治療。

看完病，李大娘回到家。兒子把藥煎好，送到李大娘床前，趁熱把藥喝下。幾個小時後，李大娘熱退病減，慢慢又睡著了，她在睡夢中又感覺到那個男人在身邊。第二天，李大娘的感冒病好了點，但晚上做夢，感覺那個男人又來了，怎麼趕也趕不走。第三天第四天，每天如至。

天天有個男人在晚上來陪李大娘的訊息不脛而走，傳開了。有人說李大娘遇邪了，又有人說李大娘睜起眼睛說瞎話，就這樣折騰，田裡的莊稼無人管了。有人出主意說，用鐵末子撒打鬼，又有人說用大米撒打鬼，結果都無濟於事。每天李大娘剛入睡，夢中那個男人就會來。

李大娘有個遠房的侄子，膽子很大，人們都叫他”易膽大“。李大娘的兒子請他來陪伴母親，結果半夜背皮子發麻，不寒而慄，一個晚上就被嚇跑了。

李大娘始終認為是自己在雷家山坡割豬草時與鬼聯姻。心病還需心藥治，解鈴還須繫鈴人，時到八月，一個端公出現在李大娘家附近。

當時農村剛打完穀子，田裡到處都堆放著草垛。幾個小孩子在捉迷藏，遠遠看見一個人在草垛裡不知在幹什麼，於是他們走近躲起來偷看。只見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在附近的草垛裡藏東西，當那人離開後，幾個小孩從草垛裡掏出一包糖來，高興極了，於是你幾個，我幾個，一下子就把糖分吃完了。幾個孩子走了幾步，一個孩子心想，這糖為什麼要放在草垛裡？萬一是那個大人是偷來的，放在草垛裡，他事後又來尋找，那怎麼辦呢？幾個調皮的孩子一合計，把田邊的狗屎裝進包，放到草垛裡，這包糖事就掩蓋過去了，只要大家不說出去，就無人知道，哈哈，於是都跑了。

話分兩頭，李大娘究竟為什麼成了這樣的狀態？有人說：雷家山坡即是柏木河邊很多年前的亂墳崗，埋藏了很多無名屍骨，可能有死鬼子陰魂不散。又有人說：既然是這樣，找個端公來收鬼吧！

這天，鄰里張大爺重金請來一個知名的端公。端公姓王，他首先在雷家山坡做法，然後又走到李大娘家去做法事。他先是口中唸唸有詞：高坡坡，矮坡坡，土地老漢你不摸，高凼凼，矮凼凼，土地老漢你莫擋。春日短，夏日長，等我端公來收場，鈔票不夠不現身，見錢眼開演雙簧。然後王端公開始做法事，椅子搖得嘎嘎響，笑得小孩捧肚腸。王端公把牛皮吹上天，竹椅子搬來搬去，周圍擠滿了看鬧熱的人們，幾個小孩子站在最前面，今天要看端公如何收鬼。王端公叫眾人讓開一條道，然後他長衫一揮，一個箭步跑到田間，當眾在一個草垛裡掏出一包東西，又回到做法事的地方來，說：今天我要當面吃鬼，把鬼吃進肚子裡。

這時遠村近鄰的人都來看王端公捉鬼，人們思想高度緊張。關鍵時刻到了，王端公說一聲“不好，我的媽呀，味道不對！”幾個孩子哈哈大笑和，異口同聲地說：“端公吃的是狗屎！”有人問：“何以見得？”幾個孩子哈哈地說：“幾天前我們在草垛捉迷藏的時候，看到端公在草垛裡藏了一包東西，他走後，我們拿出來看，原來是一包糖，我們幾個就把糖吃了，然後把狗屎裝在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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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王端公的老底被幾個小孩子揭穿了，他只好尷尬地回家漱口，沖洗嘴裡的臭味。

解放後，農村辦農民識字班，破四舊，立新風，封建迷信思想漸漸淡薄了。王端公從此改邪歸正，積極參加生產勞動，受到大家的好評，當地人因習俗的緣故，還是都稱他王端公。

李大娘聽到王端公的事後，精神漸漸好轉起來。後來，家裡人送她到灌縣紅十字醫院治療一段時間，最後身體完全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