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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2022-06-27由 李星文的影視獨舌 發表于 畜牧業

翁帆懷孕了嗎

2022年6月13日 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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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第2902期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我覺得演員大多有判斷角色的能力,而曹建軍這樣一個既簡單又複雜,既缺愛又有愛,既招人愛又討人嫌的鮮活角色,很多演員可能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碰上一次。

拍攝前,劇組安排我們到當地的派出所實習,兩三個人一組,輪換著進入不同的派出所,感受那裡的氛圍。我們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吃飯、出警、問訊犯人,聽他們講生活中的故事。

我在做人物小傳的時候就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曹建軍身上的那種渴望被認可,生怕別人瞧不起他,甚至為此不惜跟徒弟搶功的性格弱點,除了丈母孃勢利眼的因素外,是不是也與他小時候的成長環境有關。

“曹建軍,你糊塗啊。”

最近在追《警察榮譽》的人,只要看到曹建軍這個名字,可能都會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

這個

視榮譽為生命的老警察,因一次“偶然”的酒駕行為而肇事逃逸,親手葬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八里河派出所的歡聲笑語中,再無他的身影。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來自觀眾的反響太過熱烈,編劇趙冬苓專門在微博發文,講述曹建軍這一角色的塑造過程,並向觀眾解釋:

“曹建軍的故事遠遠沒有結束,但他剩下的人生,我不知道是用悲劇還是喜劇來定義。”

很多人都在為曹建軍寫結局,也許是出獄後做線人光榮犧牲,也許是一蹶不振就此沉淪,也許是另謀出路重獲新生。很多人都在等一個結局,等一個交代。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但對於曹建軍的扮演者趙陽來說,他親身經歷過一個美妙如童話,且獨一無二的結局:

在八里河派出所的一次全體會議上,所長王守一為曹建軍分配了一個叫楊樹的年輕徒弟。師徒倆首次交流,還有些扭捏,曹建軍對楊樹伸出手,“所長講話,互相學習嘛。”調侃式的語氣引來現場一陣爆笑,宛如一個大家庭般溫暖、和諧。

這場戲,是曹建軍在《警察榮譽》中拍攝的最後一場戲。有時候緣分就是如此奇妙,趙陽對曹建軍的告別戲,其實是觀眾眼裡“夢開始的地方”。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那場戲拍完,趙陽在所裡上上下下溜達了一大圈兒,因為他心裡清楚,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再往後,這個地方就該被拆了。但他,還沒有做好從角色中抽離的準備。

以下,為趙陽的自述。

和曹建軍的緣分,源於朱偉

能接到曹建軍這樣的角色,要感謝《沉默的真相》。

我在那部劇中,同樣飾演了一個警察,名叫朱偉。他號稱“平康白雪”,和田小潔老師飾演的陳明章一道,組成了江陽的生死臂膀。這個角色讓很多觀眾認識了我,也讓我受到了業內的一些關注。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去年三月底,《警察榮譽》的團隊,透過《沉默的真相》製片人找到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出演,當時聊的角色就是曹建軍。

我覺得演員大多有判斷角色的能力,而曹建軍這樣一個既簡單又複雜,既缺愛又有愛,既招人愛又討人嫌的鮮活角色,很多演員可能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碰上一次。即便是放在群像劇裡,他也格外顯眼。

所以,

這是一件幸運的事,而我是那個幸運的人。

當時,我剛拍完《對決》沒多久。在那部劇中,王景春老師是一名警察,而我是無惡不作的“木匠”。巧合的是,他也來到了《警察榮譽》,成為了我的領導。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更巧的是,我和楊樹的扮演者徐開騁在之前合作的一部劇《拜託啦師兄》中,是一對擊劍師徒,沒想到這段師徒緣分又延續到了《警察榮譽》裡。

上一部劇裡他的戲份多,忙到我們甚至沒有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但拍《警察榮譽》的時候我們就變得很有默契,也有更多的時間接觸,

私下裡不管是看電影、吃飯還是去健身房,都會約在一起。劇裡那種濃烈的師徒情感,其實也是這麼一點點培養出來的。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拍攝前,劇組安排我們到當地的派出所實習,兩三個人一組,輪換著進入不同的派出所,感受那裡的氛圍。我們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吃飯、出警、問訊犯人,聽他們講生活中的故事。

其中有一個年齡偏大的警察對我幫助很多,他在面對不同案件的時候,會有不同的情緒、不同的語調和語速,甚至有不同的手勢,我能從這些細節上,讀出他不同的狀態。當時我就感覺,這人有點曹建軍的意思。

從旁觀者的角度,我看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警察形象,如果我能演出來,那觀眾應當和我旁觀時的感受是一樣的。這種塑造方法,簡單直接但快速有效。

環境能夠快速改變一個人,不知不覺間,我身上就有了民警的氣息。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像曹建軍和楊樹出警,有時下警車的第一句臺詞是“嚯,真熱鬧啊。”現場圍觀群眾多的時候,他經常做的一件事是揮舞著雙臂沖人群喊,“散了吧,大家都散了。”某種程度上,這些都是刻在民警骨子裡的本能。

從開機後的第一場戲開始,我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曹建軍了。對一個演員來說,第一場戲的感覺很重要,如果你前期案頭的工作準備充足,那麼你在拍攝的時候就會有一種自信和成就感,這種自信建立得越早,你就會越早成為那個角色,從而越演越自信,也越演越好。

讓角色豐滿的秘訣,是瑣碎

前期工作準備充分,並不意味著這個角色的塑造工作就此完成。事實上,我

對角色的很多想法,都是在表演的過程中一步步生髮、豐富並加以印證的。

趙冬苓老師把曹建軍寫得很完整,也很細緻,但唯獨有意無意地忽略了他的原生家庭,曹建軍的親生父母沒有在劇裡出現過。

我知道,對編劇來說,再寫原生家庭的戲份就贅餘了,但對演員來講,腦子裡得有這麼一條線。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我在做人物小傳的時候就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曹建軍身上的那種渴望被認可,生怕別人瞧不起他,甚至為此不惜跟徒弟搶功的性格弱點,除了丈母孃勢利眼外,是不是也與他小時候的成長環境有關。

有了這一想法後,又會出現新的疑問:為什麼曹建軍和妻子總是去看望丈母孃,卻從不看看自己的父母,是父母已經離開了人世?還是另有隱情?

劇中有一場戲,一個年輕人因為父母管教太嚴,一時想不開,打算跳樓。曹建軍在給對方做心理工作的時候,情急之下說了一句,“我媽也愛管我,可我早就不聽她的了,都好多年沒跟她聯絡了。”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我以為,這段話不只是談判策略,也有可能是實情。

如果按照這個猜想去推導,那就能理解為什麼曹建軍把妻子和女兒,當成了全部的親情寄託。也就能理解,為什麼在妻子和丈母孃吵架的時候,他總是充當和事佬的角色,因為他不希望妻子,也失去這一份來自原生家庭的親情。

除此之外,曹建軍渴望立大功,想為妻子長臉的動因也就有了,因為他無比地需要來自家庭的認可。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我不是一個多麼會使用技巧表演的演員,但願意去琢磨。

對曹建軍的塑造,是一個不斷梳理、印證的過程

,找到了這個人物的內在邏輯,我演起來也會順當很多。

在看劇的過程中,我發現有很多觀眾說,前一場戲還因為曹建軍搶徒弟的功,開始討厭他,後一場戲就又因為他抖著手喝水的動作而心疼他。這個人物自始至終讓人又愛又恨。

其實,那些讓人恨不起來的細節,大多也是拍攝時的發揮。比如有一場戲,曹建軍和楊樹去解決群眾電動車丟失的問題,他們站在樓底下,被人潑了一盆水。

拍攝這場戲的時候,我完全被代入了,覺得特委屈,明明我們抓到了偷竊者,追回了一部分丟失車輛,並保證還會繼續尋找,為什麼大家不但不表揚,還要質疑,甚至拿水潑我們。

一個意外是,那盆水潑完後,一片菜葉子留在了楊樹身上,我就下意識地去給他撥,但那股又委屈又激動的情緒還在,所以手就止不住地抖。有時候就是這樣,再在電視螢幕上看那場戲時,沒有什麼臺詞能比那個動作更能反映人物的心理狀態了。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還有一場戲,現在大家討論得很激烈,曹建軍肇事逃逸被抓,所長和楊樹去看他,三個人的情緒統一在一場戲裡爆發。

拍攝前,我就給自己做了預設,因為拍攝角度原因,這場戲要拍好幾次,我說第一條我得悠著點演,不然待會兒沒勁兒了。結果一開拍,整個人根本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就把情緒完全釋放出來了。什麼表演技巧啊,什麼處理方式啊,全忘了。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演完後整個人就特別累,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還有一種抬不起頭的難過。

如影隨形的標籤

我的演藝生涯,一直有

標籤

相隨。

十幾年前,我演了《少年包青天3》裡的公孫策,獲得了一些觀眾的認可,於是他就成為了我的一個標籤,不管我演什麼,都有人叫我“公孫策”。尤其在網路時代,人們甚至會直接說,我們不喜歡你演這樣的角色,我們還是喜歡公孫策。

這一度讓我有些困擾。因為我自認兢兢業業地對待了每一個角色,也許那部劇的影響力沒那麼好,也許人們對那個角色的接受度沒那麼高,總是覺得不管如何努力,都揭不下那個標籤。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後來,我也會時常翻看過去的記憶,漸漸發現自己不再糾結這件事了。對一個演員來說,能有一個讓大家記住的角色,難道不應該覺得開心嗎?而且某種程度上,那也是屬於他們的一份青春回憶,我為什麼要較這個勁,讓他們忘記呢?

我在拍《警察榮譽》的時候,跟丁黑導演學到了一個創作上的品質:

永遠不要為作品做成績上的預設,只管努力

,把自己對藝術的感知能力,投入到工作中,能在結束的時候對說一聲,我無怨無悔,這就夠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沉默的真相》之後,有人開始叫我朱偉,《對決》後有人叫我木匠,《警察榮譽》來了,他們又開始叫我曹建軍。

趙陽:曹建軍的糊塗,我的幸運

人們透過一個個角色認可我,而我也不斷有舞臺塑造更多的人物,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幸運的一件事。

曹建軍的命運未完待續,我也還沒到停下腳步的時候。

【文/許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