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野往事：野豬坪（六十五）

張木匠羞憤起來，叫道：“金鈴，你是大姑娘，以後還要嫁人的，咋能這樣不顧羞恥啊？快走開！”

張金鈴說道：“爹，你要打金波，那就先打我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打他的。”

張木匠氣得臉都脹紅了，嘴唇也哆嗦起來：“你，你，要知道你是這樣，我當初就不該要你，把你尿到尿盆裡去。”

張金鈴不服氣說道：“你當你是為了要我啊？你還不是為了你自己快活，我姐當初讓人耍，你都能睜隻眼閉隻眼，為啥到了我這就不行了？”

張木匠看有外人在場，張金鈴說話也不注意，不然今天這事沒法收場了，軟了下來，說道：“好好，我今天放過金波，不過以後他再敢到家裡來，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張木匠扔下手裡的木棍，帶著一肚子氣回去了，細柳看沒事了，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也回屋去了。

張金鈴說道：“金波，大白天的，你就敢來找我啊？我爹是個二球，把他氣急了，撈啥是啥，打了你也白打，你看剛才多懸啊？”

孫金波剛才一直沒逃，就想看看張金鈴是咋樣護他的，看張金鈴這麼在乎他，為了自己不惜和她爹翻臉，心裡很感動，說道：“金鈴，謝謝你，要不是你，今天腦袋就讓你爹開瓢了。”

張金鈴說道：“我爹就那樣，雷聲大雨點小，你真讓他打，他才不敢下手呢，咱們去我房間還是去後山？”

剛才張金鈴護孫金波的舉動，就是為了爭取自己的權力，既然把這事挑明瞭，和孫金波親熱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孫金波也很想和張金鈴親熱，可他現在有事在身，李玲玉和張長久的事拖不得，得趕快找到張長久，把他們的事辦了。

孫金波說道：“咱們以後還有機會，我現在急著找我伯，我娘今天要過門，跟我伯一起過日子，我家都準備好了，可沒找到我伯的人，你知道他去了哪兒了嗎？”

張金鈴聽了這事也很驚訝，說道：“嬸子要跟長久叔過啊？原來想著嬸子這輩子不嫁人了，早知道這樣，讓她跟我爹多好啊？”

孫金波說道：“木匠叔有錢，還愁沒有女人嗎？別給我伯爭了，好了，我要去找我伯了。”

張金鈴說道：“他不在家裡，肯定去了地裡了，你不知道他家地在哪，我帶你一起去吧。”

孫金波說道：“好啊，不過咱們一起去，讓人看到了不好。”

張金鈴說道：“有啥不好的？我都不怕，你怕啥啊？再說出了村就是山路，兩邊都是莊稼，就是看見人了，咱們躲進莊稼地裡，誰能看得到啊？”

孫金波說道：“那，那好吧，咱們趕緊走。”

孫金波和張金鈴一前一後離開村子，上了去後山的一片莊稼地，山裡的土地金貴，大多都在半山上，分地的時候，和王虎王牛關係好的，地都分的近，土質也好，能長出好莊稼，關係不好的就分的遠。

張長久沒這好運氣，他的地就分的遠，土質也不好，不過他人勤快，經常給地裡上人糞尿，土地也漸漸養肥了。

張金鈴一直在前邊走著，閃進山坡後，就停下來等孫金波，等上後說道：“金波，苞谷一人高了，能藏得住人了。”

孫金波說道：“是啊，鑽進去，外邊的人看不到。”

張金鈴說道：“我說的意思你沒明白啊？”

孫金波說道：“你啥意思？”

張金鈴有點惱了，說道：“你還念過書，簡直是豬腦子，在家裡不方便，有幾雙眼睛瞅著，到了這裡就沒人礙眼了，咱們鑽一回苞谷地咋樣？”

在沒到野豬坪前，孫金波還沒碰過一個女人，在這裡，銀鎖也是他第一個女人，可兩人只在土炕上，還沒體驗過在這苞谷地，不由興奮了起來。

孫金波盯著張金鈴，此刻張金鈴雙頰飛上紅暈，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焦渴，眼巴巴等著孫金波能佔有她。

孫金波說道：“金鈴，我真要跟你好了，你鎮上的那個物件咋辦？”

張金鈴說道：“我還不知道他是光臉還是麻臉，嫁不嫁他還是兩回事，管他呢。”

孫金波說道：“你們真要成了，等你結婚了，見不到紅咋辦？”

張金鈴從來沒考慮過這事，也沒想過要把自己的紅留給要結婚的男人，誰要想娶野豬坪的姑娘，那就要有心理準備，不一定能娶一個原裝貨，野豬坪就這規矩，沒得商量。

張金鈴說道：“他能娶到我的人，就燒了高香了，還想見我的紅啊？早就不在。”

孫金波的興奮度有所減弱，說道：“那你能告訴我，這個男人是誰嗎？讓我也好羨慕一下他。”

張金鈴察覺出孫金波的變化，笑笑說道：“你還真想知道？事情都是逼出來的，金波，你不會因為這事笑話我吧？”

孫金波說道：“哪能呢，我還挺服你的。”

張金鈴說道：“那還等啥啊？鑽苞谷地吧。”

張金鈴說完，就拉著孫金波的手，兩人一起鑽進了苞谷地，鑽到了苞谷地深處，兩人停了下來，面對面抱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只聽得通的一聲槍響，緊接著一頭受傷的野豬衝了過來，孫金波和張金鈴都嚇壞了，在野豬坪也就王牛有獵槍，槍聲一響，估計他人就在附近，更讓他們害怕的，是這隻受傷的野豬，不辨東西向他們衝了過來。

野豬坪不光盛產美女，也盛產野豬，地名就由此而來，到了莊稼成熟期，這些野豬三五成群出來禍害莊稼，有時一夜之間，一大片莊稼就被野豬夷為平地，讓窪子裡的人無可奈何。

人們沒事了，就來莊稼地裡，不住吆喝，把那些野豬嚇走，到了晚上，就輪流上山看護莊稼。

只要有幸能打死一頭野豬，那就有野豬肉吃了，扛回去剝皮，幾家人把野豬肉分了，能吃上好幾天，打個嗝放個屁都能聞到野豬肉的香味。

可這些人沒有獵槍，憑著棍棒根本沒法打死野豬，也只有王牛有槍能打死野豬，可王牛的槍法臭，幾年了，都沒打死過一隻野豬。

孫金波看著野豬衝過來了，把張金鈴一把推到一邊，這頭野豬就把他撞倒了，孫金波感覺到胸口一陣悶，臉上也火辣辣疼。

等野豬衝過去了，張金鈴驚慌失措到了孫金波身邊，緊張問道：“金波，你死沒死啊？要緊不要緊？”

孫金波苦笑了一下：“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我點真背，想跟你快活一下，沒想到就讓野豬攪和了。”

張金鈴說道：“人沒死就好，今天耍不成了，以後還有機會，咱們趕緊走吧，王牛就在附近，讓他看到咱們就不好了。”

張金鈴扶起了孫金波，跌跌撞撞出了苞谷地，看到王牛提著槍帶著黑子，在到處找著野豬。

孫金波急忙把張金鈴拉進苞谷地，說道：“金鈴，別讓王牛看到，你從苞谷地裡走，我在這等一下。”

張金鈴說道：“那你也小心一點，等會就回去。”

張金鈴走後，孫金波就不怕了，自己一個人，就是讓王牛看到了都沒事，他出了苞谷地，身上帶著野豬味，黑子嗅到了這氣味，就衝了過來，隨後王牛提著槍也趕了過來。

王牛舉槍對著孫金波，笑道：“孫金波，你又落在我手裡了，看你還有啥話說。”

孫金波把槍管撥開，說道：“別用槍口對著人，就你這槍法，還能打到野豬啊？能把野豬嚇小產。”

王牛放下槍，說道：“金波，剛才跟你一起鑽苞谷地的姑娘呢？她是誰啊？是不是張金鈴？”

孫金波說道：“你看花眼了吧？張金鈴咋可能跟我鑽苞谷地呢？沒人和我鑽苞谷地，倒是野豬把我撞了一個跟頭，到現在氣還不順。”

王牛說道：“孫金波，那是你活該，今天沒外人，你給我說說，你賴在野豬坪，到底有啥目的？”

孫金波哼了一聲說道：“有啥目的？我就是想弄個女人，在我們那，娶不到老婆，我才賴在這裡的，可你就想把我趕走，讓我吃了不少苦頭，這筆賬我給你記著呢。”

王牛又用槍抵著孫金波，說道：“你沒說實話，我給你個機會，說了興許我能饒你一條命，不然，我手指輕輕一扣，你就見閻王了，我把你往山裡一扔，過兩天就成一堆白骨了。”

孫金波這時真有點怕了，他從王牛的眼裡已經看到了殺機，在這深山野窪，王牛真弄死自己了，自己就白死了，以後的大事就沒法幹了，更別說找王牛報仇了。

孫金波說道：“王牛，你搶了我的女人，我都忍了你了，你還想咋？野豬坪你是老大，你厲害，我服了你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