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年羹堯給胤禛洗腳，卻為何在倒洗腳水時猶豫，扭頭就走

（竹山解說《雍正王朝》第34期）

雍正王朝這部電視劇，之所以多年來被廣大觀眾追捧，甚至將其奉為經典，當中除了焦晃、唐國強、王繪春等老戲骨精湛的演技線上外，劇情內部的細節也是花了大力氣刻畫得頗為傳神到位。

其中有一處年羹堯給主子胤禛洗腳，臨了倒洗腳水時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把盆裡的水潑出去的動作，對年羹堯人物性情，以及當時主僕兩人關係的變化便具有十分獨到的隱喻。

年羹堯的性格，拿年羹堯自己的話講，就是：

“你二爺就是這個德性，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可見連年羹堯自己，也不否認自個兒喜歡排場鋪張、奢華享受、高高在上的脾氣。

說這話時候的光景，年羹堯已經被雍正從欽命撫遠大將軍的位置上給扒拉了下來，貶為了區區一介杭州將軍。相比於當年他初涉政壇當的參將，幾乎可以算是被打回到了解放前

的原形

。

一般情況下，人到了輸無可輸的境地，也就不會去在乎任何東西，想講什麼就講什麼了。

更何況依照年羹堯“給了陽光就要燦爛、沾了雨水便要氾濫”的性情，講出的這句話應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見一個人認識到位是一回事，有沒有足夠的控制力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年羹堯就是這類明知道結局，卻還是不服氣要頂著乾的人。

然而，要說年羹堯這個人一點韜晦隱忍的城府都沒有，那也是不準確的。就拿這次給主子胤禛洗腳一事來說，可見年羹堯此人還是有些“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當孫子後當爺”的手段的。

年羹堯之所以身上穿著朝廷一二品的官服，卻還要蹲下身子、挽起袍袖給胤禛洗腳，起因是想讓主子消消氣，以免即將到嘴“熟鴨子”——陝甘總督的封疆大吏職位任命給飛了。

胤禛為何要發這麼大的火呢？

細細論起來，這已經不是年羹堯第一次觸碰主子胤禛的高壓線。

早在擔任四川提督的任上，年羹堯就刻意結交朝中有分量的權貴，而且還頗有一番投其所好的思考。

比如他給張廷玉送上的禮物：蜜桔、天麻、蜀錦，便考慮到了這位上書房首席大臣一貫來的清廉作風，因而走上一條“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路線，為的是表達對張廷玉的尊敬。張廷玉收不收是張廷玉的事，但年羹堯的態度是到位了的，有句話不是說“態度決定一切”嘛。

接著具體在江夏鎮事件上，年羹堯依照四爺胤禛、十三爺胤祥的密令，去執行捉拿欽犯劉八女、搜查任伯安《百官行述》的差事任務。不想他覬覦起八爺黨的小金庫，當即玩了一出“黑吃黑”把戲，還殘忍得將莊上的幾百口男女老少，以及淮安營的一百多官兵殺害滅口。事後有關這筆幾百萬兩銀子的橫財，年羹堯竟然一個字都沒向主子胤禛透露。

胤禛在鄔先生的提醒下，察覺了年羹堯在江夏鎮事件裡頭的貓膩，於是安排親信李衛到他身邊臥底，暗中監視其行蹤，並將他的一舉一動彙報到京城四爺府裡。

可見此時胤禛對年羹堯已經流露出不放心的念頭，而且已經嚴重到了要派臥底監視言行舉止的地步。

自古君疑臣則臣必死，以此為開端，胤禛與年羹堯之間矛盾的爆發，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果不其然，這次年羹堯接到出任陝甘總督的任命，匆匆趕回京城想早點落實這烏紗帽。可糊塗的是，他第一站不先到正宗主子胤禛跟前打招呼磕頭，反而到八爺、九爺、十四爺等處拜見、寒暄、拉關係。

眾所周知，八爺黨是胤禛奪嫡之路上最強勁的敵手，年羹堯和他們走來走去，這是要幹嘛！依著胤禛處置與八爺府私底下有勾搭的高福的先例，恐怕胤禛連給年羹堯吃毒藥的心都有了吧！

無怪乎高毋庸稟奏說年羹堯在京城“上竄下跳”，胤禛會氣得當即就到戶部扣下對年羹堯陝甘總督的任命。此舉正是為了敲打、警告年羹堯：

別指望著天上的這片雲、那片雲，你頭上只有一片雲，那就是你四爺我！不要以為你現在是一方封疆大吏，建衙開府、起居八座，但只要你四爺一句話，照樣可以剝得你乾乾淨淨！

這下年羹堯可緊張起來了，趕忙跪倒在胤禛的屋門前。整整半天見主子還不肯消氣，於是才上演了這出給胤禛洗腳的場景。

年羹堯的舉動，顯然是向胤禛表示順服。主僕兩人的對話間，年羹堯也明確表示不敢忘本的態度：

奴才這棵樹無論枝葉長到哪裡，根總是在主子這裡。沒有了主子這個根，天上的哪塊雲也遮不了奴才的蔭。

年羹堯嘴上賭咒發誓是說得很好，但是接下去捧著洗腳水不肯倒下去的動作，卻出賣了他自己。年羹堯這是不甘心啊，不服氣自己為什麼當上了陝甘總督的高位，卻還是擺脫不了包衣奴才的卑下身份。

但不管怎麼說，這場主僕之間第一次擺在明處的衝突，算是就這樣對付過去了。胤禛真的相信年羹堯悔悟的話嗎？顯然是不相信的，要不然接下去幹嘛還納娶秋月當側福晉。說白了就是要透過政治聯姻，將三心二意的年羹堯牢牢得綁在奪嫡的戰車上。

還是那句話——態度決定一切，胤禛要的就是年羹堯的服軟。只要年羹堯明白主子的底線、在政治上站好隊，不再明目張膽得與八爺黨交往，胤禛還是會暫壓內心中對這個奴才的不滿情緒。畢竟，對胤禛的奪嫡團隊來說，殺伐果斷的年羹堯是個不可多得、能派上大用場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