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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每個老繭,都是人生勳章

2022-01-06由 哈爾濱新聞網 發表于 畜牧業

老繭又叫什麼

手上每個老繭,都是人生勳章

王立學(右二)和他的清掃小組同伴。

手上每個老繭,都是人生勳章

凌晨3時,哈站北廣場沒有了白天的喧囂,寒冷靜謐。為數不多的響動,是掃帚摩擦地面的唰唰聲。黑暗中閃爍的肩燈互相呼應,那是環衛工人忙碌的身影。曾獲得道里區城市美容師稱號的60歲的王立學就在其中,他揮動著掃帚,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來自農村的老王從未想過拿起掃帚一掃就是7年。現在,他手中掃帚的另一端,不僅繫著城市的潔淨和美麗,還“託”著他年邁父母的晚年生活。

從菜販到環衛工 攤到身上的就不叫苦

哈市環衛工人主要分兩種,拿著大掃把的清掃工和拾零碎垃圾的保潔工。與保潔相比,清掃要累一些,工資略高一些。老王屬於清掃工,每天的工作時間一般從凌晨3時至7時,還有上午班和下午班的時候。

凌晨,是哈爾濱一天最冷時段。老王穿戴厚實的手套和棉鞋,臉已被凍得發紅,不停地揮動掃帚,是他驅散寒冷的最好方式。遇下雪天,清掃任務重,他上崗時間還要提前一小時。

老王老家在蘭西農村。15年前來到哈爾濱,頭8年往返蘭西哈爾濱賣菜。每天凌晨出門,開4小時四輪車趕到早市。“那時要養家,孩子們用錢的地方也多。”老王不嗜菸酒,賣菜賺的每一分錢都貼補家用。後來,兒子在哈市開了一家小餐館,老王夫妻都來給兒子幫忙,能省點人工費。但幹了幾個月,他就放棄了。“不是嫌累,很多事兒我不懂,連刷盤子也總給他們幫倒忙。”

53歲那年,老王應聘當上了環衛工。由於能吃苦、幹活認真,很快當上清掃小組的班長。現在他每月工資加上熱補、寒補不超2500元,但他幹得比誰都來勁,“什麼叫苦?攤到身上的事兒就不叫苦,啥活兒都得有人幹。”

前半生養家餬口 後半生兼顧照顧老人

掃了快兩個小時,有些渴了,老王坐在道邊擰開了自帶的水杯。距離亮天還有一個多小時,出門時灌的開水都涼了。“不下雪,活兒就沒那麼緊,要趕上下雪天,哪兒有工夫喝水。”

老王還記得2013年冬天的那場大雪,道牙子都被蓋住了。所有清掃車輛及環衛人員24小時作業,這是大雪天裡的常態。那天,老王午夜剛過就上道清掃,回家後發現衣服根本脫不下來。汗水把棉衣滲透,外面已凍成一層硬殼,緩上好一陣才扒下來。扒下的衣服要放在暖氣上烘一夜,第二天有時還烘不幹,後來老王就兩套冬裝交替穿。不過,趕上雪多時,可替換的衣服總是太少。

兒女心疼老王,勸老王別再幹了,老王沒聽。他有自己的心思,父母80多歲了,還住在蘭西農村老家。老王堅持自己攢錢,補貼年邁父母日常開銷。他不願這筆費用轉嫁到兒女身上,“孩子在城市打拼,也不容易!”

年過花甲的老王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已被分成兩段:前半生養家操心兒女,後半生兼顧奉養二老——但兩邊的擔子,他想盡力都挑好。

環衛工整年不休,鮮有假期。老王是家中老大,每年9月他都會提前和隊友串一個班,趕回去給母親過生日,並把自己攢的3000元錢帶回去。

大手佈滿老繭 總說“再幹二三年”

快7點了,天已大亮,老王準備收工回家。

家是一間20多平方米的租住屋,15年裡,老王換過4次住處,現在的住處最“奢侈”。今年夏天他退掉原十幾平方米的小屋,在安靜街租了這個稍大一點的一室半,他把老父母接來同住。可兩位老人住不慣樓房,強留了幾天後,兩位老人還是搬回了老家。

老王心中一直藏著一個願望——回曾經的村子居住,種上兩畝地、小菜園,他曾不止一次夢見自己睡在家鄉的老屋裡,躺在熱炕頭上。“落葉歸根,總念過去說明自己老了。”老王說,搬回老家這事,他已經和老伴商量妥了。可每次要搬回去時,他總說,“看著整潔的街道,想到功勞也有自己一份,真的很自豪。而且還想再幹二三年,攢點錢再回去。”

老王難得摘下的厚手套冒著熱氣,一雙粗糙的大手佈滿老繭。手上每個老繭,都像是他人生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