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朋友圈|和一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同事在一起 是什麼感覺

作者：宋慧敏

五七九

史籍上說馬知節方直真誠，說白了就是說話不過腦子，是個大炮筒，和這樣的人做同事超爽。他想說的話，他想做的事，有時候是你想說不能說，想幹不敢幹的。

馬知節是北宋開封人，父親馬全義追隨宋太祖東征西討，驍勇善戰，可惜38歲時英年早逝，撇下馬知節和母親艱難度日。小馬識途，憑著父親教習的童子功，成年後煉成一身武藝。被朝廷作為優撫物件封為供奉官。

馬知節原名不叫知節，宋太宗接見這批優撫物件很喜歡這個孩子，說他原來的名字不夠響亮，特賜“知節”，一語中的，馬知節還真成了大宋一場又一場知時節的好雨。

18歲的小哥哥膽量好武藝高，被朝廷派往四川彭州做軍事長官監押，負責屯駐、器械、訓練、差使。一臉娃娃相的小馬從嚴治兵，獎罰分明，很快帶出一支紀律嚴明的鐵軍，令行禁止，官兵一心。從小馬過河到老馬識途，馬知節任重道遠腳踏實地。

馬知節掌管定遠軍，組織協調商議調配河南十三州的糧餉物資，河北轉運使樊知古說運力不夠，馬知節說檢查一下這批糧食中有多少腐爛變質，清除出去就可以減輕運力。樊知古依言把十分之三的黴變糧食處理了，輕裝前進，糧餉準時抵達駐軍。

有人給馬知節彙報軍中有兵士盜搶婦女首飾，他們的長官只是象徵性打了幾個板子了事，影響很壞。馬知節很生氣，這些老百姓大多從邊地過來躲避戰亂，沒有被敵人虜去，反被自己的軍隊騷擾，實屬可恨。殺。馬知遠親自簽署那幾個滋事擾民兵士的死刑命令，整肅軍紀，安定了人心。

平叛李順起義那場戰役，馬知節的部隊遭遇對方十萬將士的圍剿，眼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殺紅眼的馬知節舉著大刀高喊不怕死的跟我來，硬是殺出一條生路。

潭州改變馬知節的人生觀，他透過一個人認識到僅有蠻勇的人生是有缺陷的，文治武功才能相輔相成。馬知節被任命為潭州兵馬監押，帶兵訓練管理器械對他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可是每次組織士兵集訓開會研討兵法，士兵們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知州何承矩的身上。

何承矩儒雅博學，平易近人，經史子集出口成章，兵法佈陣高屋建瓴，馬知節平生第一次懂得人格魅力、素養情懷來自豐厚的知識儲備，何承矩在他面前開啟一扇門，通往文化知識的殿堂。

馬知節調整人生座標，開始發奮讀書，知識給他插上騰飛的翅膀，他的心裡想起一首歌：我要飛得更高，飛的更遠。三十而立，文武兼備的馬知節升任博州監軍，當時宋遼在君子館展開戰鬥，宋軍不敵遼軍敗下陣。

在君子館後方的馬知節深諳契丹人好勝的個性，算準他們會乘勝前進，準備好兵馬糧草，做好充分的戰前動員迎戰遼軍。遼軍果然步步逼近，待他們看到城牆上旌旗獵獵，馬知遠全身披掛，士兵們高喊著必勝的口號士氣高昂，遼軍有些氣餒，灰溜溜退了回去。博州保住了，馬知節運用所學的文化知識，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不戰而屈人之兵。

屢立戰功的馬知節升任樞密使，隨宋真宗到泰山封禪。出發前朝廷召開封禪動員大會，對此行的意義和紀律進行了要求，重點強調拿出點誠意，統統吃素。

封禪隊伍迤邐到達泰山腳下，宋真宗總結儀仗、輜重一路走來順風順水，並且是在大家吃素缺乏營養的前提條件下，全部按要求抵達泰山著實不容易。近臣紛紛表示如此順利都是宋真宗領導有方。只有樞密使馬知節眼睛一橫：這一路的驢還沒有叫他們吃完？

驢被封禪的文臣武將心照不宣的幹掉了，剩下的驢皮當地老百姓廢物利用加工成東阿阿膠，成為當地的拳頭產品。

封禪之後，宋真宗自我膨脹晉級成秦皇漢武的級別，自豪感自信心爆棚。回到開封第一件事就是在開封府舉行大型宴會，犒勞封禪有功的文武大臣。

眾星捧月簇擁著宋真宗登上新月樓，宋真宗放眼望去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俊男靚女光鮮亮麗，店鋪賓客盈門，市井繁華迷了宋真宗的眼，他由衷感嘆：東京夢華富麗昌盛，都是愛卿們輔佐之功。

馬知節跪拜成一尊大炮：啟奏陛下，開封府在陛下來檢查工作之前，早把那些佔道經營的小販、要飯的乞丐清場了。你看到的那些人都是群演。王顧左右，然後宣佈宴會開始。

酒過三巡，一輪川味十足的歌舞獻藝之後，宋真宗要求大臣寫詩助興。他第一個點名馬知節，聽說他學了很多文化知識，趁這個機會給大家展示一下。馬知節慌了，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不行，我真的不行。讓陳堯叟寫，他一肚子的詩都在酒裡泡著等著噴薄而出。陳堯叟出口成章，帶著濃濃的酒味。他輕蔑的看了馬知節一眼。

封禪之後，生活和工作恢復了正常的秩序。早朝列班，宋真宗一眼看到馬知節手裡拿著的笏板比別人大了很多，他十分好奇問馬知節笏板長大的經歷。馬知節朗聲回答：我是怕宰相忤逆陛下，惹陛下生氣，我就用笏板揍他。說完他也輕蔑看了一眼陳堯叟。

滿朝文武忍住笑憋到爆炸，宋真宗卻笑場了，一邊笑一邊表彰馬知節真是忠心不二。

職場千古不變的遊戲規則就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把球踢過來，我把球踢給你，來而不往非禮也。服不服，不服大戰三百個回合，看誰笑到最後？

參考資料：《宋人軼事彙編》丁傳靖 中華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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