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這麼無聊？

文／馬路

前兩天我刷到一個影片，說是在我們當地一家銀行門口（具體位置我就不說了），有一個身穿制服的保安，手握一根長竹杆，不停地敲打銀杏樹葉。有好事者拍下了這“令人氣憤的一幕”。其實，不去細想到也無可厚非。無非是讓樹葉一次性掉光，省得天天清掃，說得不好聽點是偷懶。可當我看了評論區很多網友留言，幾乎是清一色的責怪主播多管閒事，小題大做，太無聊。並贊成這位保安的做法。認為樹葉本來就要落的，早一天落光，早一天清爽。面對這樣一種讀者共識，我卻感覺非常不爽。禁不住也想出來說幾句。

春暖花開，秋風落葉本是自然界的規律，也是我們一直嚮往的自然景色。特別是銀杏，每到秋冬季節，金黃色的葉片，如漫天飛舞的蝴蝶，是深秋最美的風景。與春天盛開的鮮花一樣，都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恩賜。可在今人的眼裡，怎麼就成了垃圾，必欲除之而後快呢？

這讓我想起西方美術家羅丹的那句名言：生活中不缺少美，而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原來是我們的眼睛出了問題。這雙眼睛也許是被世俗所矇蔽，看不到詩和遠方；被慾望所汙染，體會不到生活中的美景與情懷；只剩下內心的生硬、幽怨與殘忍。對眼前的風景視而不見，百般催殘，還以為是在做好事。透過這些現象，我們是不是感覺到一種無奈與悲哀？

當然，我不否認樹葉滿天飛對環境的影響，給環衛工人帶來的麻煩。我也是一個清潔工，

責清掃一個街心公園，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每天感受著自然界的美景和勞動的快樂，有什麼好埋怨的呢？

再說一個前幾天我親眼所見的事。兩位六十多歲的大媽，在路邊人行道上蹲下身子，用小鍬刀一點一點剷除磚縫裡長出來的青苔，那一刻我有120個不理解。

我一直以為，綠色是生命的象徵，從磚縫裡長出來的青苔更顯得生命的頑強而珍貴。每次走在上面，我總是放慢腳步，生怕踩壞了這綠絨絨的格子地毯。

我上前追問：是誰教你們鏟的？回答是上面讓我們來清理的，說是為了建立文明城市，迎接上面檢查驗收。此時此刻，我對“上面”這種事無鉅細的工作精神感到震驚，同時也為這些不諳“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為何物的“上面”感到悲哀。雖深居高樓大廈，鴻儒不多，白丁到不少。

其實，無論是秋天飄落的樹葉，還是長在磚縫裡青苔，都顯示著大自然的靜態之美。同時，樹葉還是很好的有機肥，既能改良土壤，還能起到保溫作用。如果全部掃進垃圾桶其實很可惜。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反應了當代人內心的蒼白與無知。

說了那麼多，並非要追究誰的責任，只是想透過與論傳播一種資訊。對自然萬物要多一份敬畏，少一些干預。不要活得那麼自私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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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6日於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