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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記:東莞大嶺山記遊

2021-08-22由 一人去旅行 發表于 農業

水杉盆景枯萎了怎麼辦

東莞大嶺山記遊

文/餘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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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每一個地方都能夠得到自然之樂。之於城市,最理想的莫過於花園城市,或城市花園。城市花園——一座將城市包圍在其中的花園——在中國似乎並無可能,所以通俗意思上所講的城市花園,只是城市中的某個小小的遊園或者較大的公園。在城市中遠離公園的社群,人類最低的自然之樂就是看那些行道樹,或者去某個廣場四周,看那些綠化帶。有些廣場開闢有專門的遊園,這已是一種幸福。在中國的內地城市,多數有比較寬闊的馬路,能夠在馬路中間建街心花園,即使在衚衕兩側也可以置綠化帶——類似於街心花園。而在珠三角這些城市中,街心花園是不可能的,甚至街道中間都不可能有隔離帶存在——哪怕是一道隔離欄,只有一條醒目的黃線而己。至於衚衕,珠三角這邊叫做巷,也幾乎全都是水泥地。而由居民樓間隔成的巷子,只有少數樓房修一道尺許長的綠植帶——這已經是奢侈了。對於居民樓的私人屋主——也稱房東——而言,若能在房頂修一個小花池,周圍擺上一些盆景,形成一個樓頂花園,倒是極其難得,那一定是一個非常懂得生活美的屋主。多數如我的房東,樓頂花池只長些野草,也沒有像樣的盆栽,這就讓我十分遺憾了——不過是個五層的樓房罷了。在八月十五去樓頂天台看過月亮之後,我就再也不想去天台了。

然而我住的地方是鄉村——如今改叫社群了,這令我十分滿意。從我的陽臺或窗戶望去,目光忽略過停滿汽車的街道,不遠處有一片四十多畝的基本農田,全部都是菜地,被一條小溪分隔開來,但看不到那條小溪。小溪是從大嶺山流下來的,因此又可以看到大嶺山。在基本農田與大嶺山之間,又有數個池塘,垂釣的人特別多,離我最近的四個魚搪邊立著“徽商垂釣聯盟”的牌子。最令我滿意的是,窗戶和陽臺朝向東方,每天都能看到太陽從大嶺山升起,白鷺在農田上方翩翩,也能看到夜晚的月出。我住在三樓,坐在陽臺上,剛好可以看到街道另一側整排榕樹的半個樹冠。這樣,在我的眼前就可以呈現三重綠色,或者說是自然之樂的三重境界。

2

遠處的是青山,大嶺山並不遙遠。步行是朝聖的最好方式,我所朝聖的並不是某一座具體的山,而是我心目中的自然山水。

很早就知道大嶺山之名,是因為東莞市有個鎮叫大嶺山鎮。在1997年至2004年間,我曾有七年時間在東莞市厚街鎮溪頭管理區工作,那時大嶺山尚未建設森林公園,甚至整個東莞市的旅遊景區也不多,我所熟知且常去的不過虎門海邊威遠炮臺、可園和觀音山森林公園三地。我所在的溪頭工業區的東邊也有山,或許就是大嶺山的邊緣小山,但那些小山都被開闢成打石場了。我也曾獨自去過那些小山,探視過裝在罈子裡的那些人骨,還沒有一座修得特別豪華的墳墓。山下的空曠地帶,處處能看到黃蘆,在很早的時候,一位廣西女孩告訴我那叫“死人草”。那些小山毫無特色,被打石場攪得滿天灰塵,毫無美感。

2008年,在我離開東莞回故鄉之前,我曾由厚街至虎門看一位朋友,車走新溪路,穿越大嶺山森林公園的虎門景區。在大溪水庫旁,喝了酒的我和另一位朋友曾想下下庫游泳,被阻止了。那時的大溪水庫,在落日餘暉中,是大嶺山留給我的最後一抹倩影。

但很快就將大嶺山給忘了。回到家鄉,那座宜居的山水之城,有許多比大溪水庫大得多的水庫,有許多比大嶺山高得多的山脈。在那座宜居之城中,我就住在山邊、湖邊、河邊,一條穿過城市的河流和環繞半個城市的山脈,使那座城市入選全國十大宜居城市之列。

但那畢竟是一座三四線城市,生活節奏的緩慢與休閒,常讓我覺得是否該這麼年輕就開始養老,最終還是重回到東莞虎門。而東莞,已成為全國新一線城市了,如此來說,虎門也該是二線了吧。一切發展的太快,伴著熟悉與陌生。

但是我對自然環境的要求卻越來越高,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需求,與全國人民的需求一樣。有時感想,我甚至有些厭棄城市和建築了,所幸這裡還是一個剛改建為社群的鄉村,所幸與山不遠,與海不遠。

3

步行的真正意義,是可以更多地欣賞沿途風光。這些磚頭一樣形狀的建築是破坯風光的,好在並不能完全遮住自然的空曠與天空的遼闊。半個小時的路程,我非常在意馬路兩邊那些花場、果場、田園,以及南方特有的喬木、灌木、花草。在一處果園,我認識了結在樹上或藤上的火龍果、百香果和菠蘿蜜。還有一處動物養殖場,竟放養著五頭黃牛,池塘中游著鵝鴨。很奇怪的,廣東人喜歡吃鵝,我復來廣東的第一天,朋友就帶我到大嶺山森林公園內的一處農莊吃燒全鵝。

大嶺山森林公園虎門景區入口,有一個廣場。剛到景區,我有些失落,以為這不過又是一個公園,滿眼都是世俗的幸福。及至看到一個“荷塘驛站”的牌子,一片荷塘!與普通人不同,我是極其喜歡殘荷的,而這裡有著比內地更美的殘荷。因為氣候的原故,內地的殘荷枯萎得非常快,進入八月之後,就基本沒有一點綠色了,到了九月甚至連枯萎的荷葉都斷掉了。而此刻,荷塘的荷葉基本上都是直立著的,生命中還保留著不純粹的綠色,呈現出半枯的狀態,這正是我所喜愛的。“留得殘荷聽雨聲”,或許只有此時此地的殘荷才更適合於聽雨,如人生五十未滿,這年紀的心境。

準備繞塘一週,卻發現了另一個更大的荷塘,且建有曲折的湖心亭。兩座蓮塘,被一條高速公路的橋洞所隔。在兩座蓮塘的上方,還有一個天然的池塘,水很深,也很清澈,岸邊有許多天然的石頭。這座天然的池塘承接了山谷中流下來的天然的水,然後注入兩座人工挖出的荷塘。荷塘中還栽了一些水杉,有亭亭玉立、君子臨風之感。如果把荷花比喻為美人,我只能將這些水杉比喻為君子。環繞荷塘的,是用紅花栽植而圍成的籬笆,但也有未被環繞的部分,就有人拿著小網或直接用手在荷塘邊捉小魚兒。

廣場和荷塘四周多是草坪,許多人就睡在草坪上,這是他們難得的悠閒的一天,是我所謂的俗世的幸福。帶孩子來的多是婦女,帶女孩而來的多是少男,在愛情或婚姻之中,這些女孩或婦女正表現出塵世的幸福。很少有孤身的男士或女士,在人群之中,這種人顯得特別刺眼。對於孤身的男士,我覺得他們可憐,對於孤身的少女,則覺得是另一種可憐了。一位身穿漢服的孤身少女,不停地用手機自拍,似乎更多地鍾情於那身服裝,那也是一種塵世的幸福。

似乎很少人去注意高山。來廣場遊玩的人,幾乎都被三座池塘或樹蔭下的草坪所吸引,也有帶孩子來專門捉魚的,沒有人來此排遣孤獨。我也不是來排遣孤獨,我只是來欣賞美景。在塵世的幸福包圍之中,會讓想起一句名言——“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對於這些山,遠觀有遠觀之美,近觀有近觀之宜。遠觀的是連綿、橫看成嶺,近觀的是高聳、側看成峰。半山之中,竟有一幢房子,不知道什麼人建在那裡,破壞著大自然的平衡。

4

從兩峰之間流出的泉水,彙集成一個天然的池塘,從蓮塘流出的水,只是一條小小的水溝。這條水溝流到兩公里外,就形成一條小溪,聽種地的菜農講叫烏水河。很多年前,就是這條烏水河滋潤著懷德村、陳黃村和北柵村的土地,養育著土地上的居民。如今,他們似乎不需要這條小溪了,在基本農田種地的,也都是來自廣西等外省的農民。在回來的路上,我看見從工業區排向烏水河的一條水溝,仍然奇臭無比,汙染著這條源自大嶺山的河流。人世中有許多事很難改變,也很難兩全其美,在我們對物質生活要求的同時,很難在精神生活中得到更多的幸福。那些在草坪上睡了半天的人們,他們會懷著怎樣的夢想?一座森林公園山下的廣場,打發著他們難得的一天,似乎是給他們的理想充電,而那些在魚塘邊垂釣的人,或許正是他們期望的未來。

在東莞觀音山森林公園升級為省屬國家森林公園之後,或者同時,東莞一下子湧現出七八個森林公園,有些原來只是林場,有些原來連林場也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公園,有山的地方就有森林公園。我不知道何謂森林,我很難準確地定義它。但是十年可以樹木,若我們可以保護這些山地,至少二十年可以成為森林,特別是在廣東這個溫暖溼潤的地區。在這個多雨的地方,也容易修復河流,那時更多的人將去溪邊垂釣,而不是花費幾百元擁擠在池塘邊。

人世中總會有一些特別難以改變的,那些人性中的自私自利。在我所居住的這個社群,馬路上是看不到有共享單車或共享電瓶車的,開“摩的”的大有人在,也有一些開小汽車載人的“黑車”。公交車雖然通達東莞這個新一線城市的各個鄉村,但“摩的”或電瓶車改裝的“摩的”並未禁止。在大嶺山森林公園虎門景區廣場停車區,見不到有共享單車或共享電瓶車,之於我的出行,也只有安步當車了。

2020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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