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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2023-01-10由 每日輕讀書 發表于 農業

其中的一箇中的其讀幾聲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聽說魯迅先生的文章從教科書裡面移除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小學課本里的移除了的話,情有可原,因為魯迅的先生的文章,孩子們讀起來確實很勉強,他那略帶文言文的文字,再加上他那深刻的思想,大多不是沒什麼經歷的孩子能夠理解的。

但我覺得,成年人應該讀讀魯迅,因為魯迅,能助我們看到靈魂的疾病,而一切問題,只有看到才可能得到治療。

魯迅少年的時候,父親就重病在床,為了給父親治病,他經常出入當鋪和藥鋪,但父親終究沒有好起來。

出國後,他打算學醫,救治跟他父親一樣的病人,可是他發現,一個靈魂麻木的人,在世上活得再久也是沒意思的,只能充當熱鬧的看客,於是他放棄了學醫,改成學文,拿起了筆,開始研究人性,解剖人性,成了靈魂的醫生。

身體有病了得治,靈魂有病了,也得治啊,魯迅這靈魂醫生,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01

一百多年前,魯迅出生的時候,讀書人的出路還是科舉考試,大多數人十年寒窗,都是為了金榜題名。

那時候,新舊交替,舊中國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傳統的壓迫、統治者的壓迫,讓人透不過氣,最重要的是,國民還未醒來,他們在等,等一個足以喚醒靈魂的聲音。

這時候,魯迅來了。

1881年9月25日,紹興城周家的大宅子裡,魯迅出生了。

彼時的周家,門上掛著一塊“欽點”“翰林”的牌匾,家裡有在朝的官,還有四五十畝水田,有幾大箱子聖賢書,是真正的名門望族。

小時候,魯迅躺在大桂樹下,祖母搖著芭蕉扇給魯迅講白蛇傳奇,當其他的孩子只能念“四書五經”時,祖父卻會給魯迅講《西遊記》。

書香門第,培養了魯迅的閱讀興趣,有一次,家人給他一本《二十四孝圖》,魯迅非常喜歡,可是讀到“郭巨埋兒”的故事,他著實為那孩子捏了一把汗。

郭巨家貧,生了兒子,他打算埋掉,就為了不讓兒子和母親爭食,挖坑的時候,挖出了一罈金子,孩子才得以倖免。

所以一聽到父母為柴米油鹽發愁,魯迅就開始擔心,倘若父親要學郭巨,該埋的不正是自己嗎?

稍大一點,在大名鼎鼎的三味書屋就讀,他成績很好,尤其是對對子尤其出色,有一回,先生的題目是“獨角獸”,有同學悄悄問魯迅該對什麼,魯迅說“四眼狗”,同學照做了,結果那個戴著眼鏡的先生,將同學狠狠教訓了一頓,魯迅在一旁偷著樂。

魯迅的童年是幸運的,沒什麼苦難,因此,他也就缺乏看到人性的機會。

一個人過得很幸福的時候,他身邊的人性大多都是好的,只有當他遭遇一些變故,他才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02

魯迅十二歲那年,祖父因為一場科考舞弊案,鋃鐺入獄,為了幫助祖父減刑,家人變賣水田打點關係,導致周家迅速沒落。

第二年,父親又突然吐血,病倒了。

給父親看病,請的都是城裡的名醫,開的藥都奇奇怪怪,要冬天的蘆根,經霜三年的甘蔗,蟋蟀要原對的,結子的平地木,多是不容易找到的東西,出診費一次還要一塊多。

為了看病,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魯迅不得不拿著東西去當鋪換錢,再到藥店給父親買藥。

可即便這樣,父親也只熬了三年。

家境沒落後,周圍的人都變了臉色,有親戚甚至稱他為乞食者,那些昔日趕前趕後、恭恭敬敬的人,現在都側目而視;往昔笑臉相向、親親熱熱的人,現在都冷鼻子冷眼;路旁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

那時候,魯迅十六歲,面對這樣的情況,唯有痛苦。

後來他說:

有誰從小康人家墜入困頓的嗎?我以為在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見世人的真面目。

魯迅開始感受到人心的冷酷了,怎麼辦呢?他要離開這討厭的人群,離開這討厭的地方。

“但那時太年青,一遇流言,便連自己也彷彿覺得是真的,怕遇見人們的眼睛,怕受到母親的愛撫,那麼,走罷!”

“那裡去呢?紹興的人的臉早已經看熟,如此而已,連心肝似乎也瞭然,總得尋別一類人們去,去尋找紹興人們所詬病的人們,無論其為畜生或魔鬼。”

就這樣,魯迅不打算繼續參加科考了,也不打算去經商,或者去做官府的幕僚,他要去學習洋務。

那時候學洋務的人,被當成是把靈魂出賣給洋鬼子的人,但魯迅依然頂著家族的壓力,選擇學習洋務。

很多年後,有人問魯迅,為什麼這麼憎惡現實社會,魯迅說:

我小的時候,因為家境好,人們看我像王子一樣,但是,一旦我家庭發生變故後,人們就把我看成叫花子都不如了,我感到這不是一個人住的社會,從那時起,我就恨這個社會。

你壞的時候,才知道你身邊的,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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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離開家後,魯迅去了江南水師學堂。

在家裡看來,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為了不丟祖宗的臉,魯迅按照家中一個長輩的吩咐,將名字改成周樹人。

可是水師學堂校風陳腐,充滿著封建規矩,學生的處罰規定中甚至有死刑,處處充滿迷信,教員架子十足,卻都很“無知”,有教員甚至說地球有兩個,一個叫東半球,一個西半球。

半年後,魯迅就離開水師學堂,進了礦務鐵路學堂,那時候,他還留著長頭髮,還去參加了科舉考試,但只考了一場,就不願意考了。

學堂裡課堂上的知識滿足不了他,他就買書報來看,或者去騎馬,開始讀西洋的小說,為此還被長輩訓誡,覺得那書不倫不類,不是聖賢書。

他一有空,就吃侉餅,花生米,辣椒,看《天演論》。

書讓他開了眼界,長了知識。臨到畢業,他又開始想,以後怎麼辦?

他想出國留學,家裡沒辦法為他提供太多的幫助,他只能爭取官費出國的名額,最終遠渡重洋,到了日本。

到日本後,他看到的很多留學生都很不爭氣,日本人鄙視他們,可是他們不僅沒有知恥後勇,反而行為乖戾,有人整天把地板踏得咚咚作響,塵土飛揚地學跳舞,有人不遵守先來後到的規矩,插隊洗澡,還把水弄得到處都是。

魯迅說:

一個人乏到了自己打自己嘴巴,也難免別人打你嘴巴。

一面是日本人的輕蔑,另一面是同胞的不成器,魯迅只覺得難受,只想避開,於是就找機會去了仙台。

去仙台學什麼呢?

學醫,他想,學了醫,出來就可以救治像父親那樣的病人,本來學得挺好,藤野先生對他也挺好,學習之餘,老師會播放一些時事影片,可魯迅看到什麼呢?日本戰勝俄國,有中國人給俄國人做偵探,被日本人捕獲,要槍斃了,一大群中國人在看熱鬧。

這群人不僅不悲哀,還高呼萬歲,令人悲哀,魯迅覺得,這樣一群人,即便讓他們肉體健康了也沒用,還不是去給別人喊萬歲,還不是隻能做看熱鬧的材料。

學醫只能救治人的身體,卻醫不到這些人的靈魂,靈魂如此麻木,活著意義也不大,再健康也沒用,不如早點死亡,早點腐朽。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04

當魯迅感到學醫救不了人的靈魂之後,他就想去學文,想用思想去喚醒那些沉睡的麻木的靈魂。

從那時起,魯迅就在思考這三個問題:

第一,怎樣才是最理想的人性?

第二,中國國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麼?

第三,它的病根何在?

最後,他得到一個答案,奴性,他們被奴役得太久了,不僅僅是身體被奴役了,他們的心靈也被奴役了。

怎麼辦呢?唯一的救治方法是革命。

他剪了自己的辮子,算是擺脫了某種觀念的“奴役”,除去了奴隸身份的可恥的標誌。

此時的魯迅,毫不掩飾地以救國者自居,宣揚自由。

他利用課餘時間去修習武術,給自己備了一把刀,聲稱要回國復仇。

1904年11月,魯迅參加了蔡元培領導的光復會,讓他回國刺殺清政府的某位高官,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可是,臨行前,他又去找給他任務的人,很認真地問:“如果我被抓住,被砍頭,剩下我的母親,誰負責贍養她呢?”

那人收回了命令,因為一個刺客是不能如此兒女情長的。

他對人對事,始終是充滿疑問的,可是他在日本,家裡來信說母親病重,他不曾懷疑地趕緊回國,看到的卻是母親騙他回來,讓他娶朱安為妻,他不喜歡,卻還是服從了。

之所以服從,一是對母親妥協,二是不忍心朱安受辱,三是他決心做革命家,那時的革命者,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說不定啥時候就丟了,他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

後來他說:

我一生的失計,即在向來不為自己的生活打算,一切聽人安排,因為那時預料是活不久的。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05

1909年,魯迅回國,在杭州教書,做了一個化學老師。

有一次上化學課,在教室裡實驗氫氣的燃燒,他發現自己忘了帶火柴,於是就將氫氣瓶放在講桌上,對同學說:

我去取火柴,你們別碰這個瓶子,一旦空氣進去了,再點火就要爆炸的。

他把火柴拿回來,一點火,瓶子爆炸了,他滿手是血,這時候他才發現,原先坐在前兩排的學生,都早已移到後排去了。

那些學生知道氫氣瓶會爆炸,他們動過了瓶子。

魯迅本來對人性就沒抱什麼希望,這一下,更失望了,要知道,那些學生已經不是小孩子,有些人年紀甚至比魯迅還大,他們不是不懂事,他們就是愚昧、麻木。

這一次爆炸,把魯迅心中關於人性陰暗的記憶全都炸出來了,他不願再教書了,做了一年的教員,就離開了。

可是生活又需要錢,就做了教育部的僉事,他原本是想做點實事的,可是一看周圍的人,就是在混日子,新上任的總長還到處抓他的小辮子,魯迅只好也有樣學樣,他不喜歡嫖,也不喜歡賭,於是就去抄古碑。

這一抄,抄了好幾年。

他給自己一方石章,上刻“竢堂”,又給自己選了一個號,曰“俟堂”,意思一樣,就是“待死堂。”

1915年,陳獨秀大搞新文化運動,住在紹興會館的魯迅,也聽說了,還特地去買來看看,看完之後,還是沒興趣,就丟在一邊,繼續抄古碑。

那時候蔡元培對北大進行了大改革,魯迅也沒抱什麼希望,“大學學生二千,大抵暮氣甚深,蔡先生來,略與改革,似亦無大效。”

他那時,很悲觀,對一切都悲觀。

後來他這樣描述自己的生活:

客中少有人來,古碑中也遇不到什麼問題和主義,而我的生命卻居然暗暗地消去了。

生命的流逝,魯迅並非一無所獲,他對人對社會,都有了深刻的理解,沒有這種瞭解,就不會有後來的“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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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1917年,張勳發動兵變,率領辮子軍宣佈清朝復興,舉國上下,但凡有識之士,紛紛反對。

魯迅也從教育部辭職,表示他也抗議“復辟”,為躲避兵變,他搬到城中一家旅館,直到兵變被鎮壓,魯迅才返回紹興會館,併到教育部復職。

也就是這一年,《新青年》的錢玄同開始頻繁拜訪魯迅,想拉他入夥。

錢玄同經常傍晚來訪,與魯迅一塊兒吃飯,聊到深夜才離開。

錢玄同翻看魯迅的古碑鈔本,問魯迅:“你鈔了這些有什麼用?”

魯迅說:“沒有什麼用。”

“那麼,你鈔他是什麼意思呢?”

“沒有什麼意思。”

“我想,你可以做點文章。”

魯迅知道錢玄同的意思,他問錢玄同:

“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錢玄同說:“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絕沒有毀壞這鐵屋的希望。”

就魯迅而言,他自己是不抱什麼希望的,但是希望是個好東西,他也不能說什麼,寫就寫吧,假如真的打破了鐵籠子,那最好,打不破也不過是保持原樣,不能更壞了。

當時《新青年》的東西,大多都是拉開嗓子嚎,那些能這麼嚎的人,都是內心很有希望的人,他們覺得這些嚎叫可以喚醒國民。

魯迅沒有那種信心,他看見的,反而是最沒有希望的一面。但他覺得聲音雖然很大,但不夠深入靈魂,不夠深刻,觸及不到人民內心最痛的點。

他決心要吶喊了。

隨後,中國第一篇白話文小說《狂人日記》發表了,引起軒然大波,無數人都知道了“魯迅”這個名字。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葉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到底還有沒有不吃人的人?或許還有那麼幾個孩子,所以他說“救救孩子”。

此時,魯迅漸漸成了我們知道的魯迅,他用手中的筆,無情地解剖著人性,看了他寫的東西,就難免會想到“救救靈魂”,不要再麻木了。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07

只有當人意識到自身的疾病,他才會想到治療。

只有當人看到自己靈魂的疾病,他才會想到拯救。

在《狂人日記》裡,他質問:從來如此,便對嗎?

從來如此的東西,不一定對,但其背後的力量,卻少有人敢反抗,因為反抗的人,必然會被當成異類。

就像魯迅,他反封建,反傳統,可是當母親讓他和朱安成婚,他推辭不得,又乖乖成婚了,所以,從來如此的,都很強大。

他寫吃人的人,他討厭吃人的人,可是突然一反思,又覺得自己可能也難免吃了人。

連自己都如此,這東西真能改變嗎?

魯迅一直不太相信。

從《狂人日記》開始,四年之間,魯迅寫了十多篇小說。

《狂人日記》揭發的是中國歷史的吃人本質,而《孔乙己》表現的是另一種吃人的真實。

《阿Q正傳》是對國民病態性的揭發,《藥》雖然名為藥,卻凸顯了人民深入骨髓的愚昧。

這些小說,是他對國民性的思考,也是他的吶喊,吶喊不一定有用,但不喊一喊,就絕對沒有希望。

他把希望撒下,願意看到的人看,不願意看的人,也可以不看,他還是這麼矛盾。

假如有人偏向別處走,再勸一番,固無不可,但若仍舊不信,便不必拼命去拉,各走各的路。

他去北京一所女子師範演講,本來想鼓勵年輕人爭取自己的幸福,可是講著講著,連他自己都不太確信了。

”人生最痛苦的是夢醒了無路可走。做夢的人是最幸福的,倘沒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緊的是不去警醒他。“

不願意爭取自由和幸福,願意被束縛的,大概也不至於不幸福吧?

他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

他寫了那麼多,但是他說:

我雖然已經試做,但終於自己還不能很有把握,我是否能夠寫出一個現代的我們中國人的魂靈來。

造化生人,已經非常巧妙,使一個人不會感到別人肉體上的痛苦,我們的聖人和聖人之徒又補了造化的缺,並且使人們不再會感到別人精神上的痛苦。

在將來,圍在高牆裡的一切人,該會自己醒來,走出,都來開口的罷,而現在還少見,所以我也只能依了自己的覺察,孤寂地將這些寫出,作為在我的眼裡所經過的中國人的人生。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08

1925年,對於魯迅來說是特別的一年。

這一年,他寫作高產,寫了很多文章。

最重要的是,在這一年,他遇見了許廣平,那時候的魯迅,是一個名作家,是青年的人生導師,而許廣平還是一個學生。

那個夏天,他和許廣平相愛了,文字一向嚴肅的魯迅,在給許廣平寫信時一改常態,開始有點膩歪了,他會稱呼許廣平

“乖姑”、“小刺蝟”、“小蓮蓬”等。

而許廣平也稱魯迅為“風子”、“小白象”。

他在廈門教書,很幽默地告訴許廣平,來聽課的女生一共有五位,因此講課都是目不斜視,而且在離開廈門以前,都會這樣。

他去寄信,數了步數,就說,

這剛剛好的八十步每一步都走向心上人的身邊。

有時候白天忙於教學,晚上寫信,寫完信摸著黑翻柵欄進郵局送信。

他迷茫的時候,他會向許廣平徵求意見,他有三個選擇,問許廣平該選哪個?

第一個:死了心,積幾文錢,將來什麼事都不做,顧自己苦苦過活。

第二個:再不顧自己,為人們做些事,將來餓肚也無妨,也任別人唾罵。

第三個:再做一些事,倘連所謂“同人”也都從背後槍擊我了,為生存和報復起見,我便什麼事都敢做。

許廣平則迴應魯迅說:

我們也是人,誰也沒有逼我們獨來吃苦的權利,我們也沒有必須受苦的義務,得一日盡人事,求生活,即努力做去就是了。

兩人的書信,就是《兩地書》。

後來兩人在一起了,許廣平對魯迅也很照顧,魯迅經常忙著寫文章,一寫就到深夜,許廣平就給他煮一壺茶。

冬天冷,魯迅寫完,茶都冷得沒法喝了,許廣平就親手給魯迅縫了一個“茶壺帽子”。

魯迅的筆很冷,可是在面對許廣平的時候,他開始溫暖起來。

他解剖人性時是深刻的,可是他在許廣平面前,卻變得“可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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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名聲越大,敬仰他的人越來越多,可是謾罵和敵視也隨之而來,魯迅又開始“打筆仗”,很多他看不慣的人,看不慣的現象,他都要懟幾句。

可是說到底,罵人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兒,還會惹來一堆麻煩。

“三一八慘案”之後,他不斷被通緝,四處流亡,從北京到廣州,又到上海,漂泊不定。

1928年大病一場之後,他的身體,一直很弱,肺結核與肋膜炎一直糾纏著他,經常發燒、咳嗽,到1936年春天,魯迅竟瘦得不到八十斤。

可是,遇到看不慣的,還是照樣批評,而且用詞極端,神色決絕。

《死》這篇文章發表之後,他去拜訪一個朋友,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看了我寫的《死》嗎?”

一個上午,他們都在討論死。

有朋友讀了他的《死》後,對他說:“你寫得太悲哀了。”

他說:沒有法子想的,我就只能這樣寫。

他在文章裡說“讓他們怨恨去,我一個也不原諒。”又在裡面寫了幾條類似遺囑的東西:

一、不得因為喪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錢。——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趕快收斂,埋掉,拉倒。

三、不要做任何關於紀念的事情。

四、忘記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塗蟲。

五、孩子長大,倘無才能,可尋點小事情過活。萬不可去做空頭文學家或美術家。

六、別人應許給你的事物,不可當真。

七、損著別人的牙眼,卻反對報復,主張寬容的人,萬勿和他接近。

魯迅一生,對這人世,似乎都沒抱大多的希望,他只是一直在努力,也想要喚醒一些東西。

他想讓人看到自身的“病”,然後希望人們去治療,去痊癒。

可直到今天,那些病還是病,有人壓根就看不到,有人看到了卻治不好。

最深刻的“醫生”魯迅,專治各種靈魂麻木

10

1936年10月,魯迅去世。

魯迅走了,可是他的文字卻影響著無數人,我想,但凡看過他文字的人,對於人性的麻木和靈魂的麻木,都不至於無動於衷。

畢竟,他創造的那些文字,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我們,不要去做任何“傳統”的“奴隸”,也不要創造任何“奴隸”的“傳統”。

他處在那樣特殊的時代,他吶喊,但他的吶喊不限於那個時代,至今我們讀來,依舊令人震撼,因為他寫的是“人”,是人,就會有共同的地方。

餘華說:“我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十分天真地認為:全世界只有一個作家,名叫魯迅。”

諾貝爾獎作家莫言說:“倘若我能寫出《阿Q正傳》,我寧願我所有的作品都不要了”。

同是諾獎得主的大江健三郎說:“在我有生之年,我希望向魯迅先生靠近,哪怕只能靠近一點點”。

巴金說:“他的作品偉大,他的人格比作品還要偉大。”

但我最喜歡陳丹青說的,“魯迅是我經常想念的作家”,感覺靈魂麻木的時候,不妨去找找魯迅醫生,他專治靈魂麻木。

文|不有趣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