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升學季丨一個小升初媽媽的糾結，是去民辦激發內驅力？還是直升公辦樹立自信？

錢江晚報·小時新聞記者 金丹丹

“小升初到底啥時候出訊息？”

進入6月，這個話題成了杭州媽媽許琳（化名）所在家長群的熱聊話題，幾乎每天都會有人挑起，然後激起一片討論。有時候幾分鐘沒看微信，就能有上百條訊息。

每到這時候，許琳就覺得很焦躁。特別是群裡一些“訊息靈通”家長經常會轉發一些未經證實的自媒體資訊，似是而非又像那麼一回事，她看了就更焦慮。

往年這個時候，小升初早已完成了報名。“我兒子這屆，民轉公、雙鎖區……都趕上了。”有時候許琳會這麼想，甚至覺得要是能早幾年生娃就好了，那時候不需要這麼費心思想這麼多事。

6月27日下午，手機叮咚叮咚地響起了訊息推送聲，錢江晚報·小時新聞的推送撲面而來——2022年杭州市義務教育階段招生政策出爐。

許琳趕緊點開仔細看，試圖從密密麻麻的條款中找到想知道的資訊。

“7月14日~15日小升初網上報名，7月19日民辦初中電腦派位。”舒了口氣，報名時間終於確定了，那麼哪些民辦學校轉公了呢？這是決定要不要去搖號、搖哪所學校的因素之一。

許琳趕緊再細細看了一遍，但是並沒有這些進一步的訊息，看來還需要再等等。她的心情頓時有點複雜，渴望這事早點塵埃落定，又希望必須做決定的截止時間久一點再久一點。

“到底怎麼選才對孩子最好？”她覺得這事實在太難了，尤其是為兒子做決定。

一

許琳的兒子算不上“學霸”，但是老師眼裡的潛力股。

“班裡四十多個孩子，他排在八九位。”在許琳看來，這是個略顯尷尬的位置。學習太‘拉胯’，成績‘扶不起’，也就不會對初中三年有過多期待。但中上的孩子，有時候會讓人覺得潛力無限，到了初中還能衝刺一把。這就是讓許琳糾結的所在——是去民辦，激發“力爭上游”的內驅力？還是直升對口公辦，讓娃樹立自信心從而不斷提升？

這兩種的不確定性，讓人選擇困難。

“別說不知道以後娃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我連自己的未來都沒法保證。”許琳說，自己是一個容易被別人帶著走的家長，就是“被卷”的那個。“當身邊的人都站起來了，我也沒有信心一直淡定地坐著。”

曾經，她給兒子選的是“活動多、作業少”，不那麼“雞血”的老牌公辦小學。給孩子報的班，也都是男孩子喜歡的興趣類：籃球、程式設計、模型。

小學低段時，她也很有主見，覺得不能把娃逼得太緊，要給他自由發展的空間，要有玩耍、休閒的時間，抵擋住了別人家娃提前學、刷題、“二年級考四年級奧數”帶來的壓力。

但是到了高年級，在很多“過來人”的提醒下，她也開始參加越來越多的家長群、學習群、課外輔導班群，再加上一些輔助類的閱讀群……認真數了數，足足有12個。她甚至還混入了一個“學霸群”，裡面有很多今年高中畢業直升北大、清華的學生，在群裡傳授學習經驗和方法。“看看也好的，可以先了解一下他們的學習方法，再跟兒子傳授一下。”許琳說，加群最大的後果就是，本來就不堅定的她最終被“卷”走了。

“看到群裡的家長們一個比一個‘雞’，我最終也沒忍住，去‘四門聯報’，還讓娃讀小奧數。有沒有效果看不太出來，但好歹讀個安心吧，求個自我安慰。”

去年暑假，“雙減”來了，節假日的學科培訓沒有了。“我和兒子都從‘四科聯報’裡解放啦，但沒有了學科班，內心還是隱約不安。我們的競爭力在倒退嗎？別人也會‘躺平’嗎？還是偷偷地拼命學呢？”

二

5月13日，杭州外國語學校進行2022年初中招生電腦派位。

“他的英語不錯，如果能搖中、考上，感覺以後我們就不用太糾結了。”許琳的兒子成了參與搖號的11000名孩子中的一分子。

最終，沒有搖上。結果出來的當天，一家人正式聊起了“小升初”這個話題。

是直升對口公辦初中，還是搖離家近的民辦初中？或者選去年並區後的另一所熱門的民辦？

“從以前情況看，民辦的牛娃更多些，兒子以後會面臨比現在大的競爭壓力，爭取分配生的機會比較小。現在雖然生源沒有以前那麼有優勢，但是民辦的管理還是很嚴格的，抓得也緊，透過裸考進‘前八’還是挺有希望的。而且因為民辦比公辦的班額少，課程設定上更豐富；去對口公辦，學校各方面都比較普通，三年後可能更容易爭取到分配生，離家近，不需要接送，但裸考很可能就處於弱勢……”孩子的爸爸分析得很全面。

讓父母猶豫的，是另兩個朋友曾經的選擇。

兩個朋友的孩子，小學學業成績都屬中上，一個搖號進了民辦初中，一個直升了家附近的對口公辦。選民辦的孩子，在高手如雲的班裡，從來沒有在成績上刷過存在感，每一天要很努力才能跟上班裡大部分人的腳步，沒有分配生的機會，“裸考”爭取到了“前八”。選公辦的孩子，三年學得挺輕鬆，最終分配到了“前八”的一所學校。

而今年，隨著國有民辦初中的即將轉公，她又在考慮，那兩所心儀的民辦初中是否會轉公？轉公後師資、管理、課程是否會變？

三

雖然糾結，但許琳還是覺得，現在的小升初，的確是比以前輕鬆好多了。引發這個感觸，是看過了幾年前，閨蜜女兒小升初時的焦灼。

“那時，熱門民辦初中很搶手，形容為打破了頭去爭都不過分的。”許琳說，閨蜜一家鉚足了勁去搶民辦初中的自主招生名額。她女兒節假日除了四科聯報，還上了兩個奧數班，參加各種英語考級，還去上了“坑班”，就是為了讓小升初時多一點‘籌碼’。至於突擊培訓、刷題這種，那都是正常操作。”

說到這裡，許琳又慶幸兒子晚生了幾年，趕上了去年開始的“雙減”政策，確實是學習壓力減小了，特別是有了“公民”同招、“全民”搖號，小升初的“雞血”程度明顯緩了。

仔細想想，現在的糾結相較以前其實並不算什麼，對於孩子來說，“雙減”的好處卻是看得見並感受到了的。

這個週末，許琳決定帶著兒子去走走對口的公辦初中和心儀的民辦初中。

“畢竟是他自己未來三年要學習生活的地方，他的個人意見和感受十分重要。”說到這兒的時候，許琳彷彿一瞬間有了決定，眉眼間輕鬆了那麼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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