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後的歐洲回到中世紀，女人為生活出賣肉體，只需要一瓶罐頭

我曾以為你會在那裡等我，但我回到家鄉，只聞到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只看到滿目瘡痍的破敗家園。

——塞繆爾普特曼1945年返回華沙時所寫

那是一個沒有組織，沒有機構的世界，當然也沒有報警電話、沒有法官，法律和秩序幾乎蕩然無存。財產只屬於那些足夠強大的人，男人手持武器在大街上游蕩，女人不論階層、不論年紀，為求食物、為求庇護，不惜出賣肉體······二戰後大量的歐洲人生活在這種混亂之中。

第二次世界大戰直接造成3500萬—4000萬人死亡，相當於戰前波蘭的全國人口。當戰爭結束，那些活下來的人絕望地發現他們將迎來另一場殘酷的生存之戰。

人們失去了棲身之所，因為歐洲全部或者部分被摧毀的城市數以百計。德國、波蘭、南斯拉夫以及烏克蘭，上千年積澱的文化與建築精華，被毀滅殆盡。歷史學家將其比擬為末日之戰。

波蘭華沙90%的街區被系統性爆破，整個城市只剩下兩盞路燈；英國承受了5萬噸炸彈的轟炸，450萬間房屋被損毀；在蘇聯，有1700座城鎮和城市被毀滅；德國則失去了五分之一的民宅，有1800萬2000萬德國人無家可歸。人們棲身在破屋陋巷之中、在斷壁殘垣之間，在地窖、洞穴之間，只要有個棲身之所就行了。

他們完全被剝奪了最基本的公共服務，比如飲用水、煤氣、電力，全歐洲有數百萬這樣的苦命人。一位美國專欄記者寫道：“在20世紀的破爛機器中間，人們過著中世紀的生活。”

比無家可歸更可怕的是饑荒。戰爭爆發之初，國際糧食貿易完全停頓，隨著戰爭期間大量的農田破壞、德國軍隊強行徵集食物，饑荒越來越嚴重。首先掉落飢餓懸崖的是希臘，軸心國侵入希臘半年之內，就有超過10萬名希臘人活活餓死。荷蘭因被納粹視為日爾曼民族而受到優待，他們在戰爭結束時才進入“飢餓冬季”，當盟軍1945年5月進入荷蘭西部時，已經有10-15萬人因為飢餓而患上水腫病。

如果說荷蘭和希臘糧食短缺是戰爭的後遺症，那麼在東歐，食物短缺就是德國的主要武器。納粹不打算養活歐洲的斯拉夫人，他們打算透過饑荒餓死2000萬-3000萬人口，為德國殖民者讓出生存空間，為供養德國提供耕地和糧食。

入侵蘇聯後，納粹計劃部門堅持軍隊必須徵集當地所有糧食，以維持軍隊供給，由此徹底斷絕烏克蘭城市的糧食供應。當地居民只能到黑市上尋找食物，有時要長途跋涉數百英里。1941年冬天，德國軍隊成功餓死了130-165萬名蘇聯戰俘，在列寧格勒圍城期間有64萬人死於飢餓。

戰爭結束後情況沒有馬上得到改變。由於交通設施被破壞殆盡，救濟糧無法大量運送到飢餓的人手中，就算送到了也會馬上被搶掠一空。只有強壯野蠻的男人才能搶得到，婦女被擠開，孩子們則隨時都會被粗暴的人們踩在腳下。

女人和孩子在這場悲劇中的遭遇尤其慘痛。義大利那不勒斯剛解放不久，一群女子站在一處廢墟中，背靠牆壁站著。這些女子衣著得體，面容看起來是工薪階層婦女。她們專做盟軍士兵的生意，只要在身邊放上一罐罐頭，士兵就可以選定任何一位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行苟且之事。那些女子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她們收穫頗豐，每一位女子旁邊都放著一小堆罐頭，天黑後她們將帶著這些報酬回去養家。

不只是平民如此，一位義大利貴族找到英國軍官劉易斯，請求允許自己的姐妹到軍隊妓院工作。當他了解到英國軍隊不設妓院時，貴族帶著他的姐妹悻悻而去。

資料來源：《野蠻大陸》 基思羅威著 黎英亮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