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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老的評書對於我們而言像是個和祖輩記憶的橋,他不在了評書還在

2022-11-28由 老班聊娛樂 發表于 農業

家裡螞蟻洞用什麼補

n作為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我覺得自己應該沒資格評價他的作品和人生,只說回憶。

單老的評書對於我們而言像是個和祖輩記憶的橋,他不在了評書還在

老家遼寧鞍山,對跟單老一個地方,在我們那兒,廣播電臺特別的流行。

我自己小時候是在爺爺奶奶家長大的,鞍山這地方,在那個還沒修外環沒擴建的年代,從城區北面的靈山北出口坐車到南面的後峪東長甸順著園林路一條道兒下來也就半小時不到的時間,我就在東長甸,屬於城區靠邊緣的位置。

小學離家裡走路可能就5分鐘不到,我小時候比較淘,基本每次都是第一個從門口衝出來的(當時的學校基本都是沙子操場,就為了第一個衝出來我也不知道腿上摔了多少次抹了多少紫藥水),然後飛奔回家書包往地下一甩就又飛奔出去玩兒了,一般我奶奶都會從廚房窗戶探出頭拎著炒勺衝我喊:5點半回來吃飯啊!!(我家二樓)

這片樓基本都是上世紀70年代蓋起來的,不像現在的小區那麼封閉,不管是街坊鄰居大叔大媽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還是樓下開洗髮店的賣蛋糕的炒毛磕兒的修腳踏車的農貿市場賣菜的大家全都認識,那會兒也不知道什麼叫網咖也不知道啥是遊戲機,唯一的消遣娛樂就是跑到孩子堆裡玩玩兒什麼抓人兒三個字兒,順便逮幾個毛毛蟲盤算著第二天上學去嚇嚇喜歡的小女孩兒(呸)。

6 7歲的年紀,家裡經常告訴我罵人是不對的,然後出去看著大一點的(11 2歲左右)孩子痛痛快快的Cnm很爽,自己也想那樣爽但是還覺得有違良心不能接受,只好鼓起勇氣自己像做賊一樣躲在角落裡偷偷練習幾句,叛逆的快感帶來莫大的滿足之後心裡盤算著啥時候才能去實戰應用一下,幾周之後終於有了機會,剛喊出口就發現我爺爺從市場裡買菜剛回來繃著胳膊怒目而視,晚上免不了一頓打。

時至今日,我依然能記得起我滿身是汗衝回家裡奶奶繫著圍裙把毛巾給我的樣子,依然記得爺爺進門就開始告狀說你孫子又跑去拽人家菜地裡的苗了又磨著我要喝小甜水兒還tm學會罵人了等等的嘮叨,依然記得桌子上擺好的燉粉條白菜凍豆腐黃瓜炒肉片兒炸小黃花兒魚這種我奶奶做了一輩子的菜(我奶奶口比較重而我口很淡,儘管如此,到現在我去奶奶家吃飯還是會不知不覺的吃到撐),依然記得我爺爺這個一輩子不懂變通不懂潮流不懂年輕人在想什麼的山東倔老頭兒為了不讓我喝汽水兒不知道從哪兒學的偏方給我用老酸奶拌西瓜喝,依然記得電視桌上用小酒盅裝滿的剝好的毛磕兒和切完的蘋果剝了一半皮的橘子。

單老的評書對於我們而言像是個和祖輩記憶的橋,他不在了評書還在

爺爺奶奶年輕的時候都住在城市郊區的小平房裡,可能對自給自足有特殊的執著,吃完飯收拾完碗筷他倆就要帶著我去挖野菜。從家出門走到現在的鞍山外環路附近,穿過以前的廢鐵道(後來發現那鐵道還是有車走的),他們一人手裡拿著幾個塑膠袋兒,徒手把菜薅出來裝進去,當時年幼的我面對那些沾滿泥巴偶爾還有蟲子的菜充滿陰影,根本就不敢吃。走了小三個小時往往我都精疲力盡而且他倆還健步如飛的邊走邊吵:就你非要挖這麼多,回家評書又聽不著第一集了。:那你把半導體拿著啊,讓你拿你又不拿,然後又怕聽不著。而此時的我一般都心心念念8點半開始演的藍貓淘氣三千問,生怕錯過了童年女神(其實是個耗子)咖哩醬的每一個鏡頭。

東北的天色就算在夏季黑的也很早,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在外面瘋玩兒的小孩子基本都被各自家長捉回了家,小馬路口下象棋打撲克的老頭兒也基本奮戰到了最後一回合,一樓快90多歲的太爺爺也搖夠了扇子,樓下炒毛磕兒的看見我們回來邊收攤兒邊朝著我爺爺喊:大爺,拿一袋兒上去啊!

因為對動畫片的熱愛,基本上評書的第一集我是聽不到的,等我心滿意足看完動畫洗臉洗腳洗屁股躺在床上基本已經快播第二集了(鞍山評書檯每集中間至少得插播15分鐘的廣告,一般都是些不知道哪兒來的專家接聽熱線電話推銷一些幫孩子長個兒啊延長x時間之類的東西,當時我奇怪延長的到底是什麼時間,什麼事要靠藥來撐夠50分鐘。。。),家裡的半導體已經有年頭兒了,就算沒有年頭兒應該也快被我摔壞了,聲音鍵調頻鍵都時靈時不靈,天線也必須轉到固定的某個角度才聽得清楚,所以晚上聽的時候我奶奶都要把它放在床頭隨時調整才能保證收聽質量。

到了現在,書的內容我已經完完全全不記得了,只記得童林傳裡幾個人的混號兒和口頭禪,還有個新書叫太平洋大海戰,聽評書的契機也是因為我奶奶總共也就知道的那麼幾個故事已經快被我每晚黏著她而挖空了,只好聽別人的。單老的破鑼嗓子還有一股說不清的味道,他不像別人那樣一板一眼字正腔圓的給你講故事,而是像樓門洞兒裡的頑皮老頭兒和你說家長裡短順便還換個聲線扮女腔逗你一笑。床邊窗臺上我爺爺自己種在花盆兒裡的蘆薈大蔥龍骨的影子隨著外面的車燈搖了又搖,邊上奶奶的呼嚕聲也慢慢起來了,閉上眼睛聽著聽著,腦內劇場演著演著就慢慢睡去,第二天起來再問問我奶奶:他第三集最後講了啥啊??

單老的評書對於我們而言像是個和祖輩記憶的橋,他不在了評書還在

一轉眼,快二十年過去了。

看到其他網上所說,單老的評書對於我們而言像是個和祖輩記憶的橋,他不在了,評書還在,可心裡總不是那麼個滋味兒。

因為轉學的原因,小學二年我就已經搬走和爸媽一起住了,剩下的一點記憶也只是停在7歲的時候,之後雖然偶爾回爺爺奶奶家住,也偶爾聽評書,可第二天起來就要面對的各種補課班已經割裂掉了以前那樣的日子。到了初中高中沉迷網路,就完全忘了評書這個東西的存在了。

幸而,家裡的四位祖輩都還健在,前幾個月回到鞍山心裡想著要回奶奶家住幾天,最終也只是在臨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呆了幾個小時。之前喜歡帶相機去老家附近拍一拍的習慣現在也逐漸的忘了——1樓的太爺爺早已經去世,旁邊的蛋糕店老闆也早都搬走,洗髮店家的小女孩兒都結了婚有了孩子,其他幾個大哥大姐小弟弟小妹妹也根本連名字都記不得,農貿市場因為規劃改的面目全非,二樓的平臺也沒了那麼多小孩子,以前練習cnm的那個小角落現在看來一點兒都不隱蔽甚至在家裡陽臺就能看見,薅別人家菜苗的一小塊地已經成了停車位,坑坑窪窪的馬路牙子已經翻修了不知道多少次,一個螞蟻洞都找不見了,以前的小學早改成了塑膠跑道,大門也更安全不像以前只要你不是300斤都能鑽進去,爺爺奶奶也不像以前那樣執著於挖野菜了。爺爺這輩子沒來過北京,年年唸叨著想來北京看看天安門和主席紀念館,唸叨了三四年,我自己每年秋天在北京等著接,前年腿疼,去年腳疼,今年要裝地熱估計又要鴿掉了。

單老的評書對於我們而言像是個和祖輩記憶的橋,他不在了評書還在

仔細想來,對於單老的評書也好,對於以前的日子也好,可能只是內心裡想對現在這個截然不同的時代的不可能存在的告別。也不可能做一個逆行而上硬要往回流的水,以前我總覺得老人是保守固執的,其實他們比我看的明白的多,他也不會要求你一定要陪在他身邊,就算整個夏天的相處時間加起來也只有不到一天,最後他還是在催我收拾東西讓我快走,告訴我好好學習,煙不要抽,要少熬夜,和快二十年以前的話一模一樣。

其實沒有那麼多物是人非,也沒什麼滄海桑田,可能半青絲半白髮變成了純白髮,還是有人在廚房上拎著炒勺衝你喊:把車鎖好啊!桌子上還是白米飯燉粉條兒白菜凍豆腐黃瓜炒肉片兒小黃花兒魚燉排骨香腸花捲兒豬肘子這些特別鹹的東北菜,電視桌上還是有擺好的裝滿剝好的毛磕兒的小酒盅,切好的蘋果和剝了一半的橘子,你偶爾想聽半導體還是得費半天勁調角度調音量,這也就足夠了。

單老的評書對於我們而言像是個和祖輩記憶的橋,他不在了評書還在

願他們健康長壽。

願他們幸福安康。