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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哎!那頭大黃牛——我的知青生活

2022-01-06由 草根老馬 發表于 畜牧業

菜牛多少一斤

大黃其實是我們生產隊裡的一頭犍牛,六、七歲正當年,算是一個壯勞力。身上總是油亮亮的,黃燦燦的皮毛像披著黃緞子一樣,所以大家都稱呼它“大黃”。大黃不但強壯有力氣,而且脾氣還特別好,又溫順又聽話。無論套車還是拉犁,社員們都喜歡用大黃。尤其是那些小半拉子,撈地,壓輥子、起糞積肥,凡是用牛的地方,他們都搶著用大黃。

「知青往事」哎!那頭大黃牛——我的知青生活

那年秋末初冬,莊稼剛剛上了場。這正是秋收和打場兩類農活交替的季節,就像大戰前的寂靜一樣,有一小段暫時安靜的時光,社員們趁著這暫短的閒暇,忙活起各家的自留地,該收的收,能賣的賣,也好換點零花錢。

社員們的自留地裡除了種一些接濟口糧不足的土豆之類以外,就是在房前屋後種一些黃煙等經濟作物,除了自己享用之外,多少還能賣點,補貼家用。我也不例外,偷偷在鎬頭地(私自開墾的生荒地,既不屬於生產隊,也不屬於自留地)裡種了五六百棵黃煙,大約收穫有七、八十斤。供銷社收購上等的曬菸八角二分一斤,很少有人賣給供銷社,一方面價格較低,另一方面等級壓得也太狠。如果拉到街裡集市上興許還能賣個好價錢(當然要躲避那些專割“資本主義尾巴”的“群專隊”的圍追堵截)。

這天我找到隊長,提出向隊裡借一頭牛,套上一輛破播種機改裝的車去街裡賣煙。不知什麼原因那天隊長非常高興,很給面子非常痛快就答應了我的請求,而且讓我套大黃去,還說大黃好使。

天還沒有亮,我就套上大黃,拉上我那七八十斤的黃煙,上路了。

我們公社,處於兩江匯合的犄角處,東面是嫩江,西面是諾敏江,過嫩江向東東是黑龍江省的訥河縣,過諾敏江向西是黑龍江省的甘南縣。去江東要在船口渡江,去江西有一座橋可以透過,江東訥河縣的拉哈鎮有火車站,相對繁華些;去江西甘南縣的平陽鎮,不通火車,相對閉塞些。想來想去還是去江東的拉哈鎮去賣煙比較划算,雖然要渡江。何況聽說東邊的嫩江已經封凍了。

趕著大黃,拉著一年的額外收穫,哼著小曲,優哉遊哉地向嫩江船口走去。大約走了將近三個小時終於來到了嫩江邊的拉哈渡口,江果然封住了,然而卻沒有往日的繁忙。不見兵團的汽車拖拉機,也沒有生產隊的馬車牛車在江面上駛過,只有幾個行人小心翼翼地蹭著在江面上行走。江面雖然封凍了,但是還沒有堰道。(不知這兩個字應該怎樣寫,姑且用這兩個字代替吧。堰道就是在江面上鋪撒一些沙子等,以增加光滑冰面上的摩擦力,使人畜車輛在冰面上順利行走)這時一般來說是不允許車輛尤其是畜力車透過的。

看著光滑光滑的冰道,小心翼翼地上去試了試:沒問題,冰凍得很厚,就是拖拉機上去也不會漏下去的,何況區區一輛小小的牛車。看著看著突然滑了一個大跟頭,摔得屁股生疼。那天也不知哪裡來的膽量,只考慮到冰面是否結石,忽略了冰面上的光滑度,仍執意要趕著牛車過江。

牽著大黃就往江面上走。到了江邊,看著光滑如鏡的冰面,大黃死活也不往前走了。於是我一邊吆喝著,一邊揮舞著小鞭子趕著大黃向冰面上走去。

大黃在我的吆喝下,同樣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冰面上,然而還沒有邁出幾步,就滑倒在冰面上了。我並沒有過多地想什麼,只覺得滑倒了,再爬起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揚起了皮鞭,狠狠地向大黃抽去。大黃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努力地掙扎著,企圖重新站起來,然而只是兩隻前蹄在冰面上蹬來蹬去,怎麼也站不起來。

我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一些準備過江的人也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為我出主意。一位上了點年紀的社員,圍繞牛車轉了一圈,告訴我說,這頭牛站不起來了,牛的後腿劈胯了,就是說後大腿根脫臼了。聽後我更加不知所措了。

還是在大家的幫助下,卸了車,將大黃從冰面上拖到了岸上。然而大黃再也站不起來了。

後來,生產隊派來一掛大車,將大黃拉回了生產隊,獸醫也無法將大黃的大胯斷端上。眼看著養病的大黃一天天消瘦下去,我好難受。隊長請示了公社才決定把大黃列為菜牛殺掉分給社員。之後我想了很多:假如我不趕大黃走上冰面,也許不會出現這種結果;假如我等到江面堰好道再去上街,也許大黃還可以活下來;假如我不種那些黃煙,也就不會匆忙上街賣煙去了;假如……然而事實就是這麼殘酷,沒有假如!

從那以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就像祥林嫂那樣,腦海裡不停地閃過這樣那樣的念頭,嘴裡還不停地嘟囔過:我怎麼那麼傻,怎麼就不知人會在冰面上滑倒,牛也會在冰面上滑倒摔傷的呢?

(配圖選自網際網路,侵權必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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